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怎么样,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忧郁了吧。
还好,一般般吧。我正慢慢熟悉新的生活。到是你呢?
你们都不在身边了,我也该学着过自己的日子了吖。
你要记得把事情尽可能地都弄得简单些啊,梨子,不要像我和曼宁这样。这样子会活得很累。
你放心吧,我会的。我一直都看得出来你们活得很累,不像是为了自己活着,你们就像是在为了别人活着,想得太多,也太复杂。我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你和曼宁都是一样。其实你们把那些事都看得很清楚,你们也什么都明白,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要选择那样子去做,不顾对错,不顾一切。你们怎么就不能像你们劝我的时候所说的,活得轻松些呢?
呵,我和曼宁就是彼此太过相似的人,所以在会走到一起,走得这么紧密。即使现在不能够天天呆在一起,其实依旧是这样。
怎么你们非得在太阳底下装得那么洒脱,然后到了夜里才把悲哀拼了命地往肚子里咽
跟着你们这么久,我都快要受不了了,憋得像是要窒息了。真搞不懂你们。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说不清楚,曼宁也不能。我们不知道纯粹的自己究竟是乐观多一些,还是相反,更多的是忧郁。就像没有谁能说得清斑马到底是黑的底色上白色的斑纹,或者白的底色上黑的斑纹一样。也许只有当它们交错在一起,才是斑马,才是我们。
我知道我是改变不了你们了。这么久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们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谁知道呢。或许我们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人。
可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从那个所谓的坑里走出来,回到这个正常的世界来。
其实我也很想弄清楚答案。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出来,也许我们已经出来了。但是你要知道,那个坑会一直留下来,如果不在道路中央也会在我们的心里。再不能够平坦。
阳光像是幼兽,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顺着窗台一直跑到床沿。它好奇却又迟疑地停住脚步,笨拙地想要藏起身来,却在浅色的被罩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我把被子拉拉直,让那道光线齐整一些,不再那样子的扭曲,凹凸不平地和阴影混迹到一起。
阳光就是阳光的。
我盯着那阳光看了一阵,又把目光移开。整个房间大体仍还是暗的,我让眼睛在习惯的环境里,稍稍休息一下。毕竟,它刚刚才从夜的梦中清醒过来,一时无法适应这不请自到的初升的强烈。我闭上眼睛。
离开带着惯性,把生活猛地拖入一种真空,仿佛是从黑暗忽然走进光明,抑或相反,让双眼一下子不能适应那样突如其来的变化,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有泪,像是要淌下来。日子开始沉淀得很平静,却又似是一片在这即将酝酿成夏的晚春之中缓缓飘落的叶子,隐藏起些许蒙蔽了轻盈的忧伤。
那一叶的失落,淡淡地,最终沉入泥土之中,让人不易觉察。
接着,又有些什么从泥土下发酵出来,萦绕在身边,像是思念,想起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