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凌提出离婚要求的第二天,莫舒悦已经通过微信告诉李承昊,顾凌向她提出离婚要求这件事。
何凝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他一定会采取行动留住于诗言。
她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对顾凌的思念一日更比一日强烈,她想去见他,又没有合适的借口。
顾凌伤得严重吗?哥哥的手都青肿了,应该挺严重吧?
何凝那边也没有消息传过来,难道以何凝的手腕和智谋也不行?
难题,都是难题。
她的心一直跳得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她在家里踱来踱去,度日如年。终于忍不住,计划开车出去找顾凌。
为了避免被顾氏企业的秘书挡在门外,她决定让莫舒彦陪她去。
她希望莫舒彦快下班,她要把这件紧张的事情跟他说。
看看表,才三点。她跑到公司去找莫舒彦。
他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女秘书与女助手以爱慕敬仰的语气看着他说:“是,莫总,是,是。”莫舒彦的工作美发挥到无极境界。
莫舒悦吞吞吐吐地对他说明来意。
正如她预料的一样,莫舒彦反对。
他坐下抽烟,说:“小悦,他已经决定离婚了,你见他还有什么意义?还是你自信有能力留下他?既使留下他的人,又留不住他的心,何必委屈自己?你还小,没必要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哥,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我就是想见他。”
“唉,小悦,时间能治愈一切,离开顾凌吧,不为别人着想,只为自己的幸福考虑。”
“如果你某天遇到和我同样的情形,你会怎么样?”莫舒悦急急地问,“你会比我好过?”
莫舒彦不敢出声了,脸色变了变。
莫舒悦抓到了他的痛脚,“是不是?嘴巴不再那么硬了?”
“好的,”他说,“让我来给你约顾凌,他来不来,我不敢保证。”
“哥,他会不会因为你打了他而拒绝你呢?”莫舒悦担心。
“小凌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们是从小和尿泥长大的玩伴,感情不一样。”
顾凌爽快地答应了莫舒彦吃下午茶的邀约。
莫舒悦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安静地坐在星巴克的位子上等顾凌大驾光临,纵然他要跟她离婚,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能够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随着约定时间的临近,莫舒悦激动得脸色煞白。
顾凌的精神很好,容光焕发,莫舒悦打量了又打量,没有发现他的伤。
他仍然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一件黑色的西装,随意地拎在手里。清秀的脸上,两只眼睛亮得像宝石一样,脸上的笑容温和的如洇开的一江春水,波光潋滟,动人心神。
莫舒悦心跳如鼓。她认了命了,如果顾凌愿意陪在她身边,就算只是一具空的躯壳,她也是情愿的,她自有她痛苦的快乐。
斯人独自憔悴,她在一旁看着顾凌言笑晏晏,心碎成一片一片。
他见到莫舒悦微笑,“你来了?”
“来了。”莫舒悦低着头说。
顾凌拍拍莫舒彦的肩膀,“我只能待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莫舒彦说:“放心,不会耽误你办正事。我只是为那天的冲动向你道歉。”
“咱俩还需要这些客套吗?我理解,你心疼小悦。”
“顾凌哥哥,我以后改变自己的坏脾气好不好?”
“小悦,是我错。我从来没爱过你,我爱的,一直是另外一个人,却还是跟你结婚,是我伤害了你。”顾凌语气温和,态度坚决。
莫舒悦正打算开口,只见顾凌脸对着星巴克大门的方向,轻轻扬了扬手。
莫舒悦回头,只见一道白光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是于诗言。
她披着一头长发,浑身冷冷的气质拒人千里之外,一张美丽的脸上有着奇怪的沧桑,远远看见了顾凌扬起的手,淡淡地笑了,笑容如春花盛放,明艳动人。
莫舒悦呆了,瞪着她。
于诗言轻轻地走到他们面前,顾凌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自然地抬起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温柔地说:“稍微等一下,我们就走。”
他脸上、眼中全是柔情,那柔情令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于诗言懦怯怯地微笑着点头跟他们兄妹一一打招呼。
莫舒悦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于诗言。在心里连连夸赞:“美女,美女。”
最让莫舒悦心折的是她的温柔,说话急时会上气不接下气……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她的姿态也是婉转低迴,像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欲语还休。整个人像一幅画在熟绢上的工笔画,非常的吸引人。
莫舒悦终于明白了于诗言为何会让顾凌一往情深的原因了。
她的温柔。她的不多话,她总是留神听顾凌说话,微微笑着。
伤心人别有怀抱。
莫舒悦下午茶吃得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她想爱顾凌,他不爱她,她想避开他,又想见他,见到他,还不如不见他,她又想逃离他。
她精神恍惚,再也没有话说,直至告退之时。
莫舒彦看见妹妹那种镇定轻松的姿态完全消失,脸色灰白,理解地拍拍她的肩。
下午茶结束时,他几乎要扶着她走这短短的几步路。
上了车,她整个人如一摊泥似的摊在车座上,隔很久,她才怔怔地说:“哥,我今天终于理解顾凌为什么会为于诗言疯狂了。美人这回事……如今我相信了。美丽还在其次,最让人难忘的是她的温柔。”她的语声渐渐低了下去。
莫舒彦看向她,眼神中充满怜惜、同情、痛苦、惆怅、心酸……
他说:“小悦,可怜的小悦。
晚饭莫舒悦吃得很少,她说是累。
李承昊把顾凌向莫舒悦提出离婚的消息告诉何凝时,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承昊站在办公桌前,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何凝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他送他回家的路上,从车的后视镜里看见他在揩拭眼角。
人不伤心不流泪。
他是这样地爱于诗言。不一定要英明神武的小生,才可以有资格恋爱,感情面前,人人平等。李承昊无意中看见何凝脆弱的一面,第一次觉得他是个最懂感情的男人。
他这样爱她,怎么还是留不住她?他对她的爱,好像父母爱子女一样,可是,子女对从家中搬出来住是欢欣鼓舞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