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不论和谁,不论是谁,恋爱结婚,没有什么差别,最终的走向都毫无新意。
直到遇到星沉,我违背了婚姻的契约。
我需要时间摆脱这份心意。只是以后,我选择藏起来,喜欢上你,本来就和你无关。所以,当顾叶雨从食堂回来,兴冲冲的和我说,梵星沉被搭讪了,我可以面不改色。
“我觉得这次真的有戏!连续两天了!”
“什么两天。”自从和星沉闹翻之后,我就找借口不再一起去食堂吃饭。
“吃饭啊!我不是说过了,你什么记性!之前一个女的跟星沉搭讪,长得真漂亮啊,也难怪当时星沉没犹豫就同意她坐一块。”
“食堂又不是他开的,难道不让别人坐。”
“NO,NO,NO,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以前星沉一定毫不犹豫的拒绝。而且!今天他俩单独一个桌吃的!气氛真融洽。哎,辛辛苦苦看着长大的白菜要被拱了。好忧伤。”不知道顾叶雨什么时候改当了推理侦探,乌鸦一样聒噪。我差点忘了,他有选择任何人的权利。
“说曹操曹操到。舍得回来啦?”叶雨冲着门口方向说道,梵星沉正满面春风的从门外走进来。星沉还没坐稳,叶雨又问:“那个女的是哪个部门的?”
“运营部。”星沉中气十足的立刻回答,迫不及待要和人分享这个消息。
“哎!你这课千年铁树都开花了,不会就剩下我一个单身吧。爱神什么时候能眷顾我……哎……”叶雨趴在桌子上,像瘪了气的气球,星沉的神气劲显然对顾叶雨起了反作用。
我无法安慰叶雨,如鲠在喉。剧烈的刺痛,由五脏六腑向外蔓延,心脏好像坏掉了,一阵一阵的喷涌痛楚。右手指甲嵌进左臂,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更多。我伏在桌子上,做一个无法被叫醒的人。
这一刻,才清楚的明白,他会让我体会怎样的痛苦,而我,没有能力去抵挡。
“只是一起吃了饭。”半晌,我听见星沉淡淡的说。
“哎!爱情不过一日三餐。这都吃两顿了。”是叶雨没精打采拉着长音的声音。
“雨姐,我跟你天天一块吃饭,一天至少两顿,一个月至少二十天,你算算能折算多少个爱情?”是星沉调皮的语气,我不禁暗自笑了起来,乌云散了大半。
后来我才知道,你可以让我哭,也能让我笑。肆意操纵着我的心情。
这几日,梵星沉的爱情进行曲遇到了阻碍,叶雨一扫抑郁恢复了常态。食堂在进行整改,员工餐在办工区发放。还没到午餐时间,我和顾叶雨就开始排队,前面总共十人不到,今天真是够早的了。
“炸鸡块,要不要?”我选的套餐里面带了小食。
“我不要,星沉你要吗?”忘了顾叶雨的热心肠,就不该问她。
“不要。”
“你吃得饱嘛?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一把年纪,要注意身体嘛。”这到底是关心人,还是打击人。我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真是怕了叶雨的毒舌。
“不要。”
“来来,给我,正好我不够吃。”方煜哥探过头,伸手来要。
“拿我的东西送人,还给我。”从叶雨手中拿回来,转手递给了方煜哥。
“枉费我处处为你们着想,方煜哥,你自己看看,周围谁的肚子有你的大?”嘴里一口汤,差点没呛到。
“得,我不吃了。”绕了一圈,小食又回到我的手里,我真想好好谢谢顾叶雨。
不过,说实话,方煜哥确实对吃颇有心得。中午饭还没吃完,方煜哥已经着手筹备晚餐。
“附近开了家烤肉店,你们看见没?”
“西门?前一阵子看有家店在装修,开业啦?”叶雨很感兴趣。
“昨天就开业了。新店促销,我看门口牌子上写着菜品一律五折。晚上搓一顿?”
“这么划算?可惜今天我去不了,和朋友约好了。你们先去探探路,改天再约。”我率先开口道,余光看见星沉也想开口,这会儿他微张的嘴又紧紧闭上。
“什么朋友啊?一起去呗。”叶雨一脸好奇。
“又不认识,怪尴尬。”
“一回生二回熟,是不是男的?”
“男的,已婚。你就别惦记了。”
“祝你烛光晚餐吃的愉快。”叶雨顿时没了兴致。看她这副模样,偏想逗逗她。
“但是,非常帅。”
“多帅?有星沉帅吗?”果然,叶雨上钩了。我在心中暗笑。
“吴彦祖本人,你说呢?哈哈哈……你掐我干什么!疼……”
“让你骗人!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顾叶雨愤愤不平。
“谁说的,难道你很诚实?哈哈哈……你又掐我!你数螃蟹的!”编排顾叶雨一点不值当,胳膊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
晚上刚到下班时间,几人就溜了。我坐在位置上,脑海一片茫然。没有约好的朋友,没有要见的人。
窗外的天色沉沉,寒意泠然,橘黄色的路灯燃着冷光,一阵风拉扯树枝,就在我跨出办公楼的一刻,细雨倾然而下。
我还在意你,我却不知道是否还爱你,伤心这种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让人心生厌烦。我这样自私的人,早开始劝诫自己,不会事事如意,要接受得与失。放下,放下你,要毫不在意,不被在意的情感付出没有存在的意义,对人对己,有过无功。
我对自己说,是征服欲作怪,却在下一秒怀疑是为自己洗白,因为我真的已经无可奈何。我说自己是胜负心,无几分情意。可是心中不甘,愈加强烈,颓败感让每一个细胞都感到煎熬。我从他的视角看自己,也深觉厌恶,真想臭骂一顿,发自内心的鄙视自己,讨厌自己,痛恨自己!我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好让你对我的厌恶合理化,显得自然而然,而我,也可以不再耿耿于怀!
你告诉我!你到底凭什么厌恶我!凭什么不能爱上我!哪怕靠近都不被允许!凭什么?问的可笑,一众的可笑!原来遇同事,行同为,谁又能嘲笑谁?!
我该如何说服自己,不爱你、不想你、不执拗的为你!我不时的说顺心随意,水应疏不宜堵,可是不论哪种,我打心底里都无法接受!我宁愿选择恨你!恨你对我的一切轻薄寡意的态度!恨你!一滴爱都不再有!全部都用来恨你!好,我决定就这样做了,恨你,并让你感受到我的恨意!让你痛苦!和我一样的痛苦!
四月的尾巴,是突如其来的细雨,这雨一如你般生硬冰冷。
我的发丝被打湿,雨水渗透衣领,从脖颈滑入胸口,衣服四处水渍氤氲,阴暗一片片,落下泪,混在水洼里。我盯着路灯下黑亮的镜子,清晰浮现出一行字:你已经不配再拥有爱!即使今夜,我也得回家,不知道需不需要一个衣服湿掉的谎话。
我这样的人对你心生情意,只会让你觉得不屑与不堪吧?
我尝试远离你,我甘愿忍受煎熬,直到这份心意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