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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忆

飞鸟逝 苏木的瑾夏 3336 2024-07-06 16:10

  大家似乎都发现了不对劲,纷纷往帐篷外寻去。

  木天蓝小心翼翼地掀开苏瑾夏的帐篷,里面空无一人,他挨着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找。

  陆之勤从来没想过苏瑾夏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们可是同穿过一条碎花裙,同钻过一个被窝的人。

  他随着众人往不同的方向找去,搜寻了一上午,加上施工队的帮忙,大家依然一无所获。

  杨晓坐在莫鸢的身旁发呆,看着像无头苍蝇似的木天蓝对莫鸢说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莫鸢从细碎的刘海下抬起头,也朝木天蓝四处寻找的身影望去,“也许是吧,恐怕苏瑾夏是他唯一一个乱了方寸的人。“

  想起他与苏乐的过往,杨晓微皱了皱眉,“那苏乐呢?”

  他始终不敢相信雪山下、转经筒前那让人难以忘却的身影,他跟着她,指与指之间的隔空触碰,她如经筒轻灵的欢笑吹散在风中,他如守护神般站在一旁默默地聆听;他与她在星空下追逐嬉戏,难道这一切果真如电影,入戏只是观众而已。

  莫鸢不悦地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杨晓继续说道:“我猜,昨天木天蓝问了你关于那天洞里的事情。”

  那天杨晓也在,他能猜到未必稀奇,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而木天蓝昨晚为何会突然询问他对苏瑾夏的态度,难道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莫鸢打量着杨晓。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杨晓说道:“那天,我跟着木天蓝一起救出的你们。”

  莫鸢释怀,我们?不就是我和苏乐嘛,为什么大家经过那一次意外后都一直缄口不谈。

  “他只是觉得我对苏瑾夏过分关心,随口问问罢了。”

  杨晓了然,木天蓝原来什么都没说,想起他们刨开洞口的那一刻,木天蓝悲喜交加的脸上瞬间面如死灰,至今杨晓都不忍回顾那一幕。

  与木天蓝的悲愤不同,杨晓更多的是震撼和钦佩,他永远忘不了那副雪中佝偻的身躯,她把裸露着的上半身当作暖被匍匐在了莫鸢身上,未着寸缕的洁白皮肤冻得发紫,雪挂在她美丽的睫毛上,她就像伟大洁白的天使安静的守候在雪里,为别人带去生的希望。当木天蓝将衣服裹在她身上痛苦地抱起她时,她僵硬弯曲的躯体好半天才被捂暖舒展开来,就像一个抱臂舒展的雪地女神,没来得及起飞,便似一片羽毛一般,就要从他的手中轻飘飘地飘走。

  雪洞……似乎想起了什么杨晓取下一件羊毛披肩,匆匆忙忙地走了。

  莫鸢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没有任何表情,他发现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走进帐篷看到藏族的小伙端着一个水晶球在看,他好奇地问了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一旁的一个随着施工队一起过来的奥地利籍专家用英文解释道:“这是她们用来预测未知事物的能量水晶,她可以帮助莫鸢占卜出苏瑾夏所在的大概方位。”

  藏族小伙好奇地说道:“西方的塔罗牌和能量水晶跟心中的日月一样神秘。”

  女学家笑了笑亲切地说道:“佛学也是一门伟大的宗教学科。谢谢你尊重我们的中西差异。”

  藏族小伙客气地对她行了一个藏族礼,“请教一下,这个怎么用。”女学家耐心的说道:“它的方法有很多种,催眠是最常见的用法,说着它转动着水晶,众人屏息凝视地将焦点集中上水晶球上,她轻声柔和地说着专业的术语。”

  不一会儿,众人寂静无语,两眼疲乏无神,藏族小伙强忍着困意说道:“好了,尊贵的客人,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帮阿妈放牦牛呢,不能睡着了。”

  女学士停下口中的呢喃,笑道:“好了,大家已经接触到了它神奇的第一步了,我就不继续了。”

