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于辰遇襲重傷送院的消息在網絡上瘋傳,醫院和SY外擠滿記者。
何雪瑩踩著高跟鞋走過VIP樓層大堂,咯咯咯的聲音響徹大堂。
VIP樓層的職員把她攔下。
「小姐,請問你去哪個病房?」登記職員禮貌地引領她到登記處,只見何雪瑩站在原地,摘下墨鏡,以鄙視的目光望著職員。
「我是藍于辰的未婚妻。」
「那,請問您找哪位?」
何雪瑩看了一眼職員的名牌,說:「當然是我未婚夫。」
「不好意思,藍先生現在不便探訪,請您稍後再來。」
「我要知道他的情況。」何雪瑩回以冰冷的目光。
「不好意思,這是病人私隱,我們不便透露。」
「你沒聽清楚嗎?他是我的未婚夫。」何雪瑩語氣漸漸變得高傲刻薄,「也是你以後的老闆娘。」
甘澤和藍紹鴻剛出升降機便聽到何雪瑩在擺架子。
藍紹鴻不以為然,徑直走向大堂。
「雪瑩。」
「爸,他們不讓我去看于辰。」何雪瑩放軟了聲音,甘澤眉稍挑起,心中暗諷:好虛偽的人。
「我跟甘澤確認過了,于辰在加護病房,還未醒來,我們明天再過來看看。」
何雪瑩一副賢淑的模樣應了一句,才跟藍紹鴻離開,經過職員的時候,不忘加一句:「我記住你了。」
藍于辰沒有在加護病房,而是在十一的病房對面,他貼著門站著,只為了在十一病房門打開時,能聽到她的聲音,在她視線以外,彷彿仍呼吸著她呼吸過的空氣。
當十一和雷六說準備去M國時,他的心跳頓了。
那麼迫不及待要離開我嗎?
他苦笑自嘲。
主治醫生過來檢查,確認她沒有大礙,但仍叮囑她暫時不能坐飛機,十一失望地點點頭,向主治醫生道謝後,雷六去辦出院手術。
這天當值的是雷四,他在病房一角像個紙板人一樣靜靜守著,他看在藍于辰的悲痛,默不出聲,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從沒談過戀愛,也不懂安慰人,現在這個情況,他有點不知所措。
藍于辰冷靜之後,坐在小沙發上,拿出電話,把一筆很大的款項匯出。
排著隊的雷六看到戶口上收到的巨款,彎起唇角。
因為這場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藍于辰成功令訂婚典禮取消。
兩星期後,藍紹鴻和何雪瑩在藍于辰的病房內,看著藍于辰。
「甚麼?壓後婚期?那時候我的肚子都多大了!」何雪瑩差點壓不著怒火。「那樣穿婚紗不好看。」
藍紹鴻皺起眉頭,看著床上的藍于辰。
藍于辰的床被調起,他半躺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唇上不見一點粉色,身型也瘦了一圈。
「雪瑩,你先出去,我跟于辰聊聊。」藍紹鴻發話了。
何雪瑩藏起了不滿,走到病房外,腳下的高跟鞋噔噔響。
房內剩下父子二人對視。
「于辰,你抽個日子先和雪瑩領證,等雪瑩生完孩子再補辦婚禮。」
「父親。」藍于辰聲音低沉軟弱,讓他看起來更虛弱,「你覺得她配做藍家的媳婦嗎?」
藍紹鴻挑眉不語。隔了許久,他說:「她懷的是你的孩子,我總不能讓藍家血脈留落在外,而且她手上拿著大部份藍氏股票。」
藍于辰盯著他,嘴角勾起輕哼一聲。
「她哪裏比得上十一?」冷漠的語調帶著一絲溫暖。
「十一!又是十一!別是雪瑩懷著你的孩子,就算她沒有,她的身家背景也比那瘋子強!」十一從來是他們兩父子的禁忌,藍紹鴻完全失控。
藍于辰冷笑一聲,雙眼發紅,如野獸般帶著暴戾,說:「你說甚麼?」
藍紹鴻看著藍于辰,身體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又不服輸的說:「她就是個瘋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有精神病!」
「你怎樣知道?」
藍紹鴻才發現自己被套路了,張開口卻說不出話。
「因為你看過病歷還給了何雪瑩,」藍于辰低下頭。「和一個外人編排自己的親兒子。」
病房一片死寂。
「我這是為你好,你以後會明白。」藍紹鴻作最後辯護。
那虛弱的男人口裏突然吐出一口血,血染紅了被套,他的嘴角沾著血,深邃的眼睛像黑洞一樣,如死神般盯著藍紹鴻。
「謝謝你的大禮,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他抬手擦乾了嘴角的血,按了呼喚鈴。
醫護從外面進來,看見被上的血跡大驚,馬上按鈴呼叫醫生。
「先生,麻煩你出去,醫生要為病人檢查了。」
藍紹鴻被請出去,腦海裏還是那血紅的被和他令人不寒而憟的臉孔。
何雪瑩款款走來,「爸。」
藍紹鴻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對何雪瑩說:「于辰身體狀況不太理想,孩子生下來後,你們再領證和補辦婚禮吧。」
何雪瑩點頭,把不滿藏在心裏。
甘澤和雷三收到通知,馬上衝入病房。
當值醫生已經檢查過傷口,正為藍于辰重新包扎。
「傷口明明處理的很好,就是復原不了。」醫生對甘澤和雷三說。
「做個詳細的檢查吧。」甘澤嚴肅地說。
等不到藍于辰回應,甘澤直接讓人把床推到檢查室。
「你覺得是甚麼?」雷三問。
「血液問題甚至內臟的心肺胃病,都不能排除。」甘澤打起精神,走向檢查室,「走,去看看。」
一天檢查下來,藍于辰已經累得昏睡過去。
甘澤和雷三坐在沙發上圍著荼几,第三次檢查報告上的每項數據。
二人沉默對視。
雷二走過來問:「找到病因了嗎?」
雷三皺著眉,搖頭。
幾十頁的數據分析,二人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因為傷口未癒合而出現輕微發炎,其他指數一律正常,超聲波和電腦斷層掃瞄都找不到異常,這才是最異常的地方。
「心病還需心藥醫。」甘澤嘆氣總結。「十一回來,他才會好。他現在是生無可戀。」
床上的藍于辰醒來,說:「讓雷六送十一走,別讓我父親發現他們。安排最好的婦產科醫生聯絡雷六。」
甘澤猜到了,藍紹鴻一旦發現十一懷孕,一定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