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我和你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会不会是时间的错

  寒假前一天,我把那个册子弄丢了,连同那本《现汉》。册子里写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我不敢去翻不敢去看,那都是我犯下的傻事。现在,它丢了,我在那堆废纸中狂翻,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唯独没有我的册子,我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到处问老师同学,甚至挨个教室找,都没有。教学楼里暗得看不清字,天快要黑了,整栋楼只剩几个人,东楼梯处可以听得见西楼梯上的脚步声,妈妈走过来对我说:“不找了吧。”天阴得可怕,学校像经历世界末日一样,楼内没有灯光,梧桐枝在寒风中摇曳,几张纸在路面上飘着…我把它弄丢了,我又把他弄丢了。

  我跟朋友说:“我想他了。”

  “那就去找他。”

  我犹豫了很久,“他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不是我”,终于肯鼓起勇气添加好友,他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我乞求他”不要再删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不说话,只留着联系方式”,他无愧于心地回答着我:“不能”。像一年多前一样,黑夜中,那种冷再次使我的手打颤,夜深人静,我只听得见心跳声,手指在屏幕上哆嗦地打字,好像是手机在抖,双手怎么也抓不稳它,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说:“我家那个会多想的,不能留你。”我要求他不要讲话,他不再听我的言语,问了我好多,我的男朋友,我谈过几次恋爱,让我把空间打开给他看…他问我有没有他师傅的QQ号,我给了他。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怎么删的,什么时候删的,总之,我被拒之门外。

  我彻底失望,另外那几个册子在火焰中飞扬,在水中飘荡。自那之后我很少买可乐。我总是把他的账号输在搜索框,点进去看他的主页,空间一直处于封锁状态,头像总套着一个矿泉水瓶,大像换了又换,昵称却一直叫“可喜可乐”。有时候他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狗载着头套,我知道,他的旁边还在趴着一只黄色的猫咪,虽然我只看到了一只黄色的瓜子;有时候,是一个手绘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我能猜出,有一个小女孩扎着辫子在向他挥手;我多么希望,他换回那张少年倚在桥栏上,身后是万家灯火的动漫图片。我尝试在QQ音乐找他,看他最近听的音乐,浏览他的歌单,但我没有勇气点…添加好友。我一直记得,6月1日是他的生日。

  太多遗憾了,如果时光倒流,我想从一开始就拒绝,那样的话,我们说不定会一直是朋友;如果我们相识在那十年之后,也许,真的能面对面站在一起说着小情话。是,时间错了吗?

  网恋也不错啊,顾周是个很好的人,一没坑我二没骗我,就这样吧。今年元宵节晚,我准备好大红袍和咖啡,告诉顾周“我今晚补寒假作业,不打算睡了。”他说:“嗯,假期又偷懒是不是?我陪你一起,复习化学呢。”我们开着语音通话,笔划在纸上的声音、翻页的声音此起彼伏。半夜两点,我说:“不行了,我要睡觉,就让作业见鬼去吧!”早上五点多钟,他发消息给我“我去上课啦,记得吃早饭。”我还在睡梦中。

  下午两点左右,他发给我一张图片,花花绿绿的书本堆满每一张课桌,他左手拿着一杯咖啡,红黑蓝的校服看多了,这种深绿色的校服格外好看,“班主任亲自送给我的。”他从十六日早上六点开始复习化学,除了吃饭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学习,直到十七日清晨五点钟,写了六套模拟卷,复习完了化字选修课程,紧接着去学校上课,中午开始困得不行,他趴在课桌上睡了两三个小时,班主任叫醒他两次,没办法只好给他买了一杯咖啡。

  下午三四点钟,他的同学在班级群里艾特我好几遍,十多个人在讨论我和他昨晚干了什么,问我多大,在哪儿上学,我没有发言,他们问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第一天待在班群里。“这真的是个女生啊?”“我以为他单身久了开的小号用情头。”“什么时候让兄弟们见嫂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是啊,学霸的女朋友长啥样啊,给我们见识一下,做表率嘛。”说什么的都有,语音文字表情包各式各样,杭州话,萧山话镇海方言交织在一起,七嘴八舌。是他从小到大的一个兄弟传的消息,说他上课犯困是因为晚上和女朋友通宵学习。他说“无不无聊”。

  他终于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偶尔给我寄小零食,他不想让我吃辣的凉的,只给我寄果干和山楂卷。他没有像去年那样不停地参加集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什么理由无缘无放地直接问他。我中考完以后,他问我想不想去杭州玩,他要带我去《天官赐福》展馆。一直拖到七月中旬,他说要来青岛和我见面,我答应了。从认识到现在,疫情肆虐,我们没有办法好好见上一面,是该见一见彼此了。

  我跟他说:“我考上二中了。”他也考进了国外名牌大学,虽然我们的成绩都不如人意,但好在有“归宿”。七月,我除了每天有四个小时的课外,其余时间不是在书店看书,就是迷在手机上。

  《人间告白》中说,李锦收到朋友发来一张云的照片,说像极了她插画中的云,那张插画怀念的是她逝去的丈夫,她写道“小忽一直在守护着我们”。

  夏阳时有时无,七八月里,东太平洋的云从这里经过,急着去东北与寒流相拥。我一个人穿过文心广场,白云游过上空,深蓝的底色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它,一个头大身小的“卡通小人”,第一次见它,是春节那天,它也是这样,在云带中若隐若现,它又回来了,像是在招手。我把那两张照片给朋友看时,朋友说不像,可在我眼里,它们真的很像,像同一朵云。我想起前几天在书中看到的故事,“我好像又看到他了,他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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