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染鼻子一酸,她低头,“干嘛说这些呀。”
陈宴安轻笑,伸手捏捏她的耳垂,“笨。”
她把脸贴向他的手心,“什么笨啊,我很聪明的….”
他们想这样一直一辈子,一直这样,肉麻的情话不说,只用一个人一直在身边就好。
———
快十二点,陈宴安的烧便退了,付染给他拿了药后便回到房间去洗漱,宋子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了,说冰箱里留了点食材。
睡觉前,唐曼的电话打来了,说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在各个监控录像,口供方面都有温顾之的身形。
“确定就是她了?”
“是,这边开始准备上诉。”唐曼说着进展,她又说了一个疑点,“可是关于你说的第二个用记忆宫殿的那个人,查到了很奇怪了一个问题。”
小青年不好查,这个结果让付染很疑惑,论见面只有一次,这个人还出现在集会里,应该都是有目击证人的,这个人行为举止怪异无比,让谁看来都很奇怪,在谁的脑海里都是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周边的监控显示他很正常,又加上是晚上的监控,拍摄的不清楚,在亮出也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付染皱眉,“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活动轨迹完全看不见了?”
“是。”
活生生的一个人能不见,这也是很奇怪的,能躲到哪里去?这多少有点扯淡了,只要这个人在世界上存活过一天,只要他身上有毛发,在某一处,就会有他的信息。
付染没有多想,这个人无关紧要,找到后问问情况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温顾之,这个大活人也不见了。
“哪里会被监控遗弃,哪里人烟稀少,又是哪里不被人们留意,那里就是藏身之地。”
她平静的说完,又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温顾之已经很多次惹毛了付染,不仅仅是那次村庄和办公室那次。
有种人贪婪,自私,不自量力。说的就是温顾之那样的。
她讨厌温顾之一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她讨厌温顾之每次和陈宴安说话的时候,眼神的飘忽不定。
更讨厌,一个像是牛皮糖一样的人缠在陈宴安旁边。
这种人更不应该被可怜被同情,一个人能把自己的爱放的那么的低贱,温顾之是第一个,但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可悲可笑。
———
第二天中午宋子仁回来了,手里提了好多菜,他把厨房里的大锅搬出来说吃火锅。
临近到饭点,三个人在厨房帮忙,一个熬汤,一个洗菜,一个调料碗。
宋子仁:“今年过年去干什么?”
付染低头洗油麦菜,其实她也没想好,毕竟一大堆事情,她也不知道干什么。
毕竟和以往的过年一样,搓麻将,吃年夜饭,看春晚。
想到搓麻将,她坏心眼的又说,“哎呀,嗑瓜子加搓麻将那得有多爽。”
宋子仁一边把烧开的水往调好的酱料里面倒,一边搅和着芝麻酱,对“麻将”这个词屏蔽了。
“那可不,嗑瓜子搓麻将……搓麻将…..搓麻将!??”
搓麻将…?
宋子仁脑子嗡嗡叫,“现在麻将这个词在我这里已经是禁忌了,谁跟我提,我跟谁拼命。”
付染拍了一把蒜,看智障一样看着宋子仁,“你有病吧,你麻将打的烂就报个班去学,什么叫做谁说你就拼命?”
说完往自己和宋子仁的碗里扔了点蒜末,往陈宴安碗里放了点香菜,随后在提醒他。
“昨天你烧退了点,但是不要吃辣,锅底有番茄的,一会吃番茄的?”
“嗯。”
宋子仁在一边撇着嘴,“你俩真旁若无人哈。”他指了指陈宴安,“把小媳妇看护的挺好啊。”
付染瞪了一眼宋子仁,不想回他话,拎起洗好的菜甩了甩放进盘子里端走。
“宋子仁。”
一直不说话的陈宴安靠在柜台边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近凌晨他才退烧,气色还没有恢复好,穿着宋子仁吊牌还没有取下来的红毛衣,衬的他白到透光。
“需要我做什么吗伤员?”宋子仁神气的很,现在这个家他说了算。
等下,什么是这个家?明明这是他家,对,气势拿出来。
他轻咳一声,靠在墙上,气势不就稳了?
“我过两天开个班,你可以来试听一下,想学了就交学费。”
宋子仁听完后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意思?”
“开个麻将培训班,坑你学费,然后送你一套麻将。”
陈宴安悠然自得问他,“友情价,可以划算点,八五折,钱给付染。”
这一操作下来,宋子仁傻了眼,等他回过神,陈宴安已经端着汤底出去,客厅还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付染:“怎么这么慢?”
陈宴安:“给你赚点零花钱花花。”
付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陈宴安:“有也把桥拆了。”
过河拆桥。
宋子仁扣着门边,算是让你给玩明白了。
付染看宋子仁半天不过来,到厨房才看见宋子仁默默哭泣,她拍拍宋子仁肩膀,“他逗你玩。”
“你俩妇唱夫随,别给我整这一套。”
“哎呦喂,玩不起啊?”
最终还是吵到了饭桌上,这次菜买的也不多,付染拿着手机调酱料,“这个料汁真的很绝,听我的它拌啥都好吃。”
三碗料很快调制好,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忌口的,付染放了葱花和香菜。
宋子仁从冰箱拿了牛肉卷出来。
开吃。
付染扫荡豆腐跟牛肉卷还不停的往陈宴安碗里夹,只要中午睡觉起来吃饭,吃啥都是香。
吃到一半,付染拿了瓶酒吹,陈宴安这次也没有拦着,反而是自己也开了一瓶喝。
大家都看在眼里什么话都不说,这算是一瓶酒解千愁。
付染喝大了,她拿着筷子指了指宋子仁问,“今年就在这里过了?”
“不回去了。”
宋子仁清醒着,他靠在椅背上,连打了好几个嗝,他半眯着眼,“我感觉都不真实。”
他自顾自的说着,“从昨天开始,陈宴安自由了。”
“是。”
付染搭话,她端着酒瓶碰了碰陈宴安酒杯,“敬自由。”
敬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束缚。
敬他挣脱束网。
敬他,敬自由,敬这瓶酒,敬所有从苦难中挣扎出来的人们。
敬一杯酒,敬一杯烈酒。
陈宴安看向付染,她朝自己挑了挑眉,“碰一个。”
他拿起酒杯,轻轻碰响酒瓶,“敬余生。”
敬所有在这场战争中的人们。
敬染,敬宋子仁。
还有未到场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