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林哥。我又不会吃了你。”易珊已经上楼站在琴嫂身后说。
“何事?琴嫂,你先下去吧!”谭振林说。
“关于小瑶的。我们想把她带回她的故乡去。和小莫拍一部戏。”
“你倒真是直截了当。回老家和那小子拍戏,你们还真是想得出来。谁的主意?”
“这样跟你说吧!这件事情是为了让小瑶赶快好起来,只是跟你打声招呼,不是商量。”
“为了丫头。笑话!什么叫为了让她好起来,她现在很好。”
“是吗?可是她连笑都不会笑。怎么在你眼里还可以叫好?她笑起来有多么灿烂,你知道吗?你见过她纯真而又灿烂的笑容吗?像太阳一样闪耀。如果你见过就不会说现在的她没有病。”
“我会治好她的。他现在不是会哭了吗?要去也是我陪她去,与那小子有何关系?”
“你去?你去吗?你认识的只是受伤后的她。可是你了解她的过去吗?她跟你在一起真的开心吗?这些年来你又改变了什么?她哭出来是因为他父亲的案子有了进展,她父亲不是强奸犯。她的这一心结打开了自然是能哭出来的。可是你呢?明明早就调查了。明明早就知道他父亲不是强奸犯,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应该也早就知道我来这边找她很久了吧!知道蒋奇瑞也在找她吧!为什么没有跟她说我们找她的事?也没有跟她说,我住在她父母的房子里期盼有一天她会心血来潮回来一次。这一切证明什么?明明是你自私的怕小妹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话就会离开你,所以是自私的你一直不敢冒险。”
“说呀!本事挺大!敢在老子面前这样气势汹汹地质问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丫头幸福,你怎敢如此扭曲事实?”
“是吗?说就说,还不承认吗?说到你心坎上恼羞成怒啦!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小莫比你更适合待在她身边。我看得出来她和莫辰逸在一起是轻松的。她不笑,但她的开心之情是藏不住的。小莫见过她从前的样子,知道她的病根。再说他会演戏你不会。”
“怎么把我的老婆推向别人,你们还理所当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地什么如意算盘,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老子的主意。”
“什么算盘?什么心事,至于你这么说人吗?我打你什么主意了?我是情不自禁地喜欢关注你的一言一行。可能我是在思想上有了偏差,可是我易珊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心态,不会往你身上凑的。我没那么下贱,爱情于我而言不及朋友的道义,不及亲人的责任。我不会做对不起那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不像某些人做什么事情都玩心机,卑鄙无耻。”她口无遮拦地把心中压了很久的情感借此爆发。
“来人!送客!马上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轰出去。”谭振林对着楼下大声吼。
“别拿你那套气势凌人的样子来吓唬我。话我也说了,不管你怎么想,只要小妹同意我们都会按计划进行。有本事你和小瑶对抗去。”
易珊说完离开他。她自己一个到外面散了散步平复自己的心情。随便找了家店钻进去吃了顿快餐才去唐琪家里。她去时江晨烟已经带着两个孩子返回沐兮庄园。
他们都宣告失败。谭振林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可江晨烟则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唐琪的建议。让她去演一个前期靠高甜的笑容支撑着的故事,她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唐琪还是让老公配合着易珊和莫辰逸去做拍戏的前期准备。
这主意是莫辰逸出的,他们最后把这如烫手山芋的二人推给莫辰逸去劝说。做了要带她的烟儿回乡的决定,目前他已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先去找谭振林。
莫辰逸想好了要控制自己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可是一见到谭振林所有的设想完全没用。他已经完全忘记要怎么给他这个曾经当父亲的一样看待的人好好说话。他开口便是:“我来跟你说一下,过段时间带烟儿回他的家乡。以免你中途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提前来给你打声招呼。”
“拍部戏?怎么你自己来做说客了?我还没找你呢!这主意一定是你出的吧!变着花样儿靠近丫头向我宣战吗?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为什么不同意?通知你是免得到时候你又到处找她。你同不同意有意义吗?有区别吗?烟儿同意就好,难道你又想用强不成?”
“是吗?丫头同意了吗?易小姐已经找过我说了。你觉得我要拦,是拦得住还是拦不住?”
