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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与情敌交心的意味

我以为我们十年 Rorela 8911 2024-07-06 16:15

  恰巧被白菲儿言中,这段时间心分得厉害,造成各科成绩下滑得严重。我索性将多余的时间都扎进了图书馆,一个与世隔绝,只与学习打交道的地方。

  身处这样的氛围,应该对学习有很大帮助才对,但我还是常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事搁不下,直到我在回寝室的路上遇到戚宁晨。

  那晚天色已黑透,我背着包,怀抱着二本书,一个人行走在校园里的路灯下,它将我的影子拉长,再拉长,回头望去,身后的影子就开始逐渐消失。朦胧的月色变得诡异,四周无人,我加快了步伐,期待下一盏路灯的抚照。

  原来我还是那么怕黑,尤其是在大脑放空以后。

  风刮得有点大,将地上的落叶卷成一堆,树叶旋转着在半空中跳起了舞。我低着头,把书往怀里紧了紧,好似棉絮可以取暖一般。快到宿舍大院时,突然,一个黑影闪到了我的正前方,吓得我“啊!”的一声惊声尖叫起来。

  “是我,暎勤!”

  “是你……”我有些惊吓过度,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好让整个人的紧张情绪赶紧舒缓下来。

  “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没——没事,你是来找丁莹的吧,我帮你去叫她。”

  “不——不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我的心猛得一紧,急速地跳动起来,脑袋还在懵圈没有完全恍过神,“找我?我?什么——什么事?”

  他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心脏蹦跶的速度快达到了我承受能力的上限,感觉血浆直往脑袋里冲。

  “你和我——我二哥是——怎么回事?”

  “什么?”

  “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二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了都不出来,家里人都很着急。”

  “我怎么知道?”

  “他最后见的人是你!”

  “我和他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信吗?”

  “那为什么陪他去参加毕业舞会的是你?后来他到学校来找的也是你?”

  “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又来问我?”我瞪大了双眼,转身就要离开。

  “暎勤!”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和他打小感情最好,小时候只有和他为伴,我不想他有事,拜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抱歉,我帮不了他,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我挣脱开了戚宁晨的手,埋下头绕开他,他一个跨步拦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暎勤!我们究竟怎么了?你一直在生气,是吗?”

  “别人的男朋友,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

  “喀、喀、喀,苏暎勤。”

  突然听到有人叫,接着就是一阵慌乱,赶忙挣开戚宁晨的双手,待这个人走近时我才稍稍放下心来,“秦歆,你出去了?”

  “和别人约着吃了个饭。这是…...”

  “哦,哦,他是来找丁莹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

  “戚宁晨!!!”

  “也对啊,我可从没见他找过别人,上次来不也是找你吗?”

  “秦歆……”

  “诶,我说你就别婆婆妈妈的,该说清楚就说清楚。”她拉着我就往旁边的小树林钻,“那谁?戚——什么晨,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呀!”

  “唉,秦歆,你干什么?放开我……宿舍要关门了……秦歆……”

  等见四周隐密了,她才松开手来,差点没把我的胳膊掐出血印来,“就这儿了,你俩有话就在这儿好好说。”

  “别瞎闹,都几点了,宿舍要关门了。”

  “少来,十点不到,有的是时间。”

  “你!”我气得直眉瞪眼,她完全忽略不记,而只是将头扭向戚宁晨一边,冲着他轻嚷道:“喂,如果苏暎勤受了什么委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完,秦歆扭过身,蹬着那双白色的运动鞋朝宿舍一路中跑,清爽的短发在秋风中竖得老高,背上的小肩包在原本就不宽大的臂膀里来回荡漾。

  我一时怔在了那儿,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而戚宁晨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凝重,他上前一步,我就不自觉向后倒退一步,“暎勤,我没有……”

  “等,等,等,先不说这个,你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三天没出过房间,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有没可能是白菲儿,她马上要出国了,也许再也不回了。”

  “白菲儿?”

