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这人谁吖?为什么绑我们?这个村子,里里外外都奇怪着。”
“好了,别嚷嚷了,没事就好。他叫木阳天,那天我们也是被他绑了去,好在刘家爷爷相助,才脱了困。你们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都这么些天了,你也不回去,担心死我了。”齐雷蹶起了嘴。
“清颜,顾爷爷他很担心你,让我务必来找你回去。”墨痕接着说,“这几天可有什么收获?”
“我们没有找到杨天南,但是这个村子,古怪的很,先去刘家落脚吧,我再细细跟你们详说。”
刘家老俩口,听闻清颜来了朋友,很是热情,“来,喝口热茶。”
“谢谢奶奶。”
刘家爷爷打趣说道,“颜颜的朋友,来的正好,这俩娃娃,昨日刚成了婚,找他们俩讨糖吃。”
听到“成婚”二字,墨痕跟齐雷刚喝进口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成婚?”齐雷差点没跳起来,“颜颜,你跟晟希,你们俩成婚了?”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刘爷爷接着说,“还害羞呢?这俩娃娃,家里人不同意,误打误撞进了村里,又认了我这个爷爷,我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办了婚事,虽说他家里父母不同意,可感情是最重要的,成了亲,再有了娃,就没有那许多计较了。你们说,对不对。”
“成亲?娃?颜颜,这……?”齐雷难以置信,墨痕也疑惑地看着清颜。
“好啦好啦,老头子,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说说话,走,跟我去厨房帮忙。”刘家奶奶上来撵了老头子出去。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准备饭菜。”
等老俩口走后,齐雷急得不知道打哪问起,“颜颜,这是真的吗?你们俩成了亲?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老头,怎么就成了你爷爷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清颜很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演戏,演戏而已,刘家俩老无儿无女,我就认了他们当爷爷奶奶,仅此而已。”
齐雷倒是信了,可墨痕却看出了端倪,但并没有当场戳穿。
“好了,说回杨天南吧,”季晟希扯开了话题,“我跟颜颜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会不会他根本不在这个村子。”
“不可能,消息来源很准确,杨天南定然在这个村子出现过,”墨痕很肯定地说,“你们有发现其它可疑的地方吗?”
“可疑的地方……”清颜努力去回想细节,“说可疑的话,应该是木阳天,总觉得他怪怪地,但却说不出哪里怪。”
“对,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季晟希说道,“我跟颜颜来的那天,也被他绑了去,听刘爷爷说,有传说村子里有宝藏,一堆人过来挖宝藏,还带了炸药,把后山给炸崩了。木阳天的妻子木阳姚芸就是在那场山崩中去世的。”
“怪不得,我就说那个人怎么看怎么怪,原来有这么一个过去。”齐雷说道,“木阳天,木阳姚芸?果然,人怪,名字也怪。”
清颜突然站了起身,“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齐雷懵了。
“刚刚你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刚刚哪句?人怪,名字也怪?”
“不,上一句。”
“木阳天,木阳姚芸?”
“对,就是这句,木阳姚芸!木阳天姓木,他的妻子理应是木姚氏,等我一下。”,清颜跑去拿了纸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木阳天三个字,你们看,木,阳,天!再看看杨字,左边偏旁木是指扶桑,右边的部首,也作“阳”,是太阳的意思,所以,木阳,就是杨,木阳天,就是杨天,杨天南!”
“竟是这样,颜颜你太聪明了。”季晟希忍不住夸赞清颜。
“古代有很多人,为了避免仇家追杀或官兵追查,往往都会改名换姓,但是古代的人对宗族姓氏是很在意的,所以他们在改姓的时候,会保留原来姓氏的一些东西,或偏旁,或谐音,例如‘施’,就是‘方’氏人。”
齐雷疑惑地问,“可这个杨天南,为何要改名换姓呢?”
“自然是与当年的案件有关,”墨痕分析道,“颜颜说过,木阳天的妻子,是在山崩中丧生的,那场山崩,是真的挖宝所致,还是另有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正是这样,”季晟希接着说,“那天木阳天在妻子的墓前说,小雨十六岁了,而她的妻子正是在小雨出生那天去世的,十六年,这不正好与当年他们辞职的时间吻合。所以我猜想,木阳天的妻子,很可能是遭了某些人的毒手。”
“如果这样,那这个村里的秘密就更多了,杨天南改名换姓,刘家爷爷帮忙庇护,这个村子对外人如此避讳,
“走,我们去木阳天家里看看。”
一行人来到木阳天的家,家里只剩小雨一人,见屋外来了人,小雨出来探门,“你们是谁?”
“是小雨吗?我是刘爷爷的孙女,特地来拜访你父亲的。”清颜说道。
“你就是刘爷爷认的孙女?”小雨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得可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呢。”小雨是个水灵的女孩,个子不是很高,大大的眼睛带着灵气,笑起来还有个梨涡。
“我爸不在家,你们进来坐吧。”
木阳天的屋子很简单,很素雅,门口挂着一个风铃,小雨冲好了茶给客人,清颜开始问道,“小雨,这屋子就你跟木叔叔两个人住吗?”