“当然。小舅你是谁呀?谭氏集团董事长,天擎帮帮主嘛!你要怎么样不行?就是拍部戏而已。你是怕因为时间的相处,烟儿离你越来越远,离我越来越近吗?还是怕完全被治愈的她一脚把你踢开。你不敢放手让她走出你的控制范围。你只想用这种死皮赖脸的方式防守一切外来之敌。你这跟圈养一只宠物有何区别?”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夫妻。夫妻吗?可在我目前心中,他也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选呢!为什么不关我的事?”
“你是不是太过于放肆?”
“在这件事上我就是这么放肆。”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平了息一下怒火又缓和语气说:“我只是争取得到你的许可让事情顺利进行。如果你实在要阻拦我们也无计可施。可是小舅你真的不希望烟儿回家一趟吗?真的不希望烟儿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的样子。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在心里还是很想很想是一个正常人的。她也很想很想她的奶奶。她的心一直住着一个沉睡着的懵懵懂懂的少女。她像每一个平凡人一样渴望幸福。”
“难道你只是想治愈她吗?你不是想玩花招吗?是真的为她着想?如果是这样我有什么不放心。我们不会像刚才那样子针锋相对。能使她重生的机会我会考虑的。”谭振林也渐渐改变了一开始的态度,做回椅子说话的语气开始平和。
“要帮她是真的。瑶耍花招也是真的。我说我不会耍花招,你信吗?在此期间我会想尽办法让她承认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事实的。不过我想不管怎么冒险,你都会选择放她去,是不是?”
“是!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难道不怕到头来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丫头的心去不到你的身上可得多么失望。借此机会让你死心,也是好的。”
“为了烟儿什么事都不是徒劳。小舅,你这样子说话心会不会发慌?承认吧!我们一样对自己没有把握,一开始我很自信她爱上了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形式。你我都还在争取,谁能料到?”
“为了丫头的幸福,她怎样选择我都接受。一切付出绝不后悔。可是你确定她会跟你去?算了吧!丫头的个性是谁能够说得动的。何况是要她去面对她最不肯面对的——改变自己。”
“已经这么些年了,不能任由他放纵自己,麻痹自己。她必须直面这一切。小舅你会从侧面去劝他,对吗?”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挖个坑?你是高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觉得很了解我?”
“应该算了解吧!别忘了,小舅你曾经很多年把我带在身边。”
“别提。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终究是错疼了这么个白眼狼那么多年。”
“怎么就是白眼狼啊?就因为和小舅你爱上同一个女人吗?因为我没有主动放弃把她拱手相让。烟儿她不是东西,你都四十几的人了,还不是被困在爱情里出不来?你爱得有多深我不会少你半分。你爱着你就该懂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是别的女人既然都爱,就等她做选择。可是烟儿不一样,她没有能力选择。如果我们之间要有一个了断,那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帮她回爱的能力,找回选择权。不管她最后选择了谁,都是她的幸运。我们一样把她的幸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还是小时候一样话唠。希望这样做真能起到作用。不过你小子别存侥幸,一有时间我就会去探班的。好了,可以滚了!要我叫人送吗?”谭振林说。
“不必。我现在也不想与小舅你多待一刻。免得我们大打出手乱了辈分。”莫辰逸说着推开门离去。
刚把门关掉,谭振林的手就开始有些颤抖,整个身子都跟着摇晃了起来。他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抽了一支又一支。直到丫头打电话来叫他回去的时候带几箱牛奶。他才从那种窒息的迷惑中抽离自己。
回到家里一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提这件事。当时他也不好问莫辰逸有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他只能装作一切不知情的样子,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搂着丫头不肯撒手。直到她发火,他才改为像往常一样一只手给她当枕头而眠。对着她的背,他有些紧地问:“他们跟你说过拍戏的事吗?”
“你知道?”丫头问。
“他们来找过我。”
“你是反对还是希望我去?或者说准备当他们的说客。你是希望我漂白的记忆变得浑浊,还是希望我真的重新执笔指点江山般在上面勾勒出天方夜谭的美丽。可是我希望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做个脚踏实地的木偶。”
“你这样说,我的心像在滴血。一滴一滴像盐一样反噬着我的全部伤口。实话说我很为难。我既希望又害怕。可是我希望丫头是幸福的。我怎样都行?我尊重丫头的选择。你知道的面对你,大叔从来束手无策。”
“那就别提了吧!现在很好!我习惯枕着你的右手入眠。”江晨烟背对着他,动了动身子闭上双眼准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