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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次心动

她至月中来 眠苒初六 3787 2024-07-06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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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俪愣住,她刚要去拉陈宴安手,陈宴安移开手。

  这时候的气氛凝固起来,很冷,即使宋子仁家里开了暖气。

  “阿宴,你不要妈妈了?”

  刘俪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一招就是获取他人的同情心,用的如火纯青。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怀旧的人,我觉得我可以往前走。”

  陈宴安摇头,“我遇到了染,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在绝望边缘的时候,在我身边的人是她,不是你。”

  他嘲弄道,“我在期盼你可以回头,看看我,说要带我回家。”

  空旷的客厅,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和刘俪那双急促不安的眼睛。

  陈宴安低头,没有一会,他抬起头,眼眶红了。

  这是他第三次哭,因为两个女人。

  “可是。”陈宴安顿了顿,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曾经认为他是最坚强的人,他是个男人,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可是总是为了一个人掉眼泪。

  他脆弱无比的内心,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他喉咙间此时滚动着最难以说出口的言语。

  他控制住情绪,没有哽咽的声音,声音很轻的,但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变的艰难无比。

  “爷爷的房子,你想要,就拿走吧,今后就这样吧。”

  刘俪嘴唇艰难的蠕动着,她心里已经有了很多的念头,她嗓子仿佛着了火,干涩,唾液难咽,眼前有无数的星星,天旋地转。

  “阿宴,你没有在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跟你开过玩笑。”

  “………”

  “阿宴,原谅妈。”

  “……我给您去叫车。”

  陈宴安用最老套的转移话题的方式用在刘俪身上。

  事情的结局就是这样的,刘俪不再死缠烂打,她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个人。

  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她的家人。

  刘俪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狠角色,人人畏惧和惧怕她。

  小三,家里的用人。

  她一直知道,所有人看她就像看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刘俪不承认。

  谁都没有办法。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去法国,去美国,去别的地方,离你远远的,我死在哪里,我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我的脸被水泡发。都和你没有关系。”

  刘俪还是拿出了杀手锏,可是陈宴安早已知道,他没有想怎么回答她,而是又问她道。

  “要是那次死在教堂里的是我,怎么办?”

  刘俪心中骇然,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她不知道陈宴安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赫兰滋说,耶稣就是因为做了很多好事,才被钉到十字架上,他三天后复活。”

  陈宴安直视刘俪的眼睛,“赫兰滋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她算善人吗?她会在感恩节给孩子们做最丰盛的饭菜,她是善人吗?”

  刘俪不知道。

  陈宴安摇头,“她不是,我更不是。”

  曾经他安慰过自己,母亲就像一条江,过了这条江,他永远不会再回头。

  刘俪没有再闹腾人,安静的坐车离开,直到临走前,她都没有回答陈宴安问题。

  但凡她心中有愧,但凡…但凡她真诚的说句,“对不起”,说句,“我不该这样”。她都不肯。

  死都不肯。

  打字都不肯。

  门关上,陈宴安无力的倒在椅子上,付染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凳子上掉下去。

  “啪”的一声。

  “陈宴安!”她大喊一声,跪在地上将他扶起来。

  楼上的宋子仁一直在关注情况,付染这么一喊,他拖鞋都没有来的及去穿。

  “怎么了?”他从楼梯上“哒哒哒”跑下来,和付染一块把陈宴安扶到沙发上。

  付染跪坐在地毯上握着陈宴安的手,宋子仁提着急救箱下楼,又拿了体温计递给付染。

  她接过,甩了两下,慢慢放到陈宴安嘴里。

  付染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看陈宴安的面庞。

  刘俪始终没有放下身段,她还是利用陈宴安来换取房子,用最假的那一套,最虚伪,她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哪怕是她想要那套房子。

  “原来恶魔是在人间的。”她扭头对宋子仁说。

  吸血虫,竟然是自己的妈妈,十月怀胎生。

  没过一会,体温计亮了,上面显示的是低烧。

  这种压力加上刘俪的不负责任,他没有狼狈的在刘俪面前倒下。

  “他之前有过这种情况没?”她问,从刚才的种种,她已经是猜到了差不多,可是她又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宋子仁叹了口气,“他妈曾经到医院闹过一次,导致很多人传言说陈宴安弃母不孝之类的话,他也因此躲到国外了好久,直到他妈被关到医院才回来。”

  说完他又接着说,“在国外这几年,他很困难,没有一家医院愿意聘用他,始作俑者是他妈,在各大的网站卖惨,博同情。”

  宋子仁扯了扯嘴角,下面的话付染想都不想就知道了,毕竟对方是陈宴安的妈,他们不好说什么,可是…..

