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停,三个月的时间从指间滑过,触感从冰冷到热烈,盛夏降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远离你,成为了我的习惯,让你自由自在,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我把多余的精力倾注到工作中,工作之余也要忙忙碌碌。我想你已经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人,目光永远追随在你身上。
今天晚上组内聚餐,部门内人事调动,几个同事要调到其他项目组,实为送别会。
星沉坐在方煜哥右手边,我坐在叶雨左手边,叶雨和方煜哥相邻。酒过半巡,组长陈飞端着酒杯起身,大家安静下来,等待他开口。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咱们组有几个人要调到其他部门(说着看向李渡几位要走的同事),打心底说,我是挺舍不得放手……”飞哥停顿了一下:“但是上头有命令,没有办法。李渡、一鸣你俩跟我三年了吧?这次对你们也是个好机会,把握住。以后常回来看看!不多说,今晚大家尽兴!”李渡、一鸣几人站起身,端着酒杯,乒乒乓乓的碰在一起。
“大家今天敞开了喝,别放过这几个小子!”
徐明冲飞哥喊话:“喝醉了,给假不?”
顾叶雨快人快语:“你是不是傻!明天周六,不上班!要什么假?”大家哄堂一笑。
我忍着笑撕下一块羊腿肉放到叶雨碗里:“来来来,孝敬你的,以后得罪了你,记得这块羊肉的好,一定要嘴下留情!”
叶雨将肉塞进嘴里,嘟囔道:“你没得罪我,倒是得罪了那儿位爷,你们两位打算啥时候和好?”叶雨往星沉方向挑眉。
我一时语塞,只得又钳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好人缘,气场不和,做不成朋友。你别瞎操心。”
“走,找飞哥喝一杯。”反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叶雨已经起身,我只得跟在后面。果然如我所料,飞哥的桌上的人一大专长,既能喝酒又能劝酒,一圈下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早听说叶雨酒量好,可是没想到这么好,除了自己那份,还帮我挡了好几杯,脸上连点红晕都没有。
“你不知道啊,顾叶雨是大内蒙的!”原来有一种酒量,叫深不见底。
李渡几人看来没少被灌酒,每次看都被一群人围着。我拉着叶雨走回自己的座位,脚步有些凌乱。
“我没事,我能把一屋人都喝趴下!”
“我信我信,是我不行了。陪我待会。”仅有的理智告诉我凡是谨慎为好。
“你得练练酒量,好多事平时不好说,但是放到酒桌上,没什么说不开的。”
“我又没什么要说的。”
“没什么要说的?你和那位天天一对乌眼青,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要我说,你就趁着今天说开了,省的别扭。”旁人觉得变扭吗?我悄悄看了一眼梵星沉,这一看不打紧,吓得连忙收回了目光,因为他正盯着我。顿时,觉得坐着的姿势都有些别扭。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这事你别管了,我没觉着有什么别扭。”
“一个比一个顽固,你俩可以参加固执大赛,一定并列第一。”我只求叶雨赶紧闭嘴,尤其在星沉的目光注视下。
不一会儿,一鸣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路过我坐在方煜哥的位置,“雨姐,这杯我敬你。”
叶雨连忙端起酒杯说:“你这是干啥?”
“当初我刚来公司,你对我……照顾不少。当时啥也不懂,我一直都……记在心里。雨姐,我敬你。”一鸣一脸动情,我在旁边听得都有些动容。
平时大大咧咧的叶雨,听到这番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那有啥,我也没做什么,提这个干啥,来,一起喝。”
两人喝过一杯,叶雨仔细询问一鸣要转到哪个部门,负责什么业务,两人埋着头说话。
我在旁边,起先还陪笑,眼见没我说话的时机了,便起身给他俩留出空间。
我入职晚,和李渡几人在不同的业务线,交集很少,不怎么熟悉,可能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当下只觉的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是过客一场,想到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们各在一方,有些感慨。边想着边往洗手间走去。
从女卫生间出来,走到洗手池,我低着头,刻意没有看面前的镜子。因为梵星沉,就在我左手边。
他按着胸口似乎很不舒服,仰头漱口,吐在水池里面,又囫囵的洗着脸,似乎也喝了不少。
我尽量自然而然的转身走开,梵星沉却抬起头,转向我,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动作,我的双脚好像钉在了地板上,他在靠近我。
手腕一阵酸痛传来,他第二次抓我的胳膊。我用力向后挣脱,身后却是水池一侧的墙壁,我倚在墙上,无路可退。他又想怎样,心脏不可遏制的加速跳动起来。
“你…做什么?”我打破沉默。星沉微曲着腰,只是盯着我,不说一句话。
可是,他离我实在太近了。他的喘息飘在我的脸上,水渍从他的额头滑落,经过他的眼睑。星沉的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湖水,深邃迷惘,鼻翼微不可查的动着,嘴唇紧抿,就像他刻薄地对待我时一模一样。
我想,他是故意来引诱我的,报复我曾经对他说的谎话。我懊悔,今天不该喝下那几杯酒,因为我此刻头脑发热,我做了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我吻了他。嘴唇是柔软的触感。如此刻薄的唇竟然是温热的。
就在我丧失理智的时候,胳膊清晰的传来簌簌抖动。不是我在颤抖,是梵星沉。又一次颤抖,对我,你厌恶至此吗?我猛地推开他,为什么?你还要我怎样?!
出乎意料的,推开他的瞬间,他的唇毫不犹豫的主动吻了上来。
我有些恍惚。你到底想要怎么折磨我?任由混乱的情感冲荡着脏腑。
左手的颤抖仍是剧烈的,时时提醒着我,他曾经的残酷冷漠。可是,我没办法惩罚他,我是如此深爱着眼前这个人。
我尝试温柔的安抚他,压抑自己快要决堤的情绪。渐渐地,星沉停止了颤抖,变得柔软温和,波涛汹涌的海面荡起了平静的涟漪。我站直身子,推开星沉,因为不合时宜的当下,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昏黄的灯光下,星沉的脸色微红,透出几分柔情,嘴唇有些红肿充血,足以说明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次,觉得酒精是个好东西,是不是因此才有古人的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不说话,我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他走开,我跟在后面回到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