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山水梯田之间,白一沐一边走一边欣赏它宛如小家碧玉般羞涩,她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印象里的T县并没有如此的景色,这让她感叹这十几年的变化,她看着眼前落英缤纷的景致,心中不由得沉醉其中,她轻轻触碰花朵不紧不慢的走着,身边的花朵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它们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六月的T县正是赏景的好时光,远处还有马队漫步在浅草之间。白一沐被那里的马铃声吸引了注意,原来是附近的旅游项目,她不由得轻笑,想起小时候的趣事,父亲还在时总会说要带着她骑大马,偶尔还会纵容她骑在父亲的脖颈上,带着她在山林间来回穿梭。这是属于她和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却又是最弥足珍贵的。
T县靠山而居,是附近有名的大山,山的半山腰便是母亲支援的H寨,那里的人们自古就生活在那里,他们靠山吃山自诩大山的子民世世代代都居住再次,因此他们也很少和外面联络。直到上世纪才渐渐与外面发生碰撞。
白一沐站在山脚下遮着阳光往上看,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为怕吃苦说什么都不肯上山,无奈的母亲只得让父亲在县里租房子,父女二人在县里住,母亲独自一人上山。每逢月中旬才难得下山一趟,父亲那时候还和母亲说:“囡囡,不肯上山也好,县城里虽然条件比不上山上,但也比没有强,只是辛苦你总要下来。”
她已经记不得母亲是如何跟父亲说的,她只记得父母的感情真的极好,从来没有因为分居而动过肝火。
“娃,你是啷个来的?”穿着少数民族的老人,担着木挑看着望山的白一沐。还没待她回答,那位老人家又说:“你不会是,朱老师从大城市里请来的老师吧?”老人家一边说着喜意已经上了眉梢,他自顾自地上前背对着白一沐说:“你快上肩,你是城里来的老师,对我们这里的路可能不太熟悉,走老汉背你上去!”
白一沐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老人家已经蹲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二爷,您不认识我了?”
被称作二爷的人回头仔细打量着白一沐,嘴里还念叨:“这是哪个家里的女娃娃?咦,你不是朱医生家里的小囡囡啰。”
白一沐上前一步轻轻的说:“鸟荣。”(一切可好。)
二爷看着她也乐得高兴:“好孩子,好孩子,来看朱医生?”
“嗯,二爷您带我上山吧。”
白一沐跟着二爷一路谈着山里变化。虽然小时候没怎么上山,可曾经的山上什么模样她也都还记得,现在山里不仅有小学,初中,甚至还有医院,超市,这都是山民们在在朱琦的的帮助下一点点建起来的。
“娃,你别看现在这条上山的路是泥地,你妈说了过两年就会有人过来修建水泥路到时候上山的路会更好走,咱们寨子里的人也好下来!”二爷一边抽着水烟很自豪的说。
白一沐一直都知道母亲退休以后就在为山里人拉赞助,她真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一点一滴日积月累做成的,两个小时的山路,她已经微微有点累了,在看她身边的二爷为显半分疲态,多少有些自愧不如,虽然有时候做手术就要站好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都是有可能的,她想起上次因为做手术还虚脱过,她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该锻炼了?
还未等她多想,身边二爷就用当地的语言喊了起来,没一会儿,原本山里的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而现在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山中小学的水泥路上,白一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没太听懂二爷在喊什么,可是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大概明白了,出现在这条山里目前唯二的水泥路上的山民们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原来二爷刚刚喊的是:“老少爷们,朱医生家的囡囡来啰!”
朱医生,朱医生这三个字在村民的心中就像是神圣般的存在,朱医生用她的全部来帮助他们,他们怎么会不感谢她,自然她们对朱医生口中经常说的女儿也是极为感兴趣的,山里的一些老人还好见过她小时候,可村里的小孩们却对她只传说于口头中,他们自然对她充满了好奇。
正当白一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在喊:“朱医生来啰!”
白一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人群自动的就分散开来,她看到站在人群末端的正是她的母亲朱琦。
......