  “你认识她?”

  “我二哥的前女友,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也许那只是表象,他们彼此应该都没放下对方,现在白菲儿要出国了,你二哥会不会反应突然大了?”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总之他们之间是有些误会,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也许——难怪前几天他自言自语说‘走就走,谁稀罕?’当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样一想,就有可能了。”

  “那怎么办?”

  “现在方便去一趟我家吗?”

  “什么?现在?”

  “对,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回来。拜托!”

  看着戚宁晨期许的目光,我蹙着眉,点了一下头。

  仍旧是那辆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他骑得飞快,和那日不同的是,他再三叮嘱我要把他抱紧。我双手拉住他的风衣,头轻轻地挨在他的背上,只听见风呼呼地从我耳旁刮过,还有那一排排路灯映射出的影子,目送着我们渐行渐远的离开。

  不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晚上,我还从来不知道玉琴湖竟有这么大,足足可以绕着一个行政区;我也从来不知道,玉琴湖畔的风,在夜里是这般的凉。

  戚宁晨频频回头,问“冷吗?”我硬着头皮答说:“不冷。”

  就这样一直沿着湖边骑行,如果是个天清气朗的日子,伴着朝阳,数着梧桐,那是极好的!可是今夜,除了从树梢间隙中悄然洒下的月光,就只有远处星星点点的几盏渔火,我在心中给这褶皱的湖面起了个名字——“渔火之镜”。

  当那渔火离我们越来越近时,我才渐渐看清,那是一排连排别墅,戚宁晨的家就在其中一栋。

  我跟在戚宁晨的身后,显得有些紧张局促,他说他爸和保姆在家,叫我不用害怕,他们人都挺好。

  当一位中年妇人为我们打开门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满头华发,戴着金丝眼镜坐在沙发上单手支头,这人正是上次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戚宁晨的爸爸。

  他看到我们进来,很快将撑在沙发背上的手自然地垂下,满脸狐疑,一语不发便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

  “叔叔好!叔叔好!我是您上次在学校见过的——苏暎勤。”

  戚宁晨对他爸一句招呼也不打,拉着我就往楼上冲,我只好连连回头尴尬地挥手。

  一到二楼,戚宁晨就径直冲向最内侧的一间卧室,用力地敲打起了房门,“宁溢,快开门,看谁来了?戚宁溢,开门……”

  半晌,屋内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我跟着也有点慌了,脱口而出:“他不会想不开了吧?”

  “不可能!”

  “那不见得,他就一胆小鬼,只会欺负弱小,碰上了个厉害的斗不过了,就要死要活的。我说啊,那是活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故意放大了分贝,戚宁晨因为心急,并没理解我说话的用意,还一个劲儿地和我解释,这样一来正中下怀,我们一唱一和激得戚宁溢打开了房门。

  门开的角度不大,刚好30度,足以露出个脑袋,戚宁溢就这么把脑袋依在门上,像只慵懒的壁虎,从头到脚都是灰色。

  “你还活着?”

  “托你福,没那么快玩完。”屋内传出一阵呛鼻的烟味,一口气没换上来,差点没把我给熏过去。

  “是谁信誓旦旦说有事可以找他?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连他的鬼影子都联系不上!”

  “就当没说过!”说话间戚宁溢的头缩了回去,正准备把门再次关上时,我眼急手快,立马一伸手,将自己的手挡在了门框上。

  当门沿无情地轧在了我的手背上时,我痛得哇哇大叫,戚宁溢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戚宁晨一把推开门,将我的手拉回来,狠狠地揉搓起来,“疯了吗?不痛吗?”

  “啊——轻点——轻点!”

  这招苦肉计果真管用,戚宁溢居然没再关上门,而是将他整个身体有气无力地靠在门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俩,“演完了没有?可以让我安静了?”

