祁盛来这里是因为要跟踪一个要犯,碰巧遇到了两人。
“祁警官这么晚来逛集会?”
祁盛看了眼红绿灯,“边走边说。”
这是付染第一次看祁盛穿便装,之前见都是警服,她也挺惊讶的,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自己没有认出来也是合理,但是祁盛却认了出来。
“祁警官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是今天早上。”
“你们呢?”
“前两天。”
祁盛笑,“真巧。”
“真巧。”
“来做什么?”
“最近有人多人报案说失踪,但是没有到四十八小时,还不能立案,一旦立案了,我们就去查。”
付染面色古怪的看了眼旁边的陈宴安,这家伙把我手握这么紧干什么?
“我们的同事查到这个人来过集市附近,所以我今天租个房间蹲点。”
付染点头,两人交集不多,没有什么话题,她对祁盛介绍。
“陈宴安,我男朋友。”
祁盛点头和陈宴安握手,“祁盛。”
“你好。”
到路对面,付染对祁盛摆手再见,扭头就被陈宴安捧着脸亲了上来,一吻结束,付染眨巴眨巴眼睛。
“干嘛?”
陈宴安拉着付染的手走进集市,一路上还不忘调侃,“干嘛要亲我?”
“我想。”
他耳朵有些红,嘴还硬的不行。
付染觉得他有点小心眼了,“不要那么小心眼好不好?祁警官是帮助我脱离困境的人,但是我公私分明的。”
“嗯?”
陈宴安看了眼付染,语气淡得要死,“没有。”
付染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大笑的搂住他的腰,“在生气啊?”
“没有?”
“没有吗?”
“……”
“嗯?回话。”
“没。”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陈宴安低头去掰环在他腰上的手。
“染。”
“嗯?”
“别捏我痒痒肉。”
“我不。”
“……”
两个人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很久,付染想起厨房里的蚝油没有了,去临街的超市买了一瓶才回去。
玄关的灯开着,吧台的小灯也开着,付染弯腰去换鞋,手上还拽着陈宴安的衣服,“扶我一下。”
张妈听到动静后从房间走出来,“夫人睡了,说有白粥,在灶台上,一会给小姐先生热热喝。”
“谢谢张妈。”
“没事,不过刚才有一通电话来,说是找小姐的。”
付染去看回播的按键,号码她并不认识,于是回播回去。
“你好?”
“是付小姐吗?”
付染并没有听出是谁,“你是?”
“啊,我是刘老师的孙子,爷爷睡了,说让我给你转达几句话。”
付染一听是学校刘老师的孙子,“辛苦你了。”
小孙子说不麻烦,老人说最近他近期就要退休了,说要是想要问问别的可以去找副校长宋乔安
如果说付染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但是并不代表付染对她有好印象。
陈宴安说让张妈去睡,自己端了热粥到桌子上。
“谁的电话?”
“前两天咱们拜访的刘老师,的小孙子。”
陈宴安又从厨房取了几碟小菜,“这么晚了,说什么?”
付染简言意合,“刘老师传话说有想知道的去问宋乔安。”
“宋乔安?”
“对。”付染点头,“没想到吧,她现在过的风生水起的,混成副校长了,下一次可就是校长了。”
宋乔安爬到这个位置是有技巧的,听说她的英国的叔叔突然回来,一下子帮宋乔安解决了很多问题,又是捐款,又是建房的,这一折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拉的票,让宋乔安一步步的升到了这个位置。
“她叔叔?”付染不明白,宋乔安年纪不小了,哪里来的叔叔?
陈宴安给她碗里夹了点小菜,“是辈分大点,按年龄来算应该是大她六岁。”
付染舀了一勺稀饭放进嘴里,白粥没有味道,反而是小菜添加了味道,“那年龄也是挺大的。”
她用筷子轻轻的敲了敲陈宴安的碗沿,“这个小白菜好吃。”
“好。”
两人也不搭话,静静的在吧台把稀饭喝完,然后陈宴安端到厨房去清洗,付染在旁边擦干放到柜子里。
动作熟练的像老夫老妻一样。
厨房收拾好了,两人分头会房间,付染去洗了个澡,时间也不早了,她边擦头边回复俞知初信息,刚才她也没有注意俞知初的信息,她一个手打字不好打,干脆给她打电话。
这个点她肯定没有睡觉,毕竟刚才还给自己发婚纱的图片。
“回去了?”