“你怎么到山里来了?”朱琦带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资料问着正在四处看的白一沐。
白一沐看着不大的木屋里挂着许多孩子的照片,她一一看过去没急着回话,当她看到照片中央围绕着一位英俊男人的黑白照片的时候。她轻轻抚摸上去,沿着男人的下颚线滑下,她忍不住抽泣又后退一步跪在男人的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头。
她的动静引起了朱琦的注意,微微抬头看着正在磕头的白一沐说:“想你爸了?”
还没等白一沐开口,她又问:“是不是和卓奕文相处不愉快?不对,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白一沐起身掸了下膝盖上的灰尘,坐在母亲对面,她说:“你别瞎猜了,我和卓奕文只是朋友能发生什么?我来是想爸爸了...”
“呦,这倒是难得,你得有十几年没见过你爸了吧,你也是心狠,也不怕你爸在梦里抱怨你。”朱琦依旧看着手里资料可一点也没耽误她聊天。
朱琦又说:“既然回来了,那...”她正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她终于舍得把视线停留咋白一沐身上,她接着说:“虽然,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可你我也是了解的,说说吧是不是工作发生了什么?怎么有时间来这了。”
白一沐看着朱琦微微抿嘴,她有些无奈的看着母亲:“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我在医院碰到了点事,我有些想不明白。”
“呦,这可稀奇,我女儿能想不明白的事,想必应该不简单,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朱琦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白一沐道。
白一沐并没有着急像母亲诉说,她轻声说:“还是等等吧,要是走之前还没想通,我就告诉你。”
朱琦挑了下眉毛倒也没说什么,她又问:“那你和卓奕文呢?我可算过了你两可是正缘!”白一沐听的一愣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那肖飞呢?”
朱琦哼了一声:“你两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
白一沐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我跟你提过?”
“真不知道你像谁,你爸都没你这么笨,你忘了你妈副业是干啥的了?”说着朱琦还不忘伸出右手假意学个算命先生的样儿来。
白一沐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她说:“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和他是朋友关系,再说他心里有人。”
朱琦白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了她来几天就让她忙自己去了。
......
杨森在林青家正亲手下厨,他想给林青做一顿饭,而卓奕文倚靠在门口看着他哥忙碌的背影,优哉游哉的说:“这我可没办法,师母不在家又不是我能猜到的,别说我没带你来啊?你不是说你有办法,你赶紧告诉我啊!”
“我给你师母烧饭,你别打断我的思路,出去出去。”杨森赶着卓奕文还说:“不帮忙就别在这里打扰我。”
卓奕文被杨森赶到厨房外面,他有些愤愤,对着杨森瞎比划什么就准备去书房打会游戏。结果,忙碌的杨森却说:“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卓奕文就像被抓住做小动作一样瞬间收回了手,他假意唾弃杨森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才走。之前,他带着杨森来林青家,没想到林青不在家,好在卓奕文有她家的钥匙就开门进来了,他轻车熟路的看了下房间,他害怕他师母一个人在在家别出什么事情,还好只是人出门了晚些就回来,来到师母家里,卓奕文就跟回家一样先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的,杨森站在那里看出自己弟弟的意图,他问要不要给他师母烧饭,卓奕文当然同意,还打电话问了林青意思,得到主人的同意,杨森就开始操刀了。
接到卓奕文的电话,林青立马就从朋友家赶回来就看到一位陌生的男人在自家的厨房里忙碌着,她偷偷观察了下男人的模样看着和卓奕文确实也有几分相似,她知道这就是卓奕文在Y国的哥哥,她上前说:“杨森?不好意思让你在家烧饭,我来吧。”
听到林青的声音,杨森有些喜意,他看着林青停下动作朝着她庄而重之的深深鞠躬,他说:“林教授。”
看着穿着西装衬衫身上却系着卡通厨衣的杨森手里还拿着锅铲的他无端之间还透露着几分喜感,林青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准备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锅铲说:“哪能让客人做饭,还是我来吧。”
杨森的反应还算及时,他让开了林青的手说:“林教授,还是我来吧,奕文也来了要不您想找他聊聊,过会我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您。”
林青看他不愿意只好停手,她看了一眼杨森到底还是尊重他的意愿没有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