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我背过身面对着墙问道,莫鸢站在门口,环抱双手。
“我想知道雪洞的那天发生的一切,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
我把头靠在床头,眼神飘渺的望向房间角落,那个爱我的人已经走了,化作了萤火化作了星辰。而我爱的那个呢,我们彼此都竖着一道墙。
房间陷入无尽沉默,莫鸢极力控制着想要冲上去带她走的冲动。他松松拳头靠在门框上。
“李家你是回不去了,但是,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他瞳孔中闪烁着无奈。
我的目光中捕捉到了光,我回过头,“你真的能让我走。”我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他似乎有点失落。
我光着脚丫站在窗边看着里外忙碌的人。慕白的手裹着药布,他没有很生气反而整个人显得很轻松,“瑾夏,你马上就是我的新娘了。”我把头埋在被子里,把厌恶的情绪藏起来。他隔着被子给我一个拥抱。
婚礼是在木家宅子举办的,我出乎异常的顺从,配合化妆,配合穿衣,配合他一起步入礼堂,甚至配合他戴上戒指,在众人的注视中,在莫鸢的忧郁中,在王胖子的得意中,我就像个筹码一生抵押在了他身上。
不,这不是我最终的宿命。
酒席间的推杯换盏,我借着换礼服的间隙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莫鸢看着眼前的人一步步地离开,心一点一点的沉寂,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了,他握着的手垂了下去。
赵之勤对我说道:“瑾夏,跟我走,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即便是与二十多年的老友断交。”我问道。
“别要说一个老友,就算是放弃全世界,我也愿意。”
我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他摊开的手心。
很多年以后莫鸢常常在梦里回到了那个雪崩之夜,他梦到与苏瑾夏相互依偎在一起。
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紫色薰衣草的海岸线上的,他把脸埋在沙滩里,回想起过往,他真希望,那天自己能够勇敢一点,紧紧地不放开她的手,或者跟她走。但是木天蓝,他的哥哥不允许;海浪一拍一拍地打在他身上,他看着天上的飞鸟,它们“咕咕”地叫着,高亢而嘹亮,他忍不住喃喃道:苏乐…瑾夏、瑾夏、瑾夏……
他好像清醒了好像还在沉沦着。
柳溪村,我把杨晓的骨灰盒葬在凤凰树下,他以后不会再孤独了,这个美丽的地方,有他生活过的一切。
伦敦的街头,一对年轻的夫妇手挽着手与一个把头埋在鸭舌帽中的男子擦肩而过,男子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说笑着消失在街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