  我抽回了手,顾不上手背的红肿,健步冲到了戚宁溢的面前,就是见不得一个成年男人这般的矫情,我便开足了火力。

  “如果今天我带了相机,一定给你来张特写,以此来纪念你衰败不堪、一蹶不振的骄人模样。然后在把这张照片交给白菲儿,让她也瞧瞧,在这场游戏中,不,是战役中,她才是大赢家,你输得彻头彻尾。你不是恨她吗?我就不明白了,你恨人的方式真的特别,不是三天两头换女友想要她欲罢不能、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就是为她即将离开要死要活,这是恨吗?”

  “好了,别说了!你懂个屁呀!丫头!”他开始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你以为我想管啊?不是白姐来找我,我才懒得管你!”

  “不是为了我弟,你以为我会去找你!”

  我内心一紧,连忙把目光转向了戚宁晨,他好像是有意在躲避我的目光,特意将头微微扬着不看我,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戚宁溢,两颊涨得通红,即使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下,也很难挤出他的一句话来。

  兄弟俩这辈子一定是哥哥说的话太多,把弟弟的话都说尽了,才绝然产生如此之大的反差。我确生怕把话题扯远了,赶忙要拉回来。

  “戚宁溢,你脑袋能不能清醒一点。如果我是白菲儿,才不会掉价来找貌似自己情敌的人交心,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有本事你活个人样出来,让人看到你真得是分手快乐呀!可惜,白姐她口口声声说不怪你,抱着宽容的心理解你,而你却认定是她哪哪对不起你,她伤害了你,你有没想过,你又伤了她多少?感情是把双刃剑,你可以不懂她的选择,也可以不理解她的苦衷,因为她知道,不是每一种痛都要向你倾诉。那才配叫爱!”

  “别给我瞎扯,她和别人约会,那是背叛!”

  “男人和女人单独在一块,就一定是约会?就一定是背叛?你是捉奸在床了?”

  人在情急之下,很容易说出一些大胆的话,这一点在我身上得到了反复的验证。然而,这些大胆的言词,确是我的真心话。

  一阵急促的心跳在这一刻打破了气氛的凝重,我却已是涨得满脸通红,还要假装镇定自若。

  僵持了许久,他终于冷静许多,只是嘴角轻蔑地上扬让人很不舒服。他整个人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瘫软地坐进了屋内的沙发椅上,然后随手从桌旁拿起了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紧接着就是一阵紧促的咳嗽。

  我见戚宁溢的情绪有所缓和,便向戚宁晨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出去。他一看便立刻明白过来,将门轻扣上,身子退了出去。

  我急步来到戚宁溢的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夹着的香烟,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里。

  “丫头,你没常识啊,会着火的!”

  “不是想一了百了吗?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真是个疯子,比我还疯!”

  “一个人做不擅长的事,一眼就容易被看穿,再怎么装也很难像!难怪白姐说你长不大。”我还在不停地絮叨,他已经从卫生间接来一杯水,迅速地把水浇到垃圾桶里,只听“呲“的一声,伴着冒起的一缕薄烟,室内恢复了平静。

  “她还了说了些什么?”

  “她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

  “她真的来找过你?”

  “当然,说不准你交往的每任女友她都有找过……”

  “就知道她会到处说我的坏话。”

  “我只是开个玩笑,也有可能只见过我。”

  “噢,为什么只见你?”

  “可能——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靠谱?”

  “嘿嘿……”戚宁溢的面部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只不过眼圈是黑得一层接一层,脸上的胡渣都快爬到了鬓角,已然不胜那日我见过的神奕自负的模样。

  “白姐马上要出国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

  “关我屁事?”

  “你知道了?”

