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江夺并没有留意过沈云霄,像沈云霄这样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不瘦不高,在绥明四中放眼望去只多不少。
江夺虽然吊车尾但是年少的荷尔蒙哪里控制得住,不少情书,不少甜言蜜语,江夺心想这么平凡个姑娘好在文字写的不错,也算是填补了外貌平平。
真正让江夺开始留意沈云霄算是从有一次作文她写“我自是写不出波澜壮阔,心里装的也不过是儿女情长,凡夫俗子所能达的高度不过是我站在台上念出我所思所想,让思想激荡碰撞出火花,历史落不下我的一笔,但是我甘愿成为历史笔下带过的无名文人志士。”
他心想沈云霄原来是这么热血一人吗?大多数沈云霄不爱说话,数学课会昏昏欲睡,最后被老师推一把,然后红着脸低头说“对不起”。
江夺心里笑到之前写作文的热血难凉去哪了?怎么数学课鸡血过头了?笑过之后又顺着沈云霄去想,心里又骂着“数学这个玩意谁学不困,沈云霄犯困没毛病。”
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自己矛盾过头了,自己来回驳斥自己真是有病。
好像从那天开始,他开始关注起沈云霄,沈云霄下课不戴眼镜,会露出一双杏眼,却不敢和别人对视,眼神怯生生的但是却温柔得像是溪流,蜿蜒着曲折着,它说,不用悲怜我,我有自己的世界。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江夺似乎只能贫瘠地回出一句“她是她自己世界里有坚定信仰的神。”文字就是她的信仰,她会握着笔写下无法诉诸的感情,课上老师说有些文人墨客会伤春悲秋,兼怀天下却郁郁不得志。
江夺看着她穿着蓝白条不算瘦的背影,心想,她不会郁郁不得志,她文采那么好,她肯定会被赏识,最好当个作家,对,作家,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但是他却没有在这一刻想过自己未来的样子,他只是幻想了那一刻,她站在颁奖台上,用不大的声音颤抖说“谢谢。”
于是下一秒他被老师叫起来说“核舟记第五句翻译一下。”
江夺挠头,憋出句“不会。”
“你脑子钻进核舟记里了?你能会就怪了!”
众人哄笑着看向江夺,坐在她前三排的沈云霄也回头看了眼他,肤色白白的,最初的运动头已经长成了妹妹头,遮住了她的神情,江夺只觉,果然我们不是一路人,她肯定会,不会有今日自己这般尴尬。
于是转头对着老师说“对不起我错了,老师,我下次不敢了。”
转头拿着书自己去过道罚站去了。
语文书里诗情画意散文小说总是不及课外书来的新鲜,那时候喜欢私下穿阅小说,江夺无聊也跟着看起来言情,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那时候自己好像把这辈子的书都看完了,他问接着给谁?身后的小声回着“给沈云霄。”
他心头一颤,然后收好书,往里面夹了一张纸条,特意工工整整地写了句“你觉得这些人写的怎么样?”
言外之意是你觉得里面的爱情怎么样。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只不过这张纸条在传书的时候掉出来了,沈云霄只看完了故事又给了下个人。
有人捡到纸条问了句这谁写的,自然是没人应也就丢进了垃圾桶。江夺只觉心里闷得慌,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闷什么,转过头对着走廊窗户外飞着的鸟小声骂了句“就你长爪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