  她扭头看沙发上的陈宴安,平稳的呼吸,慢慢恢复血色的嘴唇,付染想起刚才宋子仁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他之前在外国待了一段时间?”

  “嗯。”宋子仁回答她。

  “哪个地方?”

  “法国?”他有些不确定,又想了一会,“法国,巴黎。”

  “法国巴黎?”

  “嗯。”

  付染扭过头看着陈宴安的脸庞,又看了眼宋子仁,“你确定?”

  “嗯,怎么了?”

  付染摇摇头,她低声轻喃,“可是我也在巴黎啊…..”

  客厅的钟表敲了九下,是晚上的九点,宋子仁起身上楼,“别回去了,我给你俩收拾房间,药箱有药,当会给他吃点。”

  “好。”

  ……

  陈宴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他看了眼四周都没有人,他重新躺下后,手垂在地上,碰到个温热的东西,他探手碰了碰,是付染的耳垂。

  他侧过身,脑袋枕着胳膊,另一只手垂下来,轻轻的摸着付染耳朵的轮廓,陈宴安好像没有认真的观察过她的某个部位,现在的付染很少带耳钉什么的,但是还可以看清楚她耳垂上的耳洞。

  想起这个,陈宴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也有一个痕迹,她怕打耳洞疼,于是他就帮她试试,到底疼不疼。

  实际结果是疼,在医院的时候,有同事不小心看到他的耳洞,还调侃道,“原来陈医生曾经也是不良少年啊。”

  说的是他耳洞的事,陈宴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来他也想再去打另外一个,可是没有人问他疼不疼了。

  地毯上的付染蜷缩在一起,呼吸平稳,脸颊泛红,看样子也不冷,长发随意的散落着,让人看着却没有觉得乱糟糟的。

  他轻轻的笑了,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她的头发玩弄,发丝很细,很软。

  付染很少用吹风机吹头发,她认为那样头发会很干燥,所以她每次洗完都会仔细的去擦拭差不多的头发,然后等它们晾干。

  陈宴安垂眸,慢慢的起身,双手撑在沙发边缘,朝付染靠近,他没有注意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滑落,刚好盖在付染身上。

  宋子仁家里的沙发很矮,不像有些人家的贵妃沙发一样,硬邦邦的。

  陈宴安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付染额头,他嗅到了付染身上的味道,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洗发水,而是她的味道,属于她的。

  曾经有科学家发现,如果被一个人认定,你就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其他人都闻不到。

  他抬起头,蜷在一起的人突然说了句,“陈宴安,你去过法国?”,付染睁开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陈宴安。

  “你别不承认……我…”她正要说宋子仁告诉自己的时候,陈宴安点头。

  “去过。”

  “干什么去?”

  付染坐直了,毯子盖在身上问他。

  “去找你。”

  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一回复,地毯上坐着的人呡了抿嘴,又问,“找我做什么?”

  “就是想找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他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找她。

  “为什么不见我?”付染仰头问他,“害羞?”

  陈宴安摇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该用什么身份去见你?”

  听到这话付染沉默了许久,她望着男人,良久,她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扔掉你的。”

  我们在某一刻,总是要坦然,总是要释然。可是他们释然不了,陈宴安也是,那年他们年少轻狂,分开的理由无非是家长的不同意,社会不允许,大众的眼光。

  我们该怎么追究,社会,家人,这些给我们的压力,他们不知道怎么去追究,那时的他们无法冲破当时种种问题。

  最终会不会找到彼此。

  “我不怪你。”他冰凉的手碰了碰付染的脸颊,他安抚道,“我只是庆幸,那天我去了你们家的宴会,我更庆幸,那次在村庄里,我找到了你。”

  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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