  “是她对我余情未了,给我发了短信。”

  “这样才像你嘛,自信、傲慢、不可一世的戚宁溢回来了。”

  “少拍马屁。”

  “就你,少臭美。唉,听白姐说,你撞见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蹊跷?什么蹊跷?他父亲大人亲口告诉我的,我追去也亲眼看到了。”

  “那就对了,难道你不知道白姐的爸爸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我有那么蠢吗?我问过,但她从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笨,那还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她是想一个人独自承受这种压力,凭一己之力来平衡这种关系。我猜她爸一定是看准了她女儿的心思,才谋划了这个局,让你们彼此加深误会。”

  “我才不管什么局不局,我只知道她就不应该瞒着我去见那个人,如果家人不同意,我们可以远走高飞,现在什么年代了,婚姻哪门子来的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那是你的立场,女人看待婚姻可不像你想得那般简单。”

  “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屁!”

  “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听得多,见识自然广。再加上‘丫头’我博览群书,懂得自然不少。在婚姻这件事上,女人会比男人想得更长远,会比男人更有危机感。虽说门当户对是封建社会传统婚姻的信条,但是如果放在当今社会,它也会具有一定存在的必要性。你试想一下,你们的生活习惯、价值观、人生目标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将来如何齐头并进?连个共同话题和爱好都很难合拍吧?在同样生活背景中成长的人就不一样了。虽说这个年代不讲究门当户对了,但那些都是年轻人对婚姻认识的不够深刻,头脑发热不经思索冲动就作了决定。但父母是过来人,他们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个性,清楚什么样的人最适合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就应该听她爸的安排?”

  “不,不是这个意思。白姐用的是缓兵之计,为的是争取时间,希望你能被他爸所接纳!也正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那也不会幸福的。婚姻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那是一个家庭,一个家族的融合。”

  我稍加停顿,休息片刻,偷偷观察了一下戚宁溢的表情,这时的他没有表情,一直低着头,显然对我刚说的话正在慢慢消化,只听他发了一声轻叹,“那都是我的错了?”

  “在这件事情上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的问题就是太冲动,白姐唯一的问题就是过于在乎你,以至于害怕你受一丁点儿气。她不想让你和他爸这层矛盾的关系被捅破,才会去做了这件你认为错误的事,但这也是她表面和她爸周旋的一种策略,希望她爸能慢慢接纳你,没想到姜还是老得辣啊!有人说,直接沟通是一种能力,沉默不言是一种智慧。白姐的沉默不言对上你这根直肠男,这智慧光芒算是被你灭了!”

  “算了,算了,我累了,就这样吧。”

  “那白姐怎么办?”

  “她都要走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走,你不会追呀?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呢?你问问自己的心,究竟想怎么样啊?”

  “追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不用面对你说的一大堆问题?”

  “白姐她爸没看上你是暂时的,那是因为他还没看到你对未来的规划,谁会把女儿托付一个未知数?”

  “是啊,我住的房是我爸的,开的车是我爸的,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的,大学都毕业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也没想清楚。”他的语气很自嘲。

  “戚宁溢,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都不错啊!我希望你能振作点!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需要给你爱的女人一个温暖优质的家,一个安全坚强的后盾,这不仅是爱,也是责任!”

  ……

  那夜,我们聊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心里究竟藏了多少对未来、对婚姻的理论知识,不知不觉已转钟至凌晨。

  戚宁溢坐在椅子上已开始昏昏欲睡,我也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等起身打开房门,就见戚宁晨正背靠着门边,双腿盘坐在地上。他扭过头,立即一咕噜从地上弹了起来,低声问道:“完了?”

  “嗯,他应该没事了,其实道理就那些,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谢谢!”

  “没事,没事!”说话间我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刚刚情绪一直都是紧绷的,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就显得特别的累。

  “现在很晚了,学校的大门应该关了。如果不介意,我家还有多余的房间,你先休息,明早再送你回学校?”

