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忍住恶心说了句杀伤力极强的话...
翥慢感觉一阵恶心,用手摁着脖子,强压内心的恶心,咽了下口水,在口水咽下去的同时,翥慢使劲眯着眼睛,嘴唇向上翘起,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哼”声。
全车的人都在注视着翥慢,等着她的反应。
翥慢嘲讽的语气说道,“就这?”
就这?就这?
全车人安静了下,然后突然爆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有的乘客用手吹起了口哨,有的乘客开始拍手,有的乘客在拍照,风衣男的表情由刚开始的邪笑、洋洋得意,被翥慢这四两拨千斤的“就这”两个字彻底击溃,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想象中的翥慢花容失色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失望了,不仅是失望,还被这个小女子给无视了、鄙视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花招他也用过不少次,屡试不爽,每一次女孩的反映都让他更加兴奋,每一次在女生的尖叫之后,他都能找个无人的角落,靠尖叫的刺激,兴奋的自嗨一次,结果这次,自己被无情的践踏。
自己可是男人啊!就这?妈呀!
翥慢知道自己这声轻蔑的威力,翥慢上个月在下设一个县辅助所里的葛律师开一个庭时,对方的律师岁数比较大,但是水平太水,满嘴废话,一看就是近年没有钻研业务的类型,对了,对方代理人不是律师,而是社区委派的人。
但是这个社区委派也有点奇怪,法律是规定,可以公民代理,公民作为委托诉讼代理人的范围有两类,一类是当事人的近亲属,另一类是当事人所在社区、单位以及有关社会团体推荐的公民,但是葛律师和翥慢都认为,这个公民代理并不是无条件的,立法初衷是一是为了减轻当事人聘请律师的经济负担,另外一方面是让社区、团体在对当事人了解的前提下,让有一定学时、法学知识的人参与到诉讼中,你不可能要求当事人所在社区之外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社区为这个当事人推荐一个公民代理吧?所以他们提出,被代理人与代理人应该有着某种关系,或者被代理人属于该社会团体,或者当事人一方住所地位于该团体的活动地域,但是法官对这个说法置若罔闻,依然认可了该法律工作者的代理权限。
葛律师和翥慢心中都了然,这个法律工作者就是在这个县城活动,他们注意到刚进这个法院安检室的时候,连门卫都和他寒暄,可见他们之间的熟悉,他凭借着资格老、岁数大,或者是凭借着和法院好的关系,一直走公民代理,无论被代理人是哪的社区,他都让当事人所在的村委会或者社区开一个推荐证明,然后交到法院来,这么多年,畅通无阻。
葛律师也没再坚持,翥慢问为什么,葛律师说一是感觉坚持了也没用,整个法院、整个县城都是这个模式,二是如果坚持成功了呢,对方当事人再去请个律师么?再水的律师也比现在这个老头业务好吧?我们不是在帮助敌人么?反正这个老头业务水平差,我们占理。
翥慢点点头,虽然也并不是完全认同葛律师的观点,翥慢可能是以前对程序法比较感兴趣,她认为既然对方不符合代理的条件,就应该去维护这个程序的正义。
但是,如果程序的正义和己方当事人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又该如何选择呢?
翥慢又陷入了不知道如何选择的困惑中。
对方律师还在逼逼,法官也是有耐心,一直没有打断,葛律师和翥慢两个人根本就没心听,一个打着哈欠,一个在漫不经心地转笔,两个东张西望,时不时看看表,还偶尔密语下,终于对方律师怒了。
对方律师咆哮道,对方的两位律师,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对我的无视吗?你们这样很干扰我,你们不要有优越感,不要以为从省城来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翥慢一看,开始战斗了,这可比枯坐着听没用的废话强多了,翥慢大声反击,我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从省城来的就了不起!
对方代理人说,那就最好!
翥慢说,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是真正的律师而了不起!
