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白也不找个安静的地方,人少的地方,偏偏在食堂门口。丢了脸怪的了谁?
俞知初差点就要跟苏陌打起来了,一个脸比屁都臭的男生硬生生的把她拽了回去。
臭脸的男生就是姜述。
俞知初也第一次骂了姜述那逼崽子。
“松手!”
前面的姜述走的越来越快,到后面甚至把俞知初扛了起来。
直到很多年后,提起那件事时,姜述不留痕迹的说,“那时候就是挺混蛋的。”
回头再看,苏陌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软到在地上,脸色苍白。
教导主任挤进人群,“怎么回事?”
围成一圈的学生和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女,坐在地上苍白的女生,不用想都知晓发生什么事情了。
教导主任看了一眼陈宴安,“怎么了?卷子不够写是吧?”
旁边围观的人群都已经散去,这教导主任最近更年期提前了,接连几个学生的家长被叫到办公室进行教育。
最后教导主任看了一眼付染,“一会到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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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琴之前说过,有什么问题就找她,大问题无非就是捐一栋楼。
这就是教导主任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付染说话的原因。
付染在行政楼的一个拐角处点燃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一吐一吸,很快第一根烟抽完了。
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慢慢的,角落里堆满了烟根和烟灰。
带着一身烟味她敲开了教导主任的门。
很巧的,那位教导主任的烟灰缸里也是满满的烟头。
看到了付染进来,她的眼神变得更复杂了。
小小的年纪,学会了抽烟喝酒,把一个好学生带成这样子,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付染。
她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样的一个学生,安安稳稳的拿到毕业证,靠关系进入一个更好的地方,然后逍遥一辈子不好吗?
“宋老师。”
付染开口捋了捋长发。
宋乔安吸了一口气,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味道。
她本来没有多少烟瘾,刚处理完这事,陈宴安的母亲便找了上来。
两家是合作过,但是仅仅限于合作没有任何的交集,这件事情让正在输液的陈母拔了管子从昔城赶过来。
“付染,陈宴安的母亲刚刚来电话了。”
宋乔安说完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付染,便把电脑打开,“这时你姑妈刚刚发过来的电子邮件。”
白雅琴出差去了,她没有必要因为陈家的事情过来一趟。
“你姑妈说高考完后,就去国外读书。”
女人把电脑一关,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付染对面。
“陈宴安的母亲一会来,等一会再走。”
付染掏了掏耳朵,显然坐了这么久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但是我就想现在走。”
不给宋乔安说话机会,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可是陈宴安的母亲想跟你好好谈谈关于陈宴安的事情!”
但是被付染一口回绝,没有任何余地。
“但是我现在跟陈宴安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着拉开门把手。
宋乔安在后面喊,“你留下!这是一次很正式的会议!”
付染的手从门把上垂下来,“什么会议?批斗大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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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敲进了付染的心里面。
“宋主任。”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伴随的是剧烈的咳嗽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帘,随后是一双惨白的手,那手上还插着一根细细的针管。
最后是那人的脸。
付染没有见过。
女人抬眸,眸子中有说不尽的情绪。
她盯着付染看了好一会,缓缓的笑了。
助理把她搀扶到一旁的沙发上。
付染从一系列动作看出来,这位就是陈宴安的母亲。
她没有化妆,脸已经很苍白,不一样的是手指上妖艳的红色。
宋乔安接了一杯热水放到女人面前,热气的腾腾的水和滴答滴答走路的钟。
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
女人抬头,定定的看向付染。
“付家千金如今长这么大了....”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病危的林黛玉般,有气无力。
付染点头示意,“夫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女人正想开口讲话时,窗外“轰隆”一声打破了宁静。
“我是刘俪。是阿宴的母亲。”
女人立马说出和陈宴安的关系时,付染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是要表明关系啊。
付染接道:“您之前与我们家合作过,我姑妈经常提起您。”
刘俪眉毛不经意的挑了挑。
她看了一眼助理,身旁的助理了然的帮她把针管拔掉,贴上了医用胶带。
助理朝宋乔安那边看了一眼,宋乔安会意,和助理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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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染听白雅琴说过这个刘俪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实是一匹豺狼。
尽管刚从精神病医院放出来不久,但是事务管理还是依旧的出色。
都说在陈家,男尊女卑,陈太太不敢对着陈先生大呼小叫,连一个眼神都不行。但是出了医院,陈夫人刚回家就给了陈先生和用人一个下马威。
刘俪不仅不受丈夫的尊敬,连家中的用人也一样,对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太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那天家里的用人照常在拐角偷懒,不知道谁说太太下午要回来了,几个在拐角休息的女佣连忙站起来准备打扫卫生。
是只有一个叫做郝连珠的女佣无所畏惧,竟然在角落里睡起了午觉。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这妞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在所有人慌乱的眼神下,郝连珠甩了甩头发。
“干嘛呀,回来接着睡觉啊。”
和她关系要好的小郑想把她拉起来,无奈女人硬是不起来。
“你拉我干什么??你看她这个陈太太做成这样,也挺失败的。”
郝连珠轻蔑的笑了笑,“我不比那个陈太太差多少吧??”