  莫鸢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想到了“催眠”两个字。

  到了饭点,众人相继离开,莫鸢双手环抱地静候在帐篷外。

  “嘿,你是在等我吗?”女学士掀开帐篷看着面若寒霜的小伙子。

  “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

  女学士笑了笑,“或许我能帮助到你。”说着便撩开帘子邀请莫鸢的进入,她把一张“工作中,闲人勿扰”的牌子贴在帐篷外。

  进入到羊毛毡帐篷,女学士将自己的水晶球拿了出来。莫鸢笑了笑:“我不太确定之前你说的能把我的同伴找出来;不过现在我可以先试试它能不能先找回我丢失的记忆。”

  女学士耸了耸肩,“没关系,你可以先试试,每个刚接触它的人都会对它产生质疑,但是它的确存在着某种能量和磁场,我不能保证它百分百的效果,因为它只是一种我们寻求未知事物的一种辅助性工具。”

  说着她认真的用水净化着水晶球,然后把它放在托盘上,“好了,我们开始吧;现在请你慢慢放松,配合我的指令。”

  莫鸢遵从她的示意,缓缓地躺在一旁的折叠床上。

  “轻轻地闭上眼睛,想象着水晶球就在你的眼前,你凝视着它,它凝视着你,想象着你最渴望它是你生命中的某个重要的人物或东西,慢慢地向它靠近,放松,不要害怕,靠近它,抓住它,它会带着你去到你记忆中最想去的地方……”

  水晶球不停的转动着,突然刺痛双眼的一道白光从水晶球里射出,莫鸢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了强烈的光线,慢慢的,他看清楚了白光中出现的女人,她慈祥地站在他对面,伸手示意着他过来,莫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双唇,哽咽到失语。

  他一刻也不敢挪开双眼,不由自主的牵着她的手,被她引领着往白光处走去,走了好久好久,狭窄的漫无目的的黑洞,女人的模样从最初的清晰到模糊,他突然变得紧张。

  耳边传来女学士催眠的声音,“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请继续让自己安静下来,放松下来,想象着她并没有离去,想象着她比现实中过得更好。”

  莫鸢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女学士用羽毛轻轻地扫过他的眼睛。

  莫鸢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抚摸,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抱着他,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他仔细地聆听,可声音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有无限的嘈杂,他越用心,声音就越低,最后只依稀听见了“泡沫……消散…”

  他胸口压抑的力量不断的上涨,仿佛要撑破头上的血管,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挣扎着,喘息着,最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将要慢慢死去。

  一双温柔似蜜的唇轻轻覆盖了上来,他用力去吸允,头痛欲裂的感觉慢慢消失,女孩一口一口的度着新鲜的空气,世界从来没有那一刻美妙。

  接着一件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慢慢的裹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想起了物理课上一种雪地求生的错误性物理反应,他呐喊着“不要”,可是嘴里发不出一丝丝声响,女孩义无反顾的把衣服裹在他身上,然后拖着滚烫的身体隔着衣物趴在了他怀里,世界突然安静极了,“醒醒,醒醒,你不能死。”他拼命的呐喊,世界却依然如此静悄悄,只有外面风雪的呼啸伴着女孩渐渐微弱的呼吸,“不要,不要,快醒醒。”莫鸢喊叫着,痛苦的灵魂在瘫痪的身体里疯狂的撕裂,不,她是谁,她是谁,他慢慢的捂着头,努力尝试着去回忆,时间像破解的虫洞快速地往后倒带,月光下,她踩在雪地上,眼前是满地的雪莲;细嗅了嗅,她迫不及待地取下丝巾;慢慢地回过头轻唤:“木天蓝。”

  男子一哆嗦,脚下一滑滚下了无底的深渊……“啊…不要,不要…苏乐!”

  他大喊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掩着满脸的泪水,低声的啜泣。

  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抬起头声音沙哑:“那个人是苏乐,是苏乐对吗?”

  女学士慢慢擦拭着水晶,表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水晶球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你指明方向,真正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莫鸢慢慢地拨通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女生极清的声音:“喂,莫鸢,你好……”电话那头等待了很久。

  嘟嘟嘟.....

  莫鸢切断了电话,咬着握紧的拳头,缓缓地从床边蹲了下去,内心只余满满的心疼和劫后余生的悲喜,他再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那一句,苏乐,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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