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室裏,雷三看著齊備的儀器,大腦有一剎那停轉了。
「藍于辰先生,我不是婦產科專科,你確定讓我來幫十一檢查嗎?」雷三無語。
藍于辰皺眉,他是沒認真想過,只是覺得外面的所有事物都很危險。他尷尬地搔頭。
十一汗顏,說:「這樣吧,我們明天去一趙醫院檢查吧,這套儀器先送回去。」說完就把二人推出去。偷偷瞄了檢室器材一眼。
藍于辰不甘心,說:「我馬上找醫生。」他拿出電話,打了給甘澤。
一個小時後,他得到的消息是,醫院裏的婦產科醫生不是在看症,就是在手術室裏,沒有人能出診。
他失望地看著十一的小腹。
十一拍拍他的手,說:「明天一早我們去檢查,你不要焦急。」
這一晚,兩人同睡一張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想的都是這個小生命的事情。
早上,天剛亮,二人早早起來,看著對方眼下黑黑的眼圈,忍不住笑了。
「走吧,先吃點東西。」藍于辰扶起十一。
十一伸了伸腰,從床上坐起來,腳剛要放在地面就被人抱起,直接送到洗手間。
「我去看看早餐準備得怎麼樣。你好了叫我。」昨晚他要求早餐要按孕婦所需營養調整,他要去確認準備得怎麼樣。
「去吧!」十一把他趕出去,心想:「我又不是不能走路……」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藍于辰在廚房試味,突然,電話響起。他看見螢幕的來電號碼,眉頭鎖起,把電話按掉。
過了一陣子,電話又響起來。
他想了想,接了電話。
「于辰,怎麼現在才接我的電話?」又是那把嬌媚的女聲。
他厭惡地拿下電話,想掛掉。
「十一的秘密在我手上,想要的話,現在來何氏。」沒等藍于辰回應,電話已經被掛上。
他走出廚房,雙手青筋突起。抬眼望向主卧,心裏的不安漫延。
要直接告訴她?還是自己解決掉?
十一從卧室出來,便感受到投過來的目光,她往下看,二人四目相投。
他的眼裏除了深情,還夾雜了一份不安的情緒。
「怎麼了?」她走下來。
他沒有衝上前抱她下來,腦海還殘留著那句話。
他盯著十一,把那不安的情緒壓下去。
「公司出了點事,我要先回去看看,辦完了事馬上來去找你。」他選擇了說謊。
她剛康復,而且是孕早期,不能受刺激。
男人是天生的謊話高手,十一完全沒察覺不對,甚至想,他的不安一定來自於公司。
女人的腦補能力也不賴。
「我讓雷三來陪你去檢查。」他補了一句。
十一點頭,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加油,為了寶寶,要好好工作哦!」
藍于辰不捨地牽著她的手,吻下去。
「待會兒醫院見。」他說。
半小時後,何氏的辦公室裏,藍于辰坐在何雪瑩對面,盯著電腦上的文件,雙眼通紅,體內的暴戾因子不斷膨脹分裂。
他忍著想要爆發的情緒,壓低聲線問:「這是甚麼?」
「喲!你怎麼會不認得自己老婆的名字呢?十一的病歷,你覺得被公開的話,除了SY外,還有誰會受影響?」何雪瑩雙腿交疊翹起,露了一個嫵媚的笑,陰險奸狡。
「嘖,瞧你緊張的樣子。之前公開那份病歷是假的吧!」她繼續試探。
藍于辰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報告的確是十一的,裏面詳細記錄了她每次發病的時間,情況和治療方法。
「你想要甚麼?」他問。
「我要你呀!你不是知道才一直避開我嗎?」
「不可能。」他凌厲的眼神掃向何雪瑩,像要把世界毁滅。
她沒有被他的眼神震攝,雲淡風輕地淺笑,站起來,繞到桌子前,靠坐在桌子邊上,說:「于辰,想清楚啊!一旦公開,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情了。」
藍于辰眸裏捲起漩渦,像要把他和世界吞噬。
何雪瑩彎下身靠過去,陰險地說:「你沒得選。」
站直身子,坐回桌子後,自信地看著面前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如果你不能保護好十一,必須送她離開。」雷向北臨終前的囑咐這刻縈繞腦中。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何雪瑩察覺了,嘴角上揚。
「你只需要讓我住進你的大宅,其他事情,我會處理。」
他強忍心中傷痛,沙啞地說:「給我一個月時間。」
何雪瑩滿心歡喜。她以為他會再撐一下。
「好呀,你能把她送走更好。」她拔下閃存盤,收進抽屜裏,說:「等我確認她離開本市,也不再跟你有聯繫,自然會交給你。」
他盯著何雪瑩。
她手肘擱在桌子上,托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別擔心,這檔案只有一份,不能複製轉發或打印。這麼重要的資料,我怎麼可能流出去?」
「的確,沒有它,你甚麼都不是。」藍于辰站起來,離開何氏。
何雪瑩心情大好,他的話一點都沒影響到她的心情。
藍于辰上了車,點了引擎,腳踏上油門。車嗖的開出去,在市中心左穿右插,再走上公路。
車子開得飛快,飆車的快感不足以讓他暴走的情緒冷卻,車子越開越快,輪胎和引擎都超出負荷,最後失控撞在路旁一棵大樹上。
十一坐在醫院等侯區等著。她手上拿著一張超聲波照片。
「雷三,你看!為什麼這麼小?」十一已經問了不知多少個問題。
雷三開始不耐煩,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希望藍于辰能快點來到,好讓他逃離魔掌。
「大姐,他們才幾個星期大。」
「是哦!怎麼這麼可愛!」
雷三翻白眼,就兩顆豆子,能有多可愛?
「你說,如果于辰知道會有甚麼反應?」十一又問。這是她第九次問這個問題了。
雷三想哭了,他剛知道是雙胞胎的時候也是很興奮的,但被追問十幾次後,他已經由厭倦被問到懷疑人生了。
十一得不到回應,抬頭看了眼雷三,幽幽地說:「你不想當舅舅了,是不是?」
雷三委屈想哭。
這時甘澤跑過來,雷三如蒙大赦,鬆了一口氣。
「十一,快跟我來!」他拉起十一的手轉身就跑,完全忘記她有身孕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