众人看着这个有着一头卷发,长腿细腰的女人,对这个家庭的女主人这么轻蔑,不屑一顾的女人。
因为今天晚上,她要是征服了陈先生,她便是新一任的女主人。
郝连珠靠在大柱子上,“等着瞧吧。”
我会让她颜面扫地。
黄昏时分,夫人回来了,在拐角窥视的郝连珠看着瘦到脱像的刘俪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助理扶着刘俪前往了大厅,用人们便端上来了一些清粥和糕点,只有一碗燕窝迟迟未上。
助理皱眉,推了推一旁的小郑,“什么情况?燕窝怎么还没有上来?”
小郑心虚的拽着裙角,“可能耽误了点时间....”
助理没有功夫听她废话,“要不是夫人脾气好,你们今天就直接领钱滚蛋!”
众人焦急的等待最后一道菜品时,一个和其他用人穿着不一的女人走上前来。
她便是郝连珠。
一旁的助理差点气炸,“你他妈穿的都是什么玩意?!”
尽管声音很小,也被刘俪听到了。
助理看到郝连珠穿成那样子的时候第一眼是荒谬,第二眼是惊艳,第三眼就是憎恶了。
这傻逼女人穿成这样子是要去逛窑子吗?!
在一旁的小郑没有憋住,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助理瞪她了一眼。
郝连珠走着猫步,一步一个。
刘俪喝了一口粥,看着女人把燕窝端到桌子上,笑了笑。
她问旁边的小郑。
“这位是老爷花高价在厂子里面买的?”
刘俪说的话让小郑差点咬到舌头。
厂子就是助理口中的窑子,但是郝连珠不是本地人没有听出来。
小郑咽了咽唾沫。
“夫人这是咱们家的人。”
刘俪了然的点头,“咱们家什么时候冒出来个跟厂子里一样的了......”
她够不到前面的燕窝,便让郝连珠拿过来。
郝连珠踩着6厘米的高跟鞋,她想借此让刘俪出丑,身体前倾,大叫。
“哎呀,要倒了!”
说着那一碗热腾腾的燕窝就往刘俪身上撒去。
郝连珠泼之前就在想,反正一没权没势的老婆子又不会对我怎么样。
但是她想多了。
刚刚小郑就给她使眼色,因为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刘俪不对劲。
她的眸子就像是幽幽的古井一样。
郝连珠没有看到。
就在那一瞬间,刘俪闪了过去,郝连珠因为脚底打滑,手直接放到滚烫的白粥里面。
白粥打翻泼了郝连珠一脸。
郝连珠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起了白色的泡泡,以及滋滋的声音。
刘俪站在旁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郝连珠积攒在心里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你这个病妇!你早该下去的!你的位置早该是我的!”
刘俪眼珠子动了动。
她蹲下身子,一股寒气逼的郝连珠不自觉的往后倒退。
刘俪“啧”了一声。
她抬起抬起胳膊,拽住了郝连珠的刘海。
并且往前拽着。
往前拽着。
直到她的头皮之前有明显的血迹。
刘俪凑到郝连珠耳边,轻轻的说。
苍白的嘴唇张开说了一句话。
“鸭子就应该去河里面,不要跑到别人家里,会被宰了的....”
她像助理招了招手,“带下去,好好关起来,鸭子拔干毛,才可以下水煮着吃。”
刘俪站起来,转身给小郑就是一个耳光。
临走之前,她骂了一句。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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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人眉间,和陈宴安很像。
一股生人不可接近的。
刘俪恩着眉头。
“付小姐,跟阿宴分了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说罢,她抬眼看着付染。
女生皱着眉,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夫人,您做这些事他都知道吗?”
刘俪轻轻的笑了笑,她从包里面拿出一个本子,和一蹋照片。
“你们很小的时候见过。”
她停了一会。“但是你们互相忘掉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