“嗯。”
前两天,也就是付染刚回来的那天晚上,俞知初说和顾末卿回日本了,说是那里的长辈要一起吃饭,还拍了照片给付染看,她一脸嫌弃,这冰玩意我都吃不下去,看紫菜饭团才有点胃口了。
“你们那里查出什么了吗?”
付染把这两天的事情告诉她,俞知初对高俊铭也没什么好印象。
“你能遇到高俊铭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何止。”
付染问俞知初知道什么是记忆宫殿,俞知初也是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也说是可以增强记忆。
“姜述来日本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付染火大,“他怎么还有脸来找你,末卿呢?”
俞知初不语,但是付染已经猜到,末卿也是知道,俞知初要怎么样处理这件事她不知道。
“那你怎么办?”
俞知初轻笑一声,“他估计是疯了,用割腕的小把戏来糊弄我。”
“什么意思?”
“那天我去买菜,路过蛋糕店的时候看见他了,手腕上缠的是丝带,我隐约看到那道伤口,很长,应该有五公分的样子。”
她云淡风轻的描述完,“但是姜述应该忘了,我不是当初的那个玻璃心了。”
他也该醒了。
付染没有做过多的评价,毕竟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算不上我的青春,也没有对我的青春有任何的影响,但是我不掩饰,我是喜欢过一个在街角抽烟的男孩子,也嫉妒过他的车上载过别的人,但是他只是曾经。染,我分得清。”
付染把毛巾搭在肩上,嗯了一声,“我们这个礼拜天得去学校找宋乔安。”
“就是那个当初被班长他妈贿赂不让你俩早恋的教导主任哈。”
俞知初笑着问,这事可轰动了学校,谁不知道宋乔安是收了钱的,当时被抓包袋子里的钱都拿不稳。
“她没想到,你俩还能在一块。”
而且会一辈子。
“嗯,我们年底结婚。”
“那是….啥?”
那边的俞知初一惊,说话有些结巴,虽然她知道肯定是要结婚的,但是没有想过这么快。“你们要结婚?”
“嗯,我提的,也算是他。”
付染想起那天在车里的话,本来是她要说的,却被他截胡,他也一定是知道自己心里面是想什么的。
“不是我说,理科生真挺浪漫的。”
俞知初哼了一声,“那是对你,你看对谁是那样?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唾沫。”
陈宴安真的对人很冷淡,莲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他就像是红梅一样,耀眼,却又寒冷,或许付染就是一束艳梅。
“汗,到时候时间定了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参谋参谋。”
“好。”
两人闲扯了点事情,俞知初说困了,这才挂了电话。
在这过程中,付染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转身去拿衣服的时候,搭在肩上的毛巾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可是偏偏视线落在手腕处。
这也是她永远都不想提起的事情,看着右手手腕上的伤疤,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一直都不把目光放在手腕上,曾经只是一句简单的“没事”,“也行”,她不觉得可以抹去一切。
小提琴伴随她了很久,虽然她没有从小学,但是那也是她可以引喻为傲的东西,因为一个叫楚牧的人,因为那一刀,让她彻底断了这条路,她去问谁讨要这些呢?
付染鼻子一酸,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因为一些过往非非的事,因为一个自己永远都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偏偏在自己有了依靠时出现。
她不曾为某一个东西去流泪,也不为别人的淡漠去哭泣,她觉得不值得。
付染一直在一个圈子里绕来绕去,现在她明白了,她再也不能拉琴了,一个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永远毁在那一刀。
她直起身,眼泪早已落下,付染回头,撞到了温暖的怀抱,是他,那个自己可以依靠的。
陈宴安衣服没有换,他低头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像是宝石一样,他什么都没说,紧紧的抱着她。
本来是要给付染端牛奶的,但是她的门没有关,有一条缝露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不敲门的。”
付染抬头,“我拉不了琴了,我再也拉不了了。”
陈宴安深吸一口气,把她抱的更紧,“没关系,我可以学,我可以拉给你听。”
“宴安,它是我的精神寄托。”
“我也可以是。”
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宴安,你会一直在吧?”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