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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过去之救赎 陌上蒲 2736 2024-07-06 16:17

  许向文家和她大伯家其实就隔着一条巷子。

  说起来,许广智也是一片慈父之心了。三个儿子虽然分别住在三条巷子里,但这三条巷子却互成犄角。不管三家中谁家有什么事儿,一声吆喝儿,其他两家都能听到。可惜,许广智自己偏心,处事不公,导致许向文她爹三兄弟感情不和,平常基本没啥来往。

  许向文晃荡进许金林家的院子的时候,她大伯娘刘氏正一头是汗的站在厨房窗前烙煎饼。粘稠的玉米面被大伯娘拿勺舀起来,往鏊子上一抖,然后又拿起鏊子旁边放着的竹篾片,从中心向着外延转个圈儿。鏊子是热的,这一圈儿下来,煎饼就成型了。拿放在旁边的短把铁铲子从边缘向里依次铲起,手放在煎饼的中心,稍一使劲,就给煎饼翻了个面儿。再那么稍稍烙一会儿,一张又薄又脆的煎饼便烙成了。

  再看旁边,厚厚的放着一摞已经烙好了的煎饼,叠放的整整齐齐。许向文也算是有经验了,这么打眼一看,就知道差不多有二十几张。

  这还真是来的恰恰好,再晚一步,她大伯就该跑了。

  刘氏正忙得热火朝天。一边,她气自己的丈夫闯了这样的大祸,儿子、孙子也不知会不会受牵连;一边,她又心疼许金林偌大的年纪要因此远遁他乡,这一路受的苦,光想想就让她心疼的抽抽。也因此,这会儿她的脸上,又是汗又是眼泪的,很有几分狼狈。

  听到许向文进门的声音,她心惊的手指一缩,随即惊觉被烫到,不由将手指又是拿到耳垂处捏耳垂,又是放到嘴边吹。

  虽然心烦气躁的时候被烫到,让刘氏的心中更加不耐,但见到来人是许向文,她心里正虚着,到底没敢冲许向文发火。

  “向文咋这时候来了?”

  许向文说是侄女,但因为许金林和许铜矿差了些年岁,许向文又是许铜矿好不容易得来的幺女,所以年岁上其实和刘氏的孙子差不多大。平常,两家并不亲密,没啥大事儿都互不相登门的。

  “我爹说我大伯要给二十块钱,让我来拿。”

  说二十块就得是二十块,一分都不能少。

  许金林这会儿就在家里的正屋里躺着,心里正又急又怕。当初和乔英在一块儿,是他怀揣着“有便宜不沾王八蛋”的想法,只是想玩玩儿的。谁知道那么巧,乔英怀孕了。他做不到像哄乔英的时候说的那样,和婆娘离婚,回头娶她。他年纪一大把了,就是不考虑婆娘的感受,还有儿子、孙子呢,他以后可还得靠着他们养老。

  他打算的很好,想着乔英已经怀孕了,不能一直等着他,至少的得先去找个“下家”。等她“安顿”好了,气也在许铜矿的身上出个差不多了,他再回来。到时候,若是乔英还气,就是想再打他一顿,也绝不能再下重手了。

  盘算的精明,但许金林还是有些没底。因为和乔英的关系,许金林自诩对乔家知道的比旁人也多些。他知道,乔家不止有一个在镇上做陶瓷厂厂长的女婿,儿子乔鸿飞还是个在市政府上班的。这职位,虽据乔英说,是乔能喜拿他在县里火车站副站长的职位,和市里的某位领导换来的,但县里再牛的工作岗位,能和市里的相比吗?况且,那可是市政府!

  也是因此,许金林一直有些怕看似儒雅随和的乔能喜。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知道乔英怀孕,就做好了落跑的打算的原因。他是真怕乔能喜发现什么端倪。

  门外厨房里,刘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好的一张煎饼烤焦了不说,伸手一揭,七零八落的。

  “那啥,这不是,等忙完了,我就给你们送过去嘛。”刘氏低着头,手下不停地收拾着鏊子上散碎的煎饼,看似忙活的很。

  “哦,那不用劳烦大伯娘了,我拿回去也是一样的。”看一眼刘氏忙活着的厨灶,她故作无知的问,“大伯娘怎么一下烙了这么多煎饼,这是我知哥……”

  她故意顿一下,轻轻笑了几声,才慢慢继续,“还是我大伯要出门?”

  刘氏被许向文问的一个激灵,差点又给烫到。她在心里暗骂一声儿见鬼了,却只能强按着心里的焦躁。

  “哦,这不是泰安来信,说你姑奶病了嘛……”

  刘氏话没说完,许金林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知他娘,你在那儿絮叨什么呢?向文不是来拿钱吗?还不过来拿给她。”

  刘氏心里有些不情愿。她飞快的瞥许向文一眼,转身从厨房里出来,走向许金林所在的正屋。

  倒没听到什么争执,刘氏却是过了一会儿,才拿着一沓纸钞走出来。许向文看到,她的脸上红了好大一块儿。看来是大伯动手了。

  许向文不仅在心底鄙视:这种男人,也就大伯娘还一心为他打算。要换成了她,还是早坑死了早好。

  “那啥,向文,你也知道,你大伯一个月也才十五六块钱……”

  许向文选择性的忽视了刘氏的絮叨,只用眼盯着她手中的纸钞。刘氏注意到她的眼神,就有些絮叨不下去了。

  “喏,钱给你。你回去可得给你爹娘说清楚,让你爹一有事儿就过来。”

  说起来,许金林让许铜矿来替自己挨打这事儿,也是有意思的很。因为,这事儿根本不是他自己给许铜矿说的,而是通过许广智转告的。许广智最是偏爱长子,不管他说什么,都全然相信。在他的嘴里,不过是替兄弟出下头的小事儿,能白得二十块钱,都是许金林这个做长兄的,照顾小弟。

  而刘氏更是希望,许铜矿能主动把事儿都担下来,让人家能出气先出气;气出完了,要还有其他要求,最好也一块儿应承下来。

  许向文接过钱,往棉裤的兜子里一揣,连回答这话的欲望都没有。

  “姑奶病了啊?这么大的事儿,大伯不是应该和二伯、还有我爹商量一下再出发吗?不说别的,这探亲的礼,不能都让大伯一人担了呀。”

  瞧她,才六岁个孩子呢,多懂事。不过,她也是没想到,刘氏竟然这么轻易就将许金林上辈子真正藏身的地方说了出来。是因为她小,所以,她完全不在乎?

  刘氏可不觉得,她都有些后悔找这么个借口了。

  “哦,那啥,你大伯为大的,这都是他该做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大伯这是礼让了,但说不得,我爹和二伯也想让姑奶知道他们的孝心呢。再说,让我大伯一个人担着,我爷知道了,该发脾气了。他老人家又得说,我爹他们不知道尊敬兄长,也不团结了。”

  刘氏简直要被气死了。许向文她爹穷的都快当裤子了,她二伯更是抠的可以,平常遇到这种事,两人都恨不能躲起来,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什么“孝心”、“团结的”。不过,也是奇了。平常也不见这老三家的老三崽子这么难缠,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偏这会儿,她还讲不出让她请她爹和她二伯过来商议之类的话来。真是呕死了。

  “行了,也不是多大事儿,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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