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于辰坐在病床榻上,頭上纏了好幾圈紗布,呆滯地看著面前的人。
十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眼眸。
藍于辰搖搖頭,說:「不知道。」
十一雙腿發軟,坐在床邊,看著甘澤:「他真的忘記了?」
甘澤蹙眉,說:「他連你都認不出來,大概真的失憶了。」
站在一旁的腦科醫生說:「藍總腦部有少量淤血,估計是受撞擊時出血導致失憶,至於何時恢復記憶,很難說……」
十一抬起頭,看著醫生,問:「可能以後都想不起來嗎?」
「有可能。」
十一突然感到天旋地轉,就要躺在床上。
一隻手伸過來,抓著她的手臂,說:「別睡在我床上,髒。」
十一馬上清醒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藍于辰,心頭一股躁熱上湧,臉被氣得漲紅。
她很想給他一把掌,但心裏不停告訴自己,不要跟病人置氣,為了讓孩子有良好的胎教,一定不能生氣。
她深呼吸了幾下,感覺冷静下來後,撐起一個虛假的笑容,對藍于辰說:「沒關係,你忘記了,我來告訴你。」
她指著甘澤說:「這是你兄弟,甘澤,我是你老婆,十一。」
「你是我第十一個老婆?我總共有多少個老婆?」
十一要崩潰了。她黑著臉,站起來,一拳勾在雷三肚子上。
雷三抱著肚子彎腰,無辜委屈地看著十一。
十一冷著臉說:「我不能打他,但我的氣無從發洩,委屈一下你。」
雷三瞪了藍于辰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十一調整心情後,從新走過去。對藍于辰說:「你只有一個老婆,那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十一。」她指著身後的雷三,說:「他是雷三,我們出生入前的兄弟,還有雷二,雷四,雷五跟雷六,他們和我們自小一齊訓練。」
藍于辰點點頭。
十一欣喜若狂,問:「你記起來了?」
「不是,我記住了。」
「哦。」十一失望地應了一句。
十一嘆了口氣,說:「不記得也不要緊,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門突然被打開,汪博軒喘著氣走進來。
「你失憶了?」
藍于辰點頭,問:「你又是誰?」
十一看不下去,站起來,對甘澤說:「我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說完轉身離開病房。雷三在後面跟著。
十一坐在外面的長椅,從包裏拿出超聲波照片,小聲的對著肚子說:「孩子啊,爸爸忘記我們了,怎麼辦?」
剛才在病房內的正面樂觀的模樣消失了,十一的憂傷掛在臉上。雷三憂心忡忡的在她身邊坐下。
「會想起來的,要是想不起來,就讓他重新喜歡你啊!」雷三安慰她說。
十一收起失落的情緒,很重的點了一下頭。
病房門重新打開,汪博軒出來,本來優雅的髮型變得凌亂,眼神放空。
他與十一對望,二人同聲嘆息。
不一會,甘澤從病房出來,說:「他今天會留院觀察,沒事的話明天就能回家。他現在睡了,你們先回去,我會留在這裏。」
「我想留下照顧他。」十一說。
「你剛懷孕,要多休息,不要操勞。」
十一摸摸小腹,點頭。
雷三帶著十一離開醫院,登上座駕。
十一撫著小腹,低頭對說:「辛好我還有你們。」
第二天早上,十一跟雷三一大早就來到醫院。
甘澤剛從病房內出來,抬手扶額。
「怎麼了?」十一問。
甘澤看著十一的眼眸,欲言又止。他吞了一口口水,在腦海搜索合適的字句。
「他……他……他不想回家。」
「為什麼?他不適嗎?」十一追問。
「不……不是。」他從未試過這麼痛苦,這麼難以啓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他不想跟不認識的人一同居住。」
十一不敢相信,她二話不說,用力推開門,走到藍于辰面前,問:「我漂亮嗎?」
他認真看了看,點頭。
十一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你喜歡我嗎?」
藍于辰又認真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甚麼意思?」
「我不討厭你,但感覺你不是我的菜。」
十一愣住,心裏酸酸的。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抓起他的左手,說:「看,你手上的戒指和我的是一對的!你喜歡的就是我。」她生氣了。
藍于辰抽回自己的手,說:「可以我現在不認識你啊!」
十一像個小孩子那樣伏在床上大哭,藍于辰皺起眉頭,抬頭看著跟著進來的雷三。
雷三避開他的目光,暗示他要解決自己的問題。
藍于辰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她的手臂,說:「喂,我跟你回去,你別哭。」
十一抬手擦了擦眼淚,點點頭。
「但我們不睡一個房間。」藍于辰加了一個條件。
十一點頭。
雷三辦好出院手續,三人坐的車往帝國華庭駛去。
雷二,四,五和六在門口一列排開。
藍于辰下車的時候被這陣仗嚇到。他錯愕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們……是誰?」
就這樣,一連串的自我介紹又在這裏開展。
「十一,你告訴他了嗎?」雷六問。
十一搖頭,說:「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讓他知道他要當爸爸有意義嗎?」
雷六嘆氣。
十一轉身回到主卧,剩下眾人繼續介紹。
她要把自己的東西重新搬回自己的房間。懷孕的關係,當她收拾好的時候,已癱軟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房門被悄悄打開,然後她的身上多了一張被子。房門再次被關上。
這一個星期,藍于辰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就躲在房裏,二人沒有交流,十一感覺被冷暴力對待,心中很不是味兒。
一個星期過去,男于辰失憶的情況未有改善,醫生判斷是腦部創傷,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很低。
十一雖然有想過,但聽到消息,心還是沉了下去。
從診症室出來,十一走在前頭,空洞的眼神向著前方,說:「回家吧。」
藍于辰失憶的消息被全面封鎖,SY自然也不會停下來。甘澤和汪博軒工作量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