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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的梦想(1)

偷回忆的人 心碎大叔 2325 2024-07-06 16:17

  劳伦完全对这个老人着了迷,迷到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成天只想要为他的病找出解决之道。因为想要重拾我们每周晚上一起复习功课的时光,即使没什么把握,但我承诺她会研究一下病历,从我的角度去思考可能的解决方法,一副好像我们两个小见习医生比整个医院的医疗团队还来得聪明、厉害,不过每个学生不都是梦想着超越他的老师吗?

  劳伦谈着老人身体的衰弱状况时,我的注意力被一个在花园走道玩跳房子的小男孩吸引了。我很专注的观察他,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依照规则一格一格的跳,而是完全不同的玩法——小男孩一边跳着,一边看着身旁的镜子,希望自己可以超越镜子里的自己。

  我问劳伦她的病人能不能坐轮椅,并建议她把他带来这里。劳伦本来希望我可以去病房看他,但我坚持要她不要浪费时间。太阳很快就要消失在主建筑物的屋顶,我需要看到他的瞳孔,劳伦虽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屈服了。

  她一走开,我立刻走进小男孩,告诉他我要和他说一个秘密,要他承诺为我保密。他专心地听我讲话,并接受了我的提议。

  一刻钟后,劳伦推着她的病患回来了,他被绑在了轮椅上,从他苍白的皮肤和消瘦的双颊可以看出他很虚弱。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更能了解劳伦多为他烦心。劳伦停在离我不远处,我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疑惑,她用无声的方式问我:“好,现在要怎么做?”我建议她把轮椅推到小男孩的旁边,她照做,再走回长椅找我。

  “你认为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能把他治好?这就是你的神奇药方?”

  “留点时间让他对他感兴趣。”

  “他在跳房子,你何以见得他会对他感兴趣?好了,到此为止,我要带他回病房去了。”我捉住劳伦的手臂,阻止她离开。

  “出来透气几分钟不会对他有害处的。我相信你还有其他病人需要探视,就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会在这段休息时间看着他们。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劳伦走回神经外科的住院部,我走近了老人和小男孩,取下把老人绑在轮椅上的带子,把他搀扶到方形草地上的一条长椅上,缓缓扶着他坐了下来,背向夕阳的余晖。小男孩又回到了他的小游戏里,就如原先我们约定好的一样。

  “您在害怕什么?为何要放任自己衰弱下去?”老人抬起视线,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忧郁,暗黄色的瞳孔与他那瘦削的脸颊很是相称,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颓废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祈求上天让我童年的能力回来,虽然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全世界没有一个孩子能捏造出我刚刚听到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他还是他的回忆在低声的向我倾诉,我早已遗忘了这真情流露的感觉。

  我把老人搀扶回轮椅,把小男孩叫过来,让劳伦一回来就能看到小男孩陪在老人的身边,然后我回到了长椅上。

  劳伦回来找我时,我告诉她跳房子冠军和她的病人相处甚欢,他甚至成功地让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心灵创伤,还答应让我帮他说出来。劳伦看着我,一脸疑惑。

  原来老人很喜欢自己的孙女,每天都会接送孙女上学和放学。放学回家的路上,老人总是会偷偷地带着孙女去吃一些她最爱吃的快餐食品,而老人由于血脂黏稠度比较高,他并没有陪着孙女一起享用美味的薯条汉堡,而是开心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享用,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每天老人接送孙女放学时,他们总会故意路过那家快餐店,等孙女享用完一顿丰盛的美食,老人才会带着她回到家,自己做一些清淡的食物来做为晚餐。可是这一切,都在去年十一月份的一场车祸中乱了套。那天傍晚,老人和往常一样接送孙女放学。在通过一条十字路口时,孙女显然被公路对面的气球商贩所吸引,她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而公路上的一辆急速驶过的出租车更是不顾一切的寻找着客人。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老人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天下午,他没有带着自己的孙女去快餐店饱餐一顿。他在这些茶饭不思的日子里,一直在找寻自己的孙女,想要带着她去完成那天下午没有完成的事情,要不然他便没有心思回家,为自己做一顿晚餐。所以他便一直不思饮食,直到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孙女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一声:“爷爷,我放学了!”

  我起身,留下一脸惊愕的劳伦坐在长椅上。现在我找出问题了,重要的是要思考如何解决。

  值完班后,我在抽屉里看到一张字条,劳伦要我去她家找她,不管多晚。

  我在清晨六点按响了劳伦家的门铃,她让我进门,刚睡醒的双眼肿肿的,全身只穿着一件男士白色衬衫。我觉得她这身穿着实在很诱人,即使她身上的衬衫不是我的。她在厨房为我煮了一杯咖啡,问我究竟如何能搞定三个心理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烫手山芋。

  我提醒她,失忆的患者心中都会有一个无法打开的心结,那个心结将他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到那位可以打开他心结的人。

  “所以你早就料到他会向那个小男孩说出心里话?”劳伦问我。

  “我是期望好运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机会,也值得尽力一试,不是吗?”劳伦打断我,驳斥我的谎言,原来小男孩向他坦承,在我陪着她的老病人期间,小男孩都在玩跳房子。

  “所以是他的证词对上了我的证词喽?”我回答,对劳伦微笑。

  “好笑的是,”她强硬反驳,“我相信他的话大过于相信你的。”

  “你能告诉我这件男装衬衫是谁送给你的吗?”

  “我在旧衣店买的。”

  “你看,你跟我一样不善于说谎。”

  劳伦起身,走向窗户。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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