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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间更有痴儿女

离歌里的流年 云笺小字 3161 2024-07-06 16:16

  莫舒悦的睡房一切都是粉红色,非常娇嗲,一眼即知是小女孩的闺房,她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天花板上那盏小巧的水晶灯,暗暗地泛着七彩光华。

  她想起了顾凌,内心痛苦,头痛欲裂,双重煎熬之下,简直死无葬身之地。

  她大声叫人。

  佣人秦妈进来,“醒了吗?替你准备好参茶了。”

  她说,“有没有粥?”

  “有,给你端上来,还是?”

  “我去楼下餐厅吃吧。”

  “好的。”

  秦妈赶紧准备去了。

  莫舒悦慢悠悠地起床,收拾妥当,再慢悠悠地走到楼下。想起顾凌要与她离婚就没有了精神,只觉得神疲思倦,浑身乏力。

  “小悦,好点了吗?”莫母问。

  莫舒悦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步一挪地走到母亲面前,把头靠在莫母的肩头。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莫舒彦说:“心情好点了?”

  莫舒悦看见他抓着报纸的手,吃一惊,问:“你的手,什么事?”

  莫舒彦举起自己的右手,当中三只手指并排肿起瘀青,说:“没事,不痛,过两天就好了。”

  “怎么会受伤?”

  “不小心让门夹了一下。”

  “什么让门夹的,你哥昨天找顾凌去了,你忘记了?”莫母说。

  莫舒悦昨天神情恍惚,莫母一提,才隐约想起来。

  莫舒悦不再说话,暗暗地担心顾凌的伤势是否严重。

  “小悦……”

  “哥,你想劝我同意离婚?”

  “你知道顾凌心里只有于诗言。”

  “哥,离开顾凌我宁可去死。”

  “傻丫头,说这样的话,不怕妈妈伤心?”

  “妈——”

  莫舒彦叹口气,知道让莫舒悦忘记顾凌这件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同样的,他也知道于诗言在顾凌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年,在顾母的阻挠下,顾凌消沉了许久,有很长一段时间借酒浇愁,醉意浓时,一个大男人会掩面饮泣。

  后来,顾凌开始约会其他女人。他陪他见过一个,顾凌的母亲非常满意的女孩子。

  那一日,他履行诺言,把最好的小礼服取出来,约好了顾凌与他那一半,订了位子,据案大嚼。

  顾凌的女朋友是位非常时髦的小姐,穿着漂亮,有学识,有家境,中英文都不错。说话时,中文中夹杂着一两个英文单词或短句,运用得非常滑溜。在席间大谈政治、经济,什么美国大选背后的历史背景,沿海经济如何发展之类。

  多么闷的一个女人。

  俗死人,丝毫没有灵魂,活着就是为摆一个时髦的款。她太清楚她自己的优点在什么地方,拼命炫耀,以致失去一切优点。

  莫舒彦抱着相当愉快的心情出来,但一边吃龙虾一边深深地寂寞与悲哀。

  这种女人在林市是很多的,赚个一万八千就以女强人自居,嗬嗬嗬,她们何尝不担心嫁不出去?

  这顿饭的下半局他便静寂了。

  市面上若只剩下这一类女人,那他莫舒彦还不如返璞归真,挑选几个身体健康,家境平常,没有多少知识,性格朴实的女人,至少她会为他生三四个孩子,不会唠叨身体变了样子。

  莫舒彦一颗心变淡了。

  顾凌点起了香烟。

  那女子白他一眼,自以为很幽默地说:“你这个坏孩子,整天吸烟,像支烟囱。”

  莫舒彦替顾凌抱不平,忍不住闲闲地说:“男人吸烟也算不得坏习惯,你们女人总非得男人为你们做圣人不可,他若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也不会独身至今了。”

  “你认识顾凌那么久,总知道他的过去。”她非常有兴趣,“他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他长得这么帅,性格又好。”

  “他是老处男。”莫舒彦说。

  她说:“别开玩笑。”

  “谁开玩笑。”

  “我不相信。”

  “过去之事何必计较,你嫁也只能嫁他的现在与充其量他的将来,过去与你没有相关,并且这年头生活检点的王老五多得很,我也是个不二色的男人,心中只会爱一个女人。”

  “你,会只爱一个女人?”她不置信地说。

  “如果我会脚踏两只船,叫我一会儿出去,立刻被车撞死。”

  她不响了。

  饭后服务生取来白兰地,顾凌说:“整瓶搁下。”然后咕咕地笑,啊,只有微醺的时候最开心。

  顾凌很快就醉了,他乐呵呵的,分外凄凉,“喂,舒彦,你没听过我唱歌吧,我唱给你听。”

  他的兴致高得很。

  “是英文歌吗?我只听英文歌,哈哈哈。”

  “不不,你听,这是一首古风歌。”他张大嘴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啊,听得莫舒彦呆住了。

  顾凌的声音居然十分温柔、缠绵。

  唱完了他伏在桌子上。

  他女友皱上眉头:“怎么会醉成这样?”

  莫舒彦下了断语:“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女友说:“我们回去吧。”

  莫舒彦招手叫来服务生,伸手入口袋掏钞票,掏半日,摸出一张银行卡交予她,“密码是……”片刻,服务生送还银行卡,他装到口袋里,对顾凌的女友说:“再见!”

  “你们俩不如回家睡觉吧,我开车送你们。”她忽然变得很大方,并没有生气。

  她还是有她的可爱之处的。

  莫舒彦说了一个地址,是他自己的家。三更半夜回到和父母同住的家,难免会被母亲唠叨。

  他们三人苦苦挣扎,到了家里,顾凌已不省人事,他则勉强大着舌头说话。

  莫舒彦跟她说:“你睡二楼客房,我和顾凌睡我的房间,你也别回去了,天都快亮了。”

  他把顾凌拖到床上给他盖上一床被子,自己胡乱洗漱后,在他身边一躺,进入黑甜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闻到咖啡香。

  莫舒彦心里在想,有个女人在家真不错,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顾凌。

  “顾凌?”莫舒彦揉着眼睛,“你女友呢?”

  “上班去了,你还想她煮咖啡给你喝?”他笑。

  莫舒彦从床上爬起来,“你要与她结婚吗?”

  顾凌叹口气,“或者再过一阵子。”

  莫舒彦坐到早餐桌子上去,说:“可是你不爱她。”

  “这有什么稀奇,”顾凌朝他瞪着眼,“你跑出去街上站着,叫爱妻之人举手,你会看到一只手才怪。”他停一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莫舒彦看着天花板。

  “看开一点。”他说道。

  他自己也并没有看开过。他总是在喝醉的时候说:“可是诗言,她是不同的,她心中完全没有权势、名利、物质得失,她全心全意地爱我,她心中只有我。她会记得我爱喝白米粥,她从不会责备我为何抽烟,为何喝醉,她只会端上一碗温度刚刚好的白米粥,笑着看着我喝下去。”

  莫舒彦和于诗言见过几面,必须承认,她真得是个美女,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美。

  她不漂亮,一个女人漂亮,是代表大方、有学问、有见地、拿得起、放得下、够潇洒,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温柔,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被她说得低回婉转,像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欲语还休。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莫舒彦心中替莫舒悦深深地担忧。他亲眼目睹过于诗言为顾凌心甘情愿低到尘埃里的情景,也了解顾凌为了于诗言连命也愿意舍弃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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