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恒源的老板在叶一弦这里买了一个宜兴紫砂壶,付了款却没有拿走,吩咐着叶一弦周末送去锦绣新城。
由于车报废的缘故,叶一弦颐指气使的给陆湛衡打电话,要他送自己去锦绣新城。
上次吃饭的时候,陆母说了:
“一弦,以后你每天回家就让湛衡去接你,等你什么时候买车再说,都是自家人,不麻烦的。”
当陆湛衡在外面滴滴按了两声喇叭后,叶一弦才脚步轻快的上了车。
陆湛衡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的充满活力,阳光帅气,让在一旁的叶一弦低到尘埃里。
陆湛衡还是一脸笑意,仿佛从来没有苦闷的事:
“去哪?叶一弦,我送你。”
“锦绣新城。”
猛然间一幕幕前段浮现,叶一弦猛的抓紧安全带,指甲嵌进肉里留下通红的印记。
叶一弦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话也多了起来:
“我去给恒源的老板送紫砂壶,付了钱的。”
红灯,陆湛衡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叶一弦的头,语气中带着些惊喜:
“恒源的老板,李佑吗?前段时间还找我做财务评估来着,不过,他品行不好,我没给做。”
叶一弦哧声笑着:
“这种东西还要看品行吗?”
“当然了,我很有原则的,品行不好的,我不会理的。”
陆湛衡夸夸其谈着,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拉进了些,让人不禁想起初中高中总是形影不离的两人。
叶华年比他们都要年长,叶一弦高中时,叶华年已经因为成绩突出而提前考研了,那时叶华年就说过:
“杨桃和李树整天腻在一起,温嘉英玩性大,整天不见人影,能保护我们一弦的,也只有湛衡了。”
殊不知,陆湛衡不仅保护了叶一弦,还害了她。
叶一弦让陆湛衡等在外面,自己上了楼。
要说李佑这个人,叶一弦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就如陆湛衡所说,他的品行不好他年纪轻轻就在金融业站稳脚跟,作为新兴黑马,却是靠计谋吞并朋友的公司发展起来的。而且李佑的私生活混乱,人际关系也处理的不好。
李佑家是一个单层的高档公寓,开门的人正是李佑,看着李佑笑吟吟的脸,叶一弦的脑海里猛然想起和他极其相似的面孔。
李佑转了身,随意的说:
“麻烦叶老板把紫砂壶送到最里面的房间里去,然后来隔壁找我一下,我这有个物什想让叶老板一辨真假。”
叶一弦把紫砂壶小心翼翼的放到房间琳琅满目的各种古董中间,才出了房间。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既然那间房是专门放古董的,那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到别的房间辨真假?
叶一弦疑惑的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打开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什么物什,叶一弦意识到什么,扭身向外跑去,只在一瞬间便被一只大手猛的拽进了房间。
叶一弦从后面被李佑抱住,她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散发出的热气,叶一弦慌了起来,大喊道:
“放开我!放开!”
身后的男人抱的更紧了,拥着叶一弦慢慢的挪动着,顶着叶一弦挪向床边,笑嘻嘻的说着:
“叶老板没有男朋友吧,不如跟你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身后的门被打开,叶一弦看到了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李微。
叶一弦看见李微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接着又刻薄的说:
“呦,这不是叶一弦吗,这么久没见了,就爬上我哥的床了?”
或许是被人打扰而不愉快,李佑略带着不满说:
“出去。”
临走前,李微的声音还在叶一弦耳边回荡:
“哥,我可告诉你了,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贱。”
叶一弦被抛到床上,努力的挣脱着,身上的衣服被撕坏,羞耻感涌上来,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想,叶一弦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嘴里还念着:
“放开我,放开……”
叶一弦太傻了,他们两个那么像,怎么就想不到是兄妹……
李微从高中就和叶一弦是同学,因为陆湛衡一直和叶一弦过不去,总是变着法的找她麻烦,直到那次她被陆湛衡一脚踹下楼梯,才消停了。
上了大学,李微又晦气的遇见了叶一弦,正巧听说陆湛衡出国了,心里的恶意也无止境的冒出来。
叶一弦看着附在自己身上的李佑,用大腿抵住他的腰际,眼神狠厉,抄起床头的烟灰缸就砸了下去。被砸的李佑恼羞成怒,抹了一把额头的血丝,狠狠地给了叶一弦一耳光,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解着腰带,嘴里骂着: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叶一弦看着自己的衬衫被扯开,男人的腰带被甩在自己脸上,像极了高中狼狈的自己,头猛的一阵剧痛,天旋地转起来。
高中生活是美好的,也有不美好的,恰巧不美好的就被叶一弦遇到了。
叶一弦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她是怎么被李微拖到厕所,怎么被她掌掴,怎么被她和她的朋友逼着磕头,更不会忘记怎么被扒衣服的,厕所的女生们看着叶一弦带着血的嘴角,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身体,看着她被抓掉的头发,纷纷嘲笑她的丑态,纷纷假装看不见的走开,纷纷可怜的,猎奇的议论着她。
叶一弦试图反抗,遭到的是更恶劣的暴力,世界最冷的地方不是南极不是北极,是冷眼者的心里。
楼下坐在车里的陆湛衡闲来无事翻看着李佑的资料,随着目光念着:
“10年创办恒源,利用手段吞并中嘉,为人奸诈,私生活混乱……”
陆湛衡猛的抬头,心里紧张起来。
当陆湛衡撞开房门的时候,叶一弦正坐在角落,拿着碎瓷片抵着自己的脖子,白皙的脖颈渗出丝丝血痕,惊恐的看着一旁的男人。
当陆湛衡看到叶一弦敞开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时,他失控了。
他不记得自己猩红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杀意,不记得自己颤抖着手把李佑打倒在地。不记得自己骨折的手和李佑汩汩流血的塌陷的脸。
一路上,叶一弦颤抖着身体,咬着手指瑟瑟发抖,不停的挠着胳膊,血珠浸透了陆湛衡的衬衫,像是傲雪寒梅图。陆湛衡抱着叶一弦回家的时候,叶家只有周嫂和管家,安置了叶一弦,陆湛衡请来医生,又给叶华年打去电话。
急匆匆赶回的叶华年迎面就给了陆湛衡一拳,闷重的声音回应着陆湛衡并没有动作,只是一脸平静的挨着叶华年的拳头。
叶华年抓着陆湛衡的衣领,愤怒的吼着:
“陆湛衡,你他妈怎么答应我的!陆湛衡,是你说的要保护一弦的!你他妈在干什么!”
从小被陆湛衡保护的叶一弦不幸福,因为她从来不需要保护,就是因为陆湛衡所以她变成了需要被保护的人。
有时候击垮一个人的不是工作的不顺,不是感情的坎坷,不是濒临的死亡,而是真相。
隐藏在美好事物背后的,肮脏的,不堪的,令人恶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