  我点头,没有扭捏推迟,径直跟着戚宁晨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客房,房间自带卫生间和日用品,简单洗漱后我倒头便睡。

  直到第二日清晨,我被窗外微弱的光线唤醒来。天已蒙蒙亮,双眼在努力地挣扎下,整宿没取出的博士伦终于不再那么干涩了。

  环顾四周,发现淡灰色的窗帘仍安安静静地守在窗子两边,窗帘边的墙上贴满了白玉兰花纹的墙纸,再仔细一看,四周全都是这种白玉兰花的图案,显得格外雅致温馨。床上方的中央悬挂着一盏呈圆型环绕的六角水晶灯,上面没有一丝灰尘。虽是客房,应该少有人来住,但感觉得出来,房间被主人打理得很精细。

  等意识到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时,我才吓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糟了,这是哪儿?几点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下到一楼客厅,方才渐渐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位小姐,我刚煮了粥,要不要来一碗?”一位中年妇人笑容可掬地从厨房走出来,那种笑容很亲切,但我还是浑身不自在。

  “早——早上好,阿姨!请问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半了,我刚煮了粥,要不要先喝一碗?”

  “哦,不用——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走了,打扰您了!”我对身处陌生的环境十分有局促感,眼前的这位中年妇人似乎有所察觉,她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退回了厨房。

  我正发愁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在我后背轻拍了一下,我回过头看见了戚宁晨,原来他早就站在我身后了。昨晚他担心我会找他,所以没有回房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我笑着致歉,他说不好意思地应该是他,我们就这样彼此客套着出了门。

  回忆头一天晚上骑行在玉琴湖边的美好遐想,沐浴朝阳,数着梧桐,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还多了玉珞山沿湖墨绿清晰的身影,但是我却无心欣赏这朝阳升起的满天霞光。

  临近学校,我要他提前放我下来,还对他说昨晚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就不好了。他一言不发,车骑得飞快,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情急之下纵身一跳,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赶忙把车扔到一边向我跑过来。

  我蹲在地上用手揉着脚腕,右脚的脚踝可能是扭到了,一动就抽搐得痛。

  “暎勤,你怎么了?”

  “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

  “对不起!”他一个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我猝不及防掉进了他的怀里,“戚宁晨,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不行,去医院,昨晚是手,今早是脚,都是因为我。”

  “和你没关系,我没你想得那么娇气,没事的……”

  他压根听不进去我讲的话,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把我放下来,仍是一言不发。

  “戚宁晨,一件事在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和人商量?你有尊重过我的意愿吗?我不去!”

  他正在奔走的步子忽然停住了,“你把丁莹推给我,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

  “你俩不是挺合适的吗?”

  “......”

  “唉,我是有问过你的,你有意见怎么早不说出?”

  “我一直以为,我和你之间,不必说太多,看来是我错了。”说完他又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我的脚不舒服了,麻了,啊……好痛,你先放我下来。”

  他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轻缓地把我放下,双扶住我一瘸一瘸地走到一边,找了块干净的草坪席地而坐。

  “怎么样?好些了吗?”

  “完了,完了,我被你害死了,被人发现肯定死定了。什么第三者、狐狸精、臭不要脸的,什么不好听就冲我来什么,你到底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有多少人迷?”

  “是吗?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牵过你的手,就从来没有想要放开过。”

  “可惜啊,手还没捂热,就换了另一双。”

  “那是你硬塞进来的!暎勤,我很想知道,和自己的情敌交心,意味着什么?”

  “你家房间不隔音的?”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因为脚痛,不住地向后打了好几个趔趄,他想伸手扶我,我立即又向后退了几步。

  “我一直都在。”

  “那…..那你也应该知道,我骨子里传统婚姻观很严重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是吗?没经过验证的事情,请不要轻易下结论。”

  他再次伸出手,但我却不住退却,“对不起!”说完转身径直一瘸一捌地向学校走去。许久,我感觉他还站在那儿,一直目送着我把这段路程独自走完。

  我的心被揪得紧紧的,就怕自己忍不住回头,不小心又掉进前方的爱情长河,无法自拔。事实上,是从未拔出过,但人言可畏,做人做事不能连基本底线都守不住,闺蜜的男友不可僭越,这就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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