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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英国。
我望着眼前的男人出神,他脱下大衣,一步步朝我走来,看了眼我的穿着,皱起眉毛,看我一眼,随后蹲下来大手捂住我的脚,“怎么不穿袜子,外面还在下雪。”
他将大衣往我身上一盖,俯身抱起我,我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楼梯在大门左侧,旁边是透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色。
他安了圈栅栏,顶上拿带刺的绳子围着。
“冷吗?”许至优靠近我,温热的气息扑撒在我的脖子上。
有点痒。
我抬眼。
对上他视线。
不得不说,他这保养的真好,深邃的眉眼,内勾外翘,眼皮下一颗妖冶的痣,很性感,卷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下唇比上唇厚,粉红的色泽。
看起来很好亲。
但是我忍住了,我是有夫之妇,他是有妇之夫。
但我还是忍不住靠在他怀里,那股淡淡的香味扑斥在我鼻腔里,我又回想起那个夏日。
惹人心动,发烫,春心荡漾。
“冷。”我装作更往他身上攀。
“嗯,那我们去床上暖暖。”他抱着我更紧了。
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过,眼睛、鼻子、耳垂、嘴唇。
我拿鼻尖轻轻去蹭他温热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永远干净,淡淡的香,很舒服。
良久后,许至优松开我的唇,那双含着欲念的眼里,染上几分蛊惑,他开口,声音就像勾引人心的男妖精:“初初。”
“喜欢我吗?”
我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敢说不喜欢,我就亲你。”
“伪君子。”
“爱说谎话的小女孩。”他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东西。
当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傻了,随后,我恼了。
我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游荡:“许至优!”
“怎么啦?”许至优转过头,一脸无害的样子。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怕你不喜欢,每个口味都买了一盒,让你挑的。”
……自行想象
*
他抱着我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有一块大镜子,能清楚地看见我整个人的轮廓。
镜子里我窝在他怀里,身形纤细,黑色的长发落在胸前,五官端正,皮肤细腻的仿佛能掐出水。
我有些愣住了。
我抓着他的手臂,问了一句:“我今年多大。”
他抬头看我,应该觉得我傻了,但还是耐心回答我:“芳龄二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笑了:“想吃什么?我买了酥饼回来。”
“你做的都喜欢。”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脏的跳动,我觉得他是真的存在的,存在我的梦境里。
*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英国的早晨,阳光无限好,十分的清冷,我感觉到了安逸,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醒了?”门从外面打开了,我盖着被子,闭上眼。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悬着一颗心。
“还不醒吗?那只能我一个人吃了。”我感觉到他捏住了我的鼻尖。
呼吸不了了。
“醒了。”我睁开眼,拍他的手。
他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裙子,样式偏复古风,红色调,棕色小格子,都有。
我转头,仔细打量着房间,床的对面是一个落地窗,深灰色的窗帘大打开着,能看到外面的湖泊已经结了冰,此时天空蔚蓝,几束光线打在隔壁的墙壁上,这样的景色与在美国见到的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不同的人吧。
我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没有大多心思去逛,和查尔结婚后,他就让我把工作辞了,我成天呆在家里转悠转悠,无聊了就去打扫,直到生下女儿后,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有了归属,我整天抱着女儿,给她讲睡前故事。
“下去吃吧。”他抱着我,往楼下走。
餐桌上摆着两份一样的早餐,热牛奶,吐司,意面,还有酥饼。
吃完后,他带着我出去转悠了一会儿。
我感觉自己真的贪恋上了这个地方。
*
二零二零年春天。
许至优去买了几包玫瑰花籽,种在院子里,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拔草,渴望着他们快快长大。
徬晚,风吹着有些凉,我刚想回屋去穿件衣服,许至优走过来,将毛毯披在我的身上。
“冷了吧,回去坐坐吧。”他用手将我被风刮起的长发挽至脑后,我看到了他温柔的微笑。
有些事情,我渴望过无数次,我在我的青春里深深刻下了一个人的名字,从那之后,我满心都是他,再也没有变过。
有些场景,我幻想过无数次,在暴雨中深情接吻,再海边牵着手看夕阳,看潮起潮落,在世界巅塌之前,于死亡之前接吻。
那个时候流行着一句话: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愿意抱着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这年夏天,院子里的玫瑰开了,一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到处都是玫瑰的花香,夏天的徬晚,明亮的蓝色,房屋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我看着,莫名感觉有种十四世纪吸血鬼的感觉。
“好看吗?”许至优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颈窝处。
“好看。”我点点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我想哭。
“那嫁给我吧。”他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就那么套在我的手上,一枚亮闪闪的戒指,像极了电影里的鸽子蛋。
这句话,他很久之前就和我说过,那天他哭着问我:“你嫁给我好不好?”
那天我没有答应,那是我久久不能散去的执念,在往后的无数日子里我都在反省,如果我答应了他是不是就会是另一种生活了。
“好。”我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我觉得他这一刻是真真切切属于我的。
隔天我们去领了结婚证,他一大早就拉着我去门口等了,等了一个多小时。
“初初。”他抱起我,我只能将手放在他脖子上。“初初,我真的很爱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
“我也很爱你。”
爱了你二十年。
“你终于属于我了。”他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泪光。
有风吹过,吹过这个夏天。
*
两本结婚证,崭新,鲜红,法律名义上,我们正式成为了夫妻。
叫人落泪,又叫人欢喜。
没过多久我们就办了婚礼,我们拍了好几套照片,中式,西式,旗袍,宫廷风……
他邀请了我以前的同学,包括那个曾经向他表过白的女孩子,那是我第三次见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第三次。
明明应该是第二次。
她扎着小巧的丸子头,清新的脸上略施粉黛,一身粉色的小短裙,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但是我想不太起来了。
“逢初姐,新婚快乐。”就在我出神之际,一道男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谢谢。”傅则笑的很开心,眼睛弯弯的,当初青涩的五官褪去,已经染上了成熟的标准。
“逢初姐。”我刚想走,就被傅则叫住,我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至优哥要是对你不好,我肯定会帮你报仇。”傅则突然板下脸,嘴里却说的那么不符合他的形象,着实有些搞笑。
我还没来的急回答,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腰,我转过头,正是穿着黑色西装的许至优,他的头发打了发胶,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我疼还来不及呢。”说着,冲我笑了一下,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的是我。
和傅则聊了几句后,就去应酒了,婚礼办的很完美,我妈抱着我哭了很久。
大概是舍不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