“是的,家里就我跟爸爸两个人。”
清颜扫视了四周,眼睛落在案台上的玉像,是座神女的雕像,清颜问到,“那是?”
“这是神女像,我爸说,妈妈长得很漂亮,跟神女一样,所以就用这尊玉像怀念妈妈。”
“小雨长得这样水灵,肯定是随妈妈。”清颜特地走近前去观察了一下玉像,底座刻着一排字——“此生无悔,来生相随——杨天南”,清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小雨,这玉像底座的字,是谁刻上去的?”
“爸爸亲手刻的,他总说下辈子,还要续未了缘。”
“如此长情,天见犹怜,你父亲会如愿的。”
话音刚落,木阳天就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清颜他们在案台边,立马嚷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冲上前去,把清颜他们推开。
小雨解释道,“爸爸,清颜姐姐他们是来拜访您的。”
木阳天这才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我粗人一个,多多包涵。”
“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清颜示意墨痕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木阳天家。临走时,季晟希特地回头高声对木阳天叫了一句——杨天南,果不其然,木阳天愕然,猛地一下回了头,呆呆地看着清颜他们,隐瞒已久的秘密终究还是藏不住。
清颜他们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回到了刘家,也没有去质问刘家二老,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村里过了一夜,齐雷忍不住问清颜,“颜颜,木阳天就是杨天南,你怎么就不往下追问呢?”
清颜微微一笑,墨痕帮忙解释道,“以退为进,对吧?”
“墨痕果然懂我,等吧,他会自己找上门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木阳天便来到刘家,刘家奶奶说是有事情商量,拉着清颜他们来到正堂,刘家爷爷跟木阳天正襟危坐,等着他们。
“爷爷,怎么了?木叔叔也在?”
“丫头,就不打哑谜了。”
“爷爷,什么哑谜?木叔叔,不对,应该是杨叔叔,今日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好,既然你们已经发现,我也不隐瞒了,是的,你们猜的不错,我就是杨天南。”
“杨叔叔,我们没有恶意,我是顾清颜,他是季晟希,季明义的孙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顾仲贤。”
“顾仲贤?当年的副市长,记得,我们都是他管辖的,顾老为人正派,对下属也很好。”
“他是我爷爷,这次正是为了当年季家的案子,才来找您求证一些事情。”
“躲不过啊,为了这件事,我隐姓埋名,只想求个安生,我一不求财,二不求官,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杨天南说起当年的事,带着慢慢的恨与怨。
“杨叔叔,我知道您一家为了当年的案子,受了不少的苦,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当年您跟其他两个看守,都先后辞职隐退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为了命,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杨天南回忆起当年的事,“季家父子被害后,上面就传了口信,让我们这几个人守好自己的嘴,别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还给了我们安家费,局里的事有多复杂,我们都懂,不敢再多留,就辞了工作,想着回老家,总是可以的。
谁知,就在我们离职后不久,三人中就有两人先后发生了车祸,我一想,事情绝不简单,定是有人怕我们口不严实,动了手。
于是我便在回乡途中改了道,带着妻子来到仙洞村,我母亲原就是仙洞村人,村长也算我半个娘舅,想着这个隐世的村子,应该能换个平安吧,便在这里安了家。
可好景不长,那天我回家祭祖,却没想竟让人跟踪,把贼人引进了村子,他们不敢贸然杀人,就在后山脚下埋了大把的炸药,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前去阻止,小雨她娘知道后,就跑去找我,炸药炸崩了山柱,引发了山崩,芸儿就这样被滚石埋葬了。”
杨天南已是泪流满面,齐雷听到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气得坐不住了,“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竟做出这样的事!”
“杨叔叔,逝者已矣,当年追杀您的人,到底是谁?”
“我只知道,传话的人是林成,可他也只是个跑腿的,背后是谁,就不知道了。”
“林成!竟然是他!杨叔叔,您别担心,这件事,定然不会就这样了结。只是我希望,如果需要您作证,还望您能把当年的事公诸于世。”
“那是自然,我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谢谢您!爷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好好好,一路小心,别强出头。”
顾仲贤去了许久,电话也没人接,素心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事情发生,便差了德叔去瞧瞧,没想到德叔还没出门,警局就来了电话,顾仲贤出了车祸,人正在医院抢救。
素心一听,慌了神,转头跑进书房,“学知,出事了,出事了,爸,爸出事了。”
顾学知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立马同素心,德叔开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警察说了情况,是路过的车辆发现才报的警,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医生进进出出,素心紧紧拽着手里的佛珠,直到半夜,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医生说,耽搁了太久,失血过多,暂时救回了性命,却保不了平安,让顾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学知,爸,爸他……”,素心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素心,别这样,我们先去看看爸,会好的,爸他那么坚强,会好起来的。”
顾仲贤躺在病房里,插着呼吸机,顾学知若有所思,想必此事不简单,便让德叔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线索。
医院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寂静,噩运降临到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一步一步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