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不见
阿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簪子分毫不差地插进了收妖人的心脏处,也没能看到这个收妖人的最后的表情,就倒下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阿淼重新醒来的时候,那天阳光正好,阿淼再次化成人来到草地上,阿娘不见了,那个书生也不见了,她记忆回到计划刚开始的那天。
听完整个故事之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我看向阿淼,她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如果那天,我坚信阿娘的话,可能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知道阿娘一直最疼的人是我,为了让我相信那个人是个坏人,阿娘中间还做了很多的事。但是我最后还是坚信那个人是好人,直到那个钟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听到这话,我跟阿福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在酝酿着安慰的话的时候,那边的阿福就说起话来了:“与其让悲剧再发生,你不如趁早启程吧。”
“去哪?”我的神经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给扎了一下,突然激活了。
阿福看着我,我看着他,表现得有点尴尬,然后他开口说:“27代你不会没发现吧,阿淼姑娘是个即将要进入轮回的妖精,这个不难发现吧?”听完这句话我突然像跳了闸一样愣在原地,我没听错吧,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觉得阿淼只是个活的鲤鱼精,没想到……
我又看像阿淼,她现在这个造型的确是没错,但是之前那个样子,我冲口而出:“但是她之前那个样子,不是有气有力的吗?怎么过了几个月就像躺了好几百年那样。”这番丢人的话,要是拿来砸人估计能把一个大汉锤在地上;被阿福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看着的我想找个地洞钻,沿着地洞一直钻到这个星球的另一侧。
就在我在考虑要不要挖地道的时候,耳边传来“噔”的一声,我吓得连退了几步,停稳后往身后去看,看到在一个不远的树枝上站着一个人;接着看地上刚刚在我耳边发出声音的东西:一个石头,一个是水果刀。我再次将视线转回到树枝上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像电视剧里的武林人士,轻盈地跳起落到树干上,再顺着树干走到平地上,再缓缓地走到我跟前。我借着身后新月的光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在本家门口唬我,然后学着我帅气走掉的家伙。
阿淼本来已经安静很久了,突然听到有人从侧面走来先是防备,然后像是嗅到这个人身上的那股收妖人特有的味道那样,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她冲过去拽住那个人的衣领说:“是你,你怎么还活着?!!还我阿娘!!!”说完把那个人高高地举起,往最远的地方丢。我都还没回过神来,那个人就随着阿淼的动作飞出去后,阿淼也跟着一起往那个方向跑,估计是真的要致他于死地。
我刚想把阿淼拉回来,发现有人在我的后面拉住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星堂姐。看到她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什么救世神一样,抓着她的手说:“星堂姐,你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睡了吗?”虽然我说的话与现在的场合毫不关联,但是感觉又恰到好处。
星堂姐甩开我的手说:“你傻,家长也没你傻,早在你进法器房的时候就知道你有小动作了,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不怕死,”死字刚说完,她揪起我的衣领说:“你让我不能好好睡觉,给我当下手,期间你要是敢贪生怕死丢下我自己跑走,我就让家长早早地把你丢回去。”
我好像第一次听到星堂姐突然说这么多话,估计是因为这么晚了还被逼出来的原因。我也想着赶紧结束了这个事,让一切正轨。随后我听星堂姐的安排跑去找阿淼,因为阿淼现在估计只信我一个,我应该可以劝得动她。
我跑去刚刚他们前往的那边,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看到了几颗刚被压弯的小树,我顺着这些打斗的痕迹去找,终于发现了阿淼的踪影,但奇怪的是,这里只有阿淼却看不到那个自以为是的收妖人。但是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拉住阿淼让她不要再犯下任何错了。我跑过去想抓住她的手腕才想起来这不是她的灵体吗,我怎么抓住她?然后我大声地问小表姐:“星堂姐,我找到阿淼了,但是我抓不住她啊。”
“笨啊你,你怎么可能抓得住她,想办法阻止她,让她回来。”星堂姐在那边一边大声嚷着,一边做着自己手上的活,顺便不忘多骂我几句。但是我怎么有办法在不接触她的情况下让她冷静下来,就像两个在气头上打架的人,怎么单靠语言来使他们冷静下来,说不定最后还会吃下两个人的拳头。对了,只要我吃下拳头,阿淼的注意力不就转移到我身上了吗?
