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初中那年,藍紹鴻因為公司發展停滯不前,性情大變,藍于辰成為出氣袋,言語和冷暴力使他背負極大的壓力。
上學和訓練以外的時間,為了避開藍紹鴻,藍于辰在朋輩慫恿下學會喝酒抽煙。
在期考結束那天,十一放學後提早到藍于辰學校門口,手裏提著一盒小蛋糕,上面灑滿雪白的糖霜,一個糖霜小雪人坐在上面。
十一躲在樹後,不時探頭出來,看著學校大門,又看看手上的蛋糕,臉上流露著天真瀾漫的笑容和熱切的期待。
藍于辰踏出校門,沒有走往回家的路,他拐了個彎,來到人流稀少的小路,從背包抄出一包煙,純熟地放在唇上點火。
十一跟在後面,怔怔看著藍于辰一連串動作,既詫異又失望。
藍于辰轉身靠在牆上,眼角餘光看到熟識的身影,動作一頓,拿下煙,夾在兩指間,站直身軀,看著十一。
十一緩緩走過來,奪去煙扔在地上,踩熄了煙頭,再多踩了幾下,瞪了藍于辰一眼,在他面前走過。
藍于辰第一次體驗到做錯事被抓包的感覺,看著比他矮一大截的小女孩生氣地走去,新奇又害怕。
他跟過去,二人來到一個廢棄的碼頭。十一坐在長椅上,把小蛋糕重重的放在旁邊,鼓著腮,手交叉放在胸前。
藍于辰站在十一面前,低著頭,忍著笑。
二人沉默許久,十一伸出手,「拿出來。」
藍于辰愣了一秒,從背包拿出煙,交到十一手上,十一轉了轉手中的煙,看了幾眼,又伸出手。
藍于辰呆了,又拿出點火機,乖乖交到十一手上,儼如面對訓導主任那般小心翼翼。
十一皺起了眉頭,思索一會,生疏地抽出一根煙,夾在兩指間,笨拙地滑下火機,點亮手中的煙,再放在嘴前。
藍于辰被她的操作震驚得差點反應不過來,一把搶去煙,擲在地上,另一手把打火機拍掉,生氣地看著十一,十一也不甘示弱,回瞪著藍于辰。
「你幾歲?敢抽煙?」藍于辰質問。
「那你又幾歲?你抽煙合法嗎?」十一懟回去。
藍于辰自知理虧,看著十一說不出話。
「要抽我們一起抽,你不抽我也不抽。」十一理直氣壯地說。
藍于辰無奈,坐在十一身旁不語。
黃昏的太陽變得和暖,天空染得一片紅。兩人一動不動的坐著,直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十一摸摸肚子,看了看盒子,拿起放在大腿上,把盒子打開。
藍于辰看著她專心的模樣,笑說:「我也餓了。」
「不抽煙了?」
「不抽了。」
「明天呢?」
「也不抽了。」
「以後呢?」十一抬起頭看著藍于辰。
「以後都不敢了。我們家十一太兇了。」藍于辰笑說。
十一抿一下嘴,掰開蛋糕,把半塊蛋糕分給他。
「以後不開心,我可以請你吃蛋糕。」十一伸手摸摸藍于辰的頭。
藍于辰失笑,「好。」
SY總裁辦公室門打開,煙霧直衝門外,甘澤舉起手揚了揚,撥開眼前煙霧。
「失火了?」甘澤問。
藍于辰頹然坐在桌子後,盯著照片看得入神,雙眼通紅,手上是燃點著的香煙,煙灰缸的煙蒂堆成小山。
甘澤蹙眉,嚴肅地問:「哪來的煙?」
藍于辰沒回應。
甘澤撿起桌上的包裝,十幾年前的煙,一下子無語了。他攥緊手中的香煙包裝,氣不過來,一手把包裝袋揉成團,用盡全力擲在藍于辰身上。如果不是怕被秋後算帳,他擲出的應該是煙灰缸。
「你是有多缺錢?你這個樣子讓十一看到的話肯定躲得遠遠的。」
甘澤的話觸動了藍于辰的神經。
他霍的從椅子站起來,又跌坐回去,聲音沙啞地說:「不會的,她要是看得見,早出來阻止我了。」
我抽煙了,你怎麼不出來罵我?像以前那樣。
十一看見了,她昨晚潛入SY,但沒有出來阻止,只躲在一角默默流淚。
治療開始了,回憶的過程比之前變得痛苦,頭痛程度更嚴重。為了避免無意識下傷人,十一讓盧教授用安全衣把自己禁錮在床上,困在房內。
看著十一的樣子,盧教授不禁皺眉,「既然兩人都痛苦,為何不共同面對?」
十一想起自己用刀劃傷藍于辰的畫面,搖頭說:「太危險了。」
「我們盡快完成療程,就可以回去了。」
盧教授點頭。
「那個女人走了?」何雪瑩興奮地問。
「是的,據說藍于辰連日來留在公司。」
何雪瑩掛起電話,嘴角上揚,拿起手提包離開何氏大樓,前往SY。
當她下車的時候,妝容明顯被悉心整理過,面上是難掩的愉悅。
「何氏總裁想見你們總裁。」助理在前枱交代。
何雪瑩在前堂視察,連天花的吊燈也品味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彷彿這是她自己公司一般。
突然,一個熟識的身影在她身邊閃過,揚起一陣風,留下濃烈的煙味。
何雪瑩皺眉,急步趕過去,突然面前出現另一副似曾相識的面孔。
「何小姐,又見面了,你一定不記得我,但藍總讓我來接待你,請你跟我往這邊來。」甘澤攔著何雪瑩的路。
「不用了。」抬起手,退後一步,急步追出SY大門,已經不見藍于辰踪影。
何雪瑩面容扭曲,一副猙獰的樣子被她那闊大的墨鏡遮擋。她攥緊拳頭,邪笑,「你逃不掉的。」
五分鐘前,藍于辰收到訊息。
「找到了。」是雷六。
「雷三分析了所有和十一有關的人,推測十一躲了起來,但她的治療不能落下。」雷六解釋。
「雷四和雷五跟蹤了盧教授,發現他每天下班都一定會到市郊的別墅。」
雷六未說完,藍于辰已經拿起外衣車匙衝出辦公室。在升降機門前看到自己頹廢的外表,又折返辦公室整理儀容,極速收拾好後,衝出SY。
藍于辰駛著布加迪向著雷六發出的定位飛馳,在別墅門前停下。前面已經停了一輛車。這輛車他認得,是盧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