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么放任下去,过于狂躁的精神状态,孩子也会毁了自己。
种类,剂量,频率,副作用他都必须想的足够清楚。
闭上眼睛,白安良撑在案台上思索了一会,随后起身在药品中挑选起来,用针管抽出足够的药液。
“现在吗?”对于他们这个职业的人来说,能不用药就尽可能的不用,墨溪没想到白安良现在就直接用上了。“我以为你至少会拖到回家之后。”
“如果他一直这样的话,后面的治疗也会给同事添麻烦。”将注射器里的空气排除,白安良握住了孩子的胳膊,将心态沉下来。
孩子并非大人,白安良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是成人的计量,就算换算成幼儿的,他的经验也远不如一个真正专业的儿科医生。但除他以外,不会再有人愿意来承担这份风险了。
下定决心是一回事,但孩子的配合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抓着哭闹的小家伙,即便白安良的手很稳,但每当注射药剂的时候对方总是乱动,让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看他不顺,墨溪伸手帮忙扶着了孩子的肩膀。就这么一瞬间,孩子转头对着限制住自己胳膊的手臂,狠狠地就是一口。
“啧”墨溪不禁皱起眉头,咬一口就算了,这孩子还死活不松口,眼看着血液顿时顺着手臂滴落。趁着这个空挡,白安良迅速注射完药剂。放下注射器,手忙脚乱的帮墨溪让这小家伙松口。
“没事,反正药都下去了,等会不松...”
当时墨溪只看见身旁划过一道光影直击孩子的喉咙,随后孩子沉闷的吃痛声,自己的手臂重获自由。一低头,原来是担忧他们俩的齐林跑进来,迅速给了孩子一击强迫他不得不张开嘴。
“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让他这么一直咬着?”齐林为他们两个这会的尊老爱幼感到惊诧,翻看着墨溪手臂上的伤口,那整齐的漫着血的牙印子,跟个小狗啃过一样。
孩子被打得直哆嗦,趴在旁边喘粗气,看得白安良心疼得要命,又不敢说什么,还得关切的先帮墨溪先清理伤口。
“你这么打人家孩子,不怕他父母找你麻烦啊。”墨溪半开玩笑着,过道颇为狭窄,白安良背对着齐林给墨溪先做处理。虽然疼了点但这点小伤就连墨溪都不放在眼里,直到他看到白安良掏出了纱布。
“要是我是这孩子父母,我都不会让他长这么大。”她没好气的插着手靠着桌边,关于这点墨溪也颇为认同,这俩没心没肺的甚至还有闲心击个掌。
只有白安良垂着眼眸,默默的包扎,直到被墨溪拍了下脑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层层叠叠包扎着,整卷纱布都快消耗干净。
这次的治疗期很长,很多药剂还要等实验室现做出来,以至于三个人有时候无所事事又不得不待在这里。还有很多路径上的问题需要白安良去解决,在他告辞后,每天就只剩下墨溪和齐林在照顾这个孩子。
“最近小白走神得厉害,我觉得他可能有心事。”
“嗯”
抱着层层叠叠的实验报告,齐林和墨溪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有些担忧的问着墨溪没法回答的问题。
“这个孩子很重要吗?”
“是老师那边的人情,非富即贵吧。”
“前几天是小白祭祀妹妹的日子,但他为了这个孩子,一直都没回去。”
墨溪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事,那段时间自己也被白安良的举动给气到了,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觉得是因为你没有陪他去,所以他变得这样的?”
“我只觉得这是其中之一。小白一直是那种喜欢被泡在大量感情中的人,他最近一定发生了其他变故。”
真的假的?难道说岳父那些人又找白安良麻烦了?墨溪想了下后便顿时原谅了自己,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你直接说答案吧,我不想猜测这种问题。”这种文科类的问题,墨溪听了直摇头。
问题是齐林每次都能将这些行为思维对策之类的说的有条有理,感觉就像是几百条彼此独立又互相关联的加工线同时开工一样。
有道理,但是听不懂。
“我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在意我和他的关系,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是单身的话,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是吧,关键在于每次她还都能猜的真对,听得墨溪冷汗都要下来了。
但事实上齐林想的是,为什么那天白安良要反复的确认自己是否还在爱他,即便是两人热恋期的时候,白安良也从未在这方面怀疑过他自己。
想来想去,齐林都觉得白安良可能又被谁抛下了,随即转头问墨溪。
“你说我该不会是个备胎吧。”
再问下去墨溪都要夹着尾巴走路了。
“我再说一遍”最终墨溪算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望着齐林的双眼“你是我的未婚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说点什么来气人,只是望了望他随后溜走了。
挨过漫长的治疗期后,这个治疗点的合约算是正式结束。
由于各种药物的压制,即便是齐林也没法很好的判断出到底是否达成了他们想要的目标。大量的影响因素席卷而来,而又完全缺乏实验数据的情况下,众人只得作罢。
现在一切都陷入了盲区苦战,齐林帮不上忙,负责联系实验室的白安良也没法行动,一切重担都压在了墨溪的身上。两人都在等他的下一步进展,而墨溪本人也不得不整夜整夜的查找资料,即便这么度过了整个月,到头来还是一筹莫测。
凛冬将至,墨溪带着齐林先行回家休整。
相比回家的二人,事实上白安良身上的任务还要更加危险。他不得不带着孩子回家,以及背着家人给孩子定时定量的注射药剂。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妻子是学医的,要是在孩子的身上发现了针孔,那他也不要过什么好日子了。
身为赘婿的白安良带着孩子回到了家,只见家中狼藉一片,而争吵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