“姓沈的,你不是很能打吗?我来当你的对手。”一计上心忘了阿福之前的话,话音还没落,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从树上蹿下来,手里拿着之前的那把水果刀,嘴里还说着:“好你个姓绪的小子,既然你想不活了就给你个机会。”说完他的刀锋对着我眉心,直直地往我这边冲过来。
在距离我0.01厘米的时候,一股强风将我从原来的地方吹偏了,而他就连人带刀落到了地上,从地上翻了个跟斗再次往我这边刺过来;我立马站稳脚往旁边躲,心想刚刚阿淼那些个死亡攻击我都躲得过你区区个路人甲还想伤我。
他第一次刺不中就把刀横过来朝我劈,在我正要往后退的时候后脚突然抽筋,中心一个不稳跌在地上,但正好避开了那一刀,却也正中他的下怀;因为脚底板过于疼痛,我没法立马起身躲开,也不能像电影里那样滚开。正好此时星堂姐赶到,抄起地上的树枝当剑一样横着往他的脸上扫;他因为全副心思都在我身上,没看到星堂姐,就被堂姐扫退了几步。当他再次看向这边时,星堂姐已经在地上抓起一把土狠狠地往他的眼睛处撒;他刚好起身吃了那一计“尘土飞扬”,那些小石子和尘土立马扎得他拼命的流眼泪和鼻涕,他摔在一旁手往眼睛抹。趁着这个空挡,星堂姐扔给我一个珠子,让我把阿淼先暂时封印进去,躲回宅子后再走下一步。
我们带着阿淼跑回宅子。在途中星堂姐跟我说,这个人的本领没有这么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伸不开拳脚,所以不要因为一时的优势忘记了敌人的强大,并且要我保证不要将自己会“尘土飞扬”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告诉其他人,要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看她这吃人的表情我只能连声答应了。
回到宅子的前厅,此时的前厅灯火通明,二爷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原来他也没睡,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开始后悔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把珠子交给了二爷,二爷看着珠子陷入了一会儿沉思过后叫星堂姐先回房睡觉,留下我一个人。偌大的前厅只有我和二爷两人,气氛突然有点尴尬,突然二爷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开口说:“对不起啊,我不该把这个事拖到现在才让你走,实际上,我的爷爷本该就让你离开,但是下面的人说要让你完成你心里的事才能让你继续那段路。”说着他把阿淼放了出来。阿淼出来的时候已经从刚刚怒气冲天的模样变回到之前冷冷的样子,她冷冷地看着二爷说:“放我回去,我要灭了那些姓沈的。”
看着眼前的阿淼又再次回到仇恨里,我有一刻希望自己重来没有遇到过她,像之前在梦里的那样,她永远可爱动人是她娘的掌上明珠。
我走上去把她抱入怀中,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抱不了她,但是作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像朋友那样把她抱入怀里。随后阿淼轻声地笑了下,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要是我一开始遇到的是你该多好啊。”
我们拥抱着彼此几乎忘记了时间,直到二爷提醒时间不早了,该是时候结束了。但是现在我又不想再也见不到阿淼了,就拜托二爷能不能让阿淼继续留在这里,反正祖爷爷也是这样到处走的。二爷没说话,只是扭了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祖爷爷出来帮二爷解释,因为本来保护着阿淼灵体的泉夫人的灵珠已经不在了,再没有东西保护阿淼了,要是再不让她走,她恐怕撑不过明天的日落。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的失望,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这么快就要分别了,我咬着下唇点着头。随后祖爷爷在阿淼的身边画了圈把她围在圈里,我跟二爷开始念转生咒,我忍着哭,闭着眼睛强行把咒语念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她已经不见了,希望她这一路好走。
“夜公子,最后,希望你还记得我。”
“会的,但是,再不见。”
第二天阳光如常地撒进每一寸地方,但是在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一个圆圆的妖精会贪婪地享受着属于她的阳光,也不会有一个妖精因为阳光的灼伤而躲着太阳不再自由地沐浴着她爱的阳光。
第二天的课我没有去上,因为身心都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去抚平这位刚认识的友人给我留下的创伤,只能写下那些曾经与她的过往让后人分享,说不定哪一天能读到这本笔记的人正是她。
我休息了三天才重新回到学校,刚回去的那天早上阿安他们还非常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了人?我想挤出一个笑脸跟他们说我没事,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对他们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地趴在桌子上。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了,我才勉强坐直听课。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直到期末考结束的那天。我孤零零地从座位上站起,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阿安他们几个把我拉着到学校的餐厅,发现他们为我准备了一大堆零食,即使那时候心里还是在麻木的状态中,但也感到温暖,眼泪从眼眶里慢慢地滑下,我看着他们说:“谢谢你们,谢谢,有你们真好,真好。”
临近春节山里面冷得很,以前在市里面的时候无论老爸在不在身边我都把暖气开起来,这样让整个房子都暖和点,但是这里既没有地暖也没有暖气,我每天除了在出去吃饭外,就是窝在床上玩游戏看书。
新年的那几天在城市里的那些个亲戚都回来了,宅子变得热闹起来;原本我左右的房间都是空着的,现在我左右的房间都住满了人,一时间变得非常吵闹。我原本就不爱在这么吵闹的地方呆着,现在直接在房间里面装死也不出去了。
这天,很早就有人来敲我的门,我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天还是朦朦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重新倒下去继续睡的时候,外面传来星堂姐的声音。因为我不想下床,就把最近都不回洞的阿福推醒,让他去开门。阿福抖了抖翅膀,往门那边飞,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己打开了。星堂姐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进来一边小声嘟囔:“你们这房间怎么回事一股子味道。”
她身上穿着一套厚运动服,看这阵势应该是要去外面晨练。我把被子捂严实了,然后哆哆嗦嗦地坐起来说:“星堂姐,求你别搞我了,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这么早就大驾光临。还有求你先把门给关上吧。”星堂姐大步走过来掀开了我的被子后说:“这样你就能下床了。”我立马把自己抱紧,这么冷的天气要在被子里捂多久才能回到刚刚那么暖和;我没办法了,她站在这里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就让她先出去等一下,我要换衣服洗漱,她才出去等我。
换好了衣服,小表姐带着我开始了为期一寒假的锻炼之旅。
过完年,学校也要准备开学了,那天我们回到学校派新书做值日。刚好那天轮到我做值日,因为其他人都有事要早早地回去,我也没什么要忙的,正好家里那些人还有一部分留在那里,我也不想那么早的回去了,就留到最后洗完垃圾桶再走。
当我拿着垃圾桶回到课室拿回书包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眼尾好像瞄到有个身影在课室外。我心里想可能是其他班的同学或者是保安大叔催我离开学校了,我也就没有特别留意了。
我整理好书包正要转身的时候,我发现站在外面的人好像是如意,她好像正在看着我,但是刚刚如意已经跟其他同学一起回去了。这时我的心里大喊不妙,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还是相当的不妙,我假装看不见她,离开了教室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