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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闷气后的自醒

我以为我们十年 Rorela 4460 2024-07-06 16:15

  我当然是没约任何人,晚饭点也没去食堂,而是径直绕过食堂的东北角向图书馆方向去了。今天在学校里见到了很多人,唯独没见戚宁晨的身影。

  人的心中一旦烦闷就不会有什么胃口,索性去图书馆安静好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开始“咕噜”作响和你唱反调。不过幸好是它提醒,要不然回宿舍又是大麻烦,一看手表快晚上11点了,吓得我赶忙收拾东西直向宿舍奔,想想那保安大叔阴沉的脸,顿觉可怕。

  果然,等我赶到了宿舍门前,铁门已经紧锁,再一看手表,乖乖,都11点过15啦,今天算是死定了,真要是露宿街头,那干脆去图书馆通宵好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只听见一声,“暎勤!”

  我侧过脸,远远望见清冷的月光下一侧修长的身影,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依稀还记得那件灰色的呢大衣,只是这回配的不是白色围巾,而是深色。

  “回来了?”戚宁晨正缓缓地向我走来。

  我心里一紧,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不见则好,一见则那块被揪住的东西好似一股无名火“噌噌”地往上直窜,就快再也揪不住,直接冲出来。

  离开这么久,一句交待也没有,让人牵肠挂肚,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这种心情又有谁能够理解?但返念一想,别人需要向你交代些什么?你们之间表明关系了吗?至于如此在乎吗?

  我的思绪矛盾纠结,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反复地做着斗争,最后还是忠于了自己的内心,等他走近时,我选择了冷淡的语气。

  “找我?有事吗?”

  戚宁晨微微一怔,他正向前迈进的一只脚停在半空后又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没事,就是来和你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你还需要向人打招?”人一旦忠于了自己的内心,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

  “那没事,我先走了。”戚宁晨的语气又回到了初识时的那般冷漠。话音刚落,他已转身,那修长的身影渐渐消退在冬末阴冷的雾气中,还是那般的孤傲,那般的不可一世。

  “拜拜!”

  我也不甘示弱,跺起脚高声回应道,但很明显,我的嗓音开始有些哽咽。

  我背着小包折返图书馆的方向一路小跑,心中满是委屈。原本好好说几句关心的话就可能会有相反的效果,但我确偏偏没有那么大度的性子;明明戚宁晨可以向我道个歉,哪怕只是微微一笑,我就会立马气消云散,但他确偏偏没有那平和的气场。

  我气咻咻地跑回图书馆,好在图书馆有一层是通宵开放,里面稀稀拉拉地坐着好几个人。

  找了个最靠里的角落坐下,把包往桌上一扔,随后桌椅凳子都发出一阵暴躁的尖刺声,在这宁静的图书馆之夜尤其刺耳。待我整个人趴在桌上,旁边的几束敌意之光已向我射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过头。我赶忙将随意找来的一本书挡在脸前,好让自己立即能和他们一样埋头苦干。

  看书是我排除干扰的有效方法,但今夜确失了效。我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游离,也不知道盯着书发呆了多久,只知道半小时过去了,一页未完。就这样迷迷糊糊,我居然趴在桌上曲肱睡着了。

  尽管图书馆冬天有暖气,但是到了深夜暖气就会停,再加上人一少,馆内还是会冷。特别是人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由于身体缺乏保暖,始终无法在大脑放空没有知觉后进入沉睡的状态。但如果想要让自己完全醒来,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制着你,无论你多么努力,眼睛始终无法睁开。

  半睡半醒中我感到有一阵凉凉的风拂身而过,尔后我的肩背上被一团暖暖的东西盖上,再尔后,我就完全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右手臂曲肱而枕的部位被一阵酸胀痛醒过来,脑袋一阵眩晕,后脑勺像被硬物敲击过一样。

  我努力地撑起头,缓缓地直起背,视线一片模糊。这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肩上滑落下去,低头一看,隐约好像看见是一条围巾掉落在地上。我用力摇晃了几下脑袋,想尽快清醒我的意识,等我轻轻揉开了双眼,干涩的眼框才渐渐有些滋润,再定睛一看,发现地上躺着的确是一条围巾。

  我没做梦吗?昨晚真有人来过?

  周围已是空无一人,我捡起那条围巾,那是一条深枣红色的羊绒围巾,在它一端的末尾处标印着“Burberry”的英文字样,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但摸着手感特别舒服,就料定它价值不菲。

  我来回端详着它,抚摸着它,又将它抱进怀里,无名火的小情绪虽有所缓解,但脑子却随着这股暖意越来越清醒。

  戚宁晨的家庭出生背景与我的可能是天壤之别,觉察到这点,登时冒出一股强烈的自卑感,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现实。

  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害怕、担忧、保持距离应该是早有预感。一个家境殷实,长相气质不凡的男人岂是我能高攀?且先不说我们两家的阶层悬殊究竟有多大,就单看我俩这般相冲的性情,在敏感脆弱的背后,更多的是各带冷傲的心性,一言则伤,一击则穿,谁又会肯向谁先抛出包容的橄榄枝?