戳人不戳短,这一下子就戳到了对方的心窝子上,对方气地嗷嗷叫。
葛律师和翥慢也没有再讲话,就带着看这风衣男的那种不屑的笑容,沉默着。
但是这个笑容更有杀伤力,要不是琢磨着一对二、弱对强,打不过,估计他一巴掌就煽过来了。
法官也不好表态,毕竟也没有哪条法律说不让律师笑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当事人乐不可支,问葛律师和翥慢,是不是经常这样,葛律师说,肯定不是啊,我们一般情况下其实是很尊重对手的,尤其是在对手优秀的情况下,我们也能学到东西,我们也知道要去尊重对方,但有的时候对方实在太不值得你尊重了,并且,他们的表现已经是在不尊重咱们、不尊重法律了,所以我们就不客气了,再说,我们也确实没做啥啊。
当事人笑开了花,你们还没做啥?你俩那态度,我要是对方,我都得气的心梗。
所以翥慢知道这种轻蔑的态度,如果用对了地方,威力无穷。
翥慢一看风衣男哭了,知道敌方已经缴械投降了,但是翥慢没有掉以轻心,赶紧转头,这一次,成功地把安全锤握在了手上。
以防对方对自己暴力攻击。
不过这个安全锤啊,打击玻璃确实管用,但是用作防身,还是有点小巧,对,砸个核桃应该也可以…
正想着,车停了,跳上来三个公安同志,哪位?是哪位?
车上的乘客指着风衣男和翥慢,公安把风衣男推搡着下了公交车,对翥慢说,麻烦你也配合一下,然后又叫了司机以及现场几个乘客,其中包括拨打110的以及同样也受了风衣男3D不雅照视觉污染的人。
翥慢刚下车,刚才的激昂劲由于有了警察的庇护,终于可以松懈了,但是刚才被压抑住的生理不适感开始凸显,翥慢就像喝多了的酒的人一样,蹲靠在树下,开始干呕。
除了生理不适,更多的还有心理不适,这场面太突然太刺激了。
这时候,有人在旁边轻声问,没事吧?
翥慢扭头看了下,是刚才车上的一个男乘客,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个子也比自己高一头,有点胖,长得虎头虎脑,翥慢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还行。
翥慢想起来展策律师还在看守所等着,赶紧拿起电话告诉展律师自己的情况,让他在等下,展律师一听,着急地说要不要我过去支援?咱们会见也可以改成下午,翥慢说没事,我这做个笔录很快,我们赶不上第一波会见,赶第二波会见,没问题,展律师说那好,那你别着急,先处理好你的事情,我在看守所等你。
翥慢和这个虎头虎脑聊了聊,原来他就是打110的乘客之一,虽然翥慢觉得当时在车上有点孤身奋战的意思,如果虎头虎脑这种人能够站出来声援自己的话就最好,但是既然没站出来,也不能道德绑架啊,况且,能打110,翥慢也表示感谢。
经过简短交谈,这个虎头虎脑名字叫做王沐,在旅游局工作。
旅游局啊,翥慢一听就有兴趣,自己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考过导游证,还带过几次团,翥慢如果当年没考上研究生,不从事律师行业的话,很大概率就做导游了。
和公安的交道很简单,警察叔叔,啊,不,是警察哥哥们给自己做了笔录,翥慢回答的简明扼要,警察哥哥赞叹不已,不愧是做律师的,思路和表达都这么清楚,结合公交车上调取的视频以及其他人的证人证言,这个公交车骚扰案事实很清楚。
警察哥哥让翥慢回去等通知,翥慢说好的,出了派出所的门,翥慢一看时间,来不及也不敢坐公交了,打了个车就直奔看守所。
展策律师早就办好了会见手续,看见翥慢过来,忙问这么回事,翥慢顾不上说,就只说没事没事,赶紧会见吧。
坐定在看守所里的会见室,翥慢也定下心神,简单整理了下着装,很快,吴明亮进来了。
吴明亮,黄玲燕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