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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度厄白子

我有一盏两界灯 王奉仙 2787 2024-11-12 06:34

  “宋师兄。”

  蜚廉上前一步,斥道:“你说下山寻筑基之机,一去十年,了无音讯,没想到却投靠了三劫。”

  他身侧连山岛的易延庆看着老宋头那似曾相识的苦瓜脸,惊问道:“莫非是贵派元阳靖主的独子,宋元东?”

  见蜚廉点头,易延庆微微一叹:

  “我与宋道友曾有数面之缘,昔年求索大典上,意气风发,最有望开出二元的元阳靖大师兄,怎么落得这般模样。”

  蜚廉不答,此事算是少阳家丑,先前早有消息,但一直秘而不宣,如今宋元东站在众派对立面,基本是把少阳的遮羞布给掀了。

  宋元东凌空虚立,一身奴仆穿的灰布衣也难掩身上的昂扬剑意,沉默一阵,他忽然开口:

  “上师志向宏伟,非我等能及,出剑吧,让为兄看看你用那等秘法筑基后,炼出了多少手段。”

  言罢,剑指一点,那五色剑虹流光大炽,疾速斩下。

  蜚廉飞剑若一汪清泓,他大袖一挥,飞剑迎面直上,与那五色剑光将撞时,剑身突然一跳,自飞剑上蹦出一十六道细长剑光,七前九后,围剿而上。

  “剑光分化一十六?”宋元东讶然道,眼中战意熊熊燃起。

  剑指再变,只见那五色剑光突然加速,爆鸣声好似惊雷,震得那一十六道剑光同时一滞。

  同时剑身上抖出百道细密剑气,嗖嗖乱舞,勾带起无数雷火烈光,撞上蜚廉剑光。

  轰隆一声炸响,蜚廉只觉中元宫一疼,失了控制,飞剑被震飞了出来。

  一十六道剑光悉数泯灭,那百道剑气也被爆炸余波一扫而空。

  蜚廉压下不适,剑诀再变,只见那道剑光越扯越细,越拉越长,须臾涨至百丈,横着向半空中的三劫邪修们削去。

  邪修纷纷出手,钟岩肩膀一晃,黑云障陡境数倍,手中法诀飞速变换,唤出六只巨兽虚影。

  除了飞虎大蛇,还有三首巨犬,彩翼雄鸡,齐齐向虚靖台修士攻去。

  仲康一拍腰间牌带,无边的赤色焰光涌出,一头独脚青羽,赤纹白喙,头燃灵火的大鸟自里走出。

  正是傩门第十二鬼,毕方。

  它清啼一声,无数赤色灵火自嘴里喷出,再用双翅一扇。

  风助火势,卷起一排火龙卷,迎着钟岩的六只巨兽袭去。

  留素剑斋的青霭真人,手中执一根玉竹,轻轻一挥,便有无数竹叶自天边滚滚飞来,结成一片碧绿。

  竹叶片片飞旋,暗藏剑意杀机,一位浑身铜甲的邪修见状,立时振开后背一对金光羽翼,手中长杖抡圆画了个圈,便有无数金翎自圈里激射而出,叮叮作响,好似金铁交击,扑向那竹海。

  一时间,两边筑基修士全力出手,天空中剑气纵横,灵焰滔天,将夜幕衬得亮如白昼。

  感气期的修士俱都仰鼻观瞻,目眩神迷,漫山遍野的人魈被这有如天罚的威势震住,一个个趴在地上,埋首撅臀,瑟瑟发抖。

  褚南趁着众修大战,悄悄绕到虚靖台后山,以令符喝开大阵,溜上山去。

  刚至半山腰,便被一位修士发现,噼啪一声,一颗雷珠打来,褚南急忙侧身,与雷珠擦肩而过,打了身后一片树林,轰一声炸响,一株合抱粗的老树被劈得四分五裂,化为焦炭。

  “出来吧!”

  那名修士喊道。

  褚南认得这雷珠,乃是清微派的雷法,于是现身问道:“是清微派哪位前辈在此把守?”

  这是婆娑的墨色树影后,响起一声惊咦。

  “是褚道友?”

  声线温润,是越季有些颤抖的声音。

  褚南笑开来,拱手道:“正是在下,越道友快快放我上山,这几位可等着解毒呢。”

  话落不久,便听见两道破空之声,黑影之中,亮起两道炫目雷光,只是一闪,便至褚南身前。

  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美妇,领着越季现出身形。

  “这是我家师叔,女几真人。”越季介绍道。

  褚南连忙行礼,口称真人。

  越季又一指褚南:“这位便是侠肝义胆,救了弟子性命的褚道友。”

  顿了顿,扫见他身后那一捆人,补充道:“还有那七位。”

  女几上下打量他一眼,筑基修士自是眼光非凡,见他根基稳固,若得玄种筑基,定能开出二元,又难得有这般侠义心肠,竟连说了三声好。

  同时手掌一翻,变出一枚雷符,递给褚南:“这是我闲瑕时所炼的御雷真符,你拿去护身吧。”

  长有赐,不可辞,褚南双手接过,方才问道:“他们中了蚀炁之毒,真人可有解毒之法?”

  女几上前查探了一番,颔首道:“此毒并不难解。”

  说完,取出一只小玉瓶:“伸手。”

  褚南依言,伸出双手呈捧状。

  女几轻敲瓶底,便有七粒白若凝脂的药丸滚落下来。

  一时药香四溢,灵机翻涌。

  “这是本门秘制的度厄白子,喂他们服下,以真炁化开即可。”说着,女几便将玉瓶丢给了褚南。

  “谢真人。”

  褚南收好玉瓶,与越季一道,给那七人解开绳索,挨个掰开嘴角,将度厄白子塞进口中,又催动真炁,替他们化开。

  三人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想到最先醒的,居然是王笑,他悠悠睁眼,见到褚南越季,问道:“是我活了,还是你们也死了?”

  “你可死不得。”褚南失笑摇头,将他一把扶起。

  王笑还有些头重脚轻,好一会儿,中元凝固的炁海才缓缓化开,他长抒一口气,肃容下拜:“谢二位道友,救命之恩。”

  越季跳开不受他的礼,脸色有些讪讪:“都是褚道友为之。”

  褚南摆摆手,侧身一引:“道友能解毒,全赖女几真人赐药。”

  王笑又上前拜谢,女几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少倾,其余六人先后醒转,各自拜谢不止。

  此时峰上战斗,正是激烈之时,女几道:“既能走动了,便上山去,诛邪杀敌,我与越季奉命在此值守,就不送你们了。”

  八人与女几拜别,纷纷架起遁光,光明正大地往山上飞去。

  只有易虚谷神情落寞,在原地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南见状,停下脚步,上前安慰道:“道友不必介怀,九处锁眼同时受袭,不是道友之罪。”

  易虚谷却是摇头叹息:“若非是我一时意动,怎会让诸位陷入如此险境,我等如能战斗到底,其余锁眼,也不见得能这么快被攻下。”

  说完,已是泪如泉涌,掩面而泣。

  褚南还想再劝,却见越季摇了摇头,他传音道:“易道友是连山岛易家这一辈拔群露尖的子弟,向来严于律已,心高骨傲,你且先上山吧,我陪他待一会儿。”

  褚南闻言只好作罢,轻拍易虚谷肩膀,身形一闪,向山上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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