  将来——将来也很难有将来。

  与其说将来两人伤痕累累,不如趁现在这份感情刚刚开始萌芽,就一把将它连根拔除,即使多年后回忆起来,还会是个念想。

  “墨菲定律”告诉我,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越是害怕出事,越会有事。从一开始的警戒自己不可以对戚宁晨的动心,但后来还是忍不住的沦陷,人的心真是不听使唤,这一次我会将它重新上好锁。

  我把围巾整齐地折叠好放进了包里,走出图书馆的那一刹那,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最后的一丝酸楚,不禁已是泪流满面。

  家人都说我早熟,也许吧,我向来比别人想得多,想得远。即将十八岁的我,第一次尝到了动心后的苦涩,仰望天空,虽然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但庆幸自己觉悟得早,日出早晚是赶得上的。

  回到宿舍已是早上7点,铁门已开,我忙蹑手蹑脚地进了寝室,看到下铺空荡荡的,就知道丁莹还没到校。

  “苏暎勤,你是........刚回呢?还是.......刚起床?”秦歆仰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地望着我问道。

  “刚回来。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尽量圧低低嗓音回答。

  “哎!终于回了。”

  “怎么了?”

  “昨晚上有个帅哥找你……”

  “嘘!起床吗?一起去吃早饭?”

  “你知道了?有戏?”

  “嘘!嘘!嘘!”

  “呵嘿,那你等我一下,马上!”

  秦歆在隔壁班,就睡在我旁边的下铺,我们有缘分配到一个寝室,彼此都非常照应。刚认识她那会儿不熟,话语不多,和她相熟了,竟也是个热心快肠的人,慢热型的个性就是关系熟了后无话不聊。

  食堂的人不多,离早上8点开课的时间还比较富裕。我简单的选了一个包子加一杯豆浆,秦歆则选了一份煎饺和一碗清酒,用她的话说,“煎饺加清酒,晨课不担忧“。

  一碗清酒下肚,“神卦假小生”就又要开始她的高谈阔论了。

  “老实交待昨晚干嘛去了?”

  “图书馆看书。”

  “演?继续演?一晚上呆在图书馆?你以为我傻啊?撒谎不考虑人智商啊?”

  “信不信由你。”

  “昨晚那帅哥找你,难道不是躲哪儿甜蜜去了?”

  “你想什么呀?”

  “他不就是你们班的那谁谁谁吗,还神神秘秘的。”

  “谁谁谁?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班的谁谁谁?”本想打马虎过去,但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接了她的话。

  “学校里的花痴还真不少,他不就是那个会撒花蜜的,浑身都带着蜜香,还是个特级的,能不出名吗?”

  “有那么夸张吗?那为什么就没撒到你那儿去呀?”

  “诶,我天生对帅哥免疫,不知道吗?再说了,这可不是我夸张,我们班有个女萝莉真就有倒追过他,结果悲剧了......唉.......”

  “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你又知道呢?你呀,不就只知道把头埋在书里。”

  “不就一个女萝莉吗,那还有谁?”

  “说多了你都不认识,就说个你认识的吧。”

  “谁啊?”

  “丁莹,你可别告诉我,你又不知道?”

  “丁…….莹?”一口豆浆差点噎到自己。

  “呵嘿,有一次我在校园里撞见他俩聊天,看丁莹那表情,那个陶醉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别胡说,丁莹是我们的班长,她单独找同学谈事很正常。”

  “诶,不确定的事我可不敢瞎说,可别辱了我‘神卦’的名声。”

  “我说你啊,‘神卦假小生’,别成了‘假神卦小生’就好。平时见你不怎么吭声,原来你的心思都用在这方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她的太阳穴。

  “诶,回归正题。”她一边说一边抓住我戳她的手指,“昨晚那个和你关系不一般吧?”

  她的目光开始犀利了,一股子坏笑的模样袭来。

  “你别往我身上扯。他找我有点事,真的没什么,你可千万别再卦了。”

  “说谎不考虑人的智商啊?昨晚我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还说没什么?”

  “你又看见什么了?”

  “我在宿舍门口碰到他,听到他对保安说找你,我这不好心嘛,连忙告诉他我和你一寝室的,帮他去叫。可你行李在,但人不知道去哪了,我就和他说了。没想到快10点了你还没回,我从窗外看到他还站在那儿,就出去好心劝他先回去,有事等你回了代为转达,你猜猜他怎么说?”

  我若无其事,“能怎么说?”

  秦歆突然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右手竖起的食指像钟摆一样来回摇晃着,“No!No!No!”,感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口饺子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去,包着满嘴食物的嘴巴继续开合。

  “他说,‘没关系,我一定要等她回来。’小姐姐,是‘一定’啊!后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昨晚那个冷,他可是等了你几个小时啊!女人的第一直觉,他对你……嗯哼,你懂的!”

  听完秦歆的话,我的双眼不觉开始有些湿润起来,她就像是戚宁晨派来的说客,仅一次,就把我的心说服的软下来。

  “苏暎勤,你怎么啦?苏暎勤……”

  “秦歆,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再提这件事,拜托!”话语间我已泫然欲泣,不得不用手捂住了眼睛。

  “好,好,好,我最怕女人这样了,不说了,行了吧?”

  “对不起,秦歆,有机会再告诉你,还有,请你吃饭。”

  “为什么请我吃饭?封口费吗?诶,究竟什么戏码啊?”

  放下还没来得及吃完的早点,我便起身匆匆离开,挤出了食堂里渐渐拥挤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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