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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老赵你说我对太太不好吗?

桔梗花的明年今日 谧雅阁 3310 2024-07-06 16:19

  顾在莒回到豫园时,日子刚翻了新。

  他单手拖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扯着领带,缓步走进卧室。里面一片漆黑。凉未晞一个人入睡时总会留着靠顾在莒这边的床头灯,今天却是暗着。顾在莒止步于床前,眼睛适应了屋内的暗度后,扫视一圈,没有凉未晞的影子。

  他转身走向凉未晞原先的卧室,这儿也毫无亮光。他的心沉了下去。

  外套滑落指缝,颓然地靠着床坐在地上,他曲起双腿,把头埋在双臂间。

  许久,再抬起头来时,双目赤红。顾在莒掏出手机,拨了沈晨的号码。

  沈晨正睡得迷迷糊糊,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工作专用的手机在响,又懵了两秒,反应过来这个点儿打过来的,必然是顾总。一个激灵接通电话:“顾总。”

  “你给我去问一下柳秘书,为什么太太没有回来。”电话那头声线极冷。

  沈晨还没机会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晨,三更半夜的,是谁啊?”躺在边上刚交往不久的女朋友问他。

  他抹了把脸,一边起身一边说:“工作上的事儿,你继续睡。”说着就出了卧室。

  而顾在莒一结束与沈晨的通话,又拨通了管家黎安的电话。黎安比较警醒,铃声响了三下便接了:“先生。”

  “黎安,太太怎么不在家?”

  话音一落,惊得黎安手机差点掉地上。“太太?我离开主楼时太太还在书房的。”她说着翻身下床,准备换衣服去主楼听候差遣,一边接着道:“太太晚餐没吃多少就上了楼。”

  “太太可有什么别的异样的举动?”

  “我上去跟太太道晚安时,太太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好像在玩一对瓷偶。”

  话音一落就听到手机里顾在莒森冷的声音:“行。你不用过来。”黎安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心想,这下出大事儿了!

  顾在莒去车库转了一圈,看到凉未晞的那辆宾利欧陆还在车库,而其他车也都在。他揉了揉眉心,把电话挂到豫园门卫那儿:“你们调一下晚上十点到现在的监控,把顾太太出现的画面发给我。”黎安都是十点才离开主楼,所以时间上可以锁定范围。

  在回主楼的路上,柳秘书的电话进来了:“顾总,我们是看着太太进门才走的。”

  “我知道。”顾在莒冷声问:“太太在酒店醒来后,直到回到家,可有表现异常?或者跟谁通过话?”

  “呃...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太太在车上一言不发,只看着窗外。”柳秘书毕竟是头一次随伺凉未晞,对她了解不深,说不出个所以然。“太太在酒店房间时,看到了。。。”柳秘书忽然想起凉未晞当时呆呆地盯着画面的情景,说到这,欲言又止。

  “嗯?”那边顾在莒的嗓音又冷又沉。

  “太太看到了顾总您在接受奖项后与唐月曦女士的互动。”柳秘书没敢说得太直白。

  “嗯。”顾在莒低沉地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怎么就让凉未晞看到那一幕了呢,他烦躁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边电话刚挂断,门卫那边的监控剪辑就发过来了。镜头里,凉未晞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身型单薄,长发随意披散着,手里什么都没拿,连手提包都没有。她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一辆网约车到达,瞬间绝尘而去。

  顾在莒又把电话打到沈晨那儿,给了他网约车车牌号,要他查出这辆车那个时间段的目的地。

  三更半夜的查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办得到,但是沈晨在顾在莒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也算手眼通天的人了。几个电话出去,不到十分钟就给顾在莒回了信儿,宜兰豪庭。

  一听见几个,顾在莒焦躁不安的心放下了一半。盛扶苏的公寓在那边。

  回来不到一个小时,顾在莒又坐上车出门。

  往宜兰豪庭的路上,下起了雪。三月的江城飘雪,也算罕见。

  到了楼下,按了半天门铃,盛扶苏隔着公寓入口的视频对讲机对他说:“顾少,你怎么三更半夜在这扰民?你不睡,人家还要睡的呢。”她还手遮双唇,打了个哈欠。

  “我来找未晞的。”顾在莒板着脸。

  “未晞受了惊吓,早就睡了。”盛扶苏靠着身后的墙,懒懒地说。

  顾在莒的脸色阴沉如墨,一字一句像从牙缝中蹦出来:“盛扶苏,不要以为我动不了你。”

  是,以他的势力,要让盛扶苏丢了工作,甚至永远当不了律师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不用说如果想在她父亲的仕途上使绊子。虽然盛扶苏面上跟她父亲关系极差,但是毕竟她母亲在她幼年时去世,很长一段时间是她父亲一手抚养她,陪着她。那份舐犊之情,岂会或忘。

  盛扶苏咬了咬牙,对着视频对讲机里的顾在莒恨声说:“你等着!”她批了长款羽绒服,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就下去了。

  见到顾在莒,她就噼里啪啦一通说:“顾少,你还有脸来闹啊?!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先是在未晞受了惊吓后,不仅没好好安慰她,还差点对她用强!我看到她身上的乌青了,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在经历伦敦那件事后,对这种事情极为敏感兼恐惧,你居然那样对她。然后呢,自己跑去领奖,还在台上跟你的朱砂痣卿卿我我,你这是哪儿来的脸?”看着顾在莒的脸色越发铁青,她深吸了口气,接着开骂,“你说你这一年来都是怎么对她的?你会为她死吗?那时候未晞差点跟着阿居去了,她心里不会装得下别人了。你仗着什么这样让她一忍再忍?仗着她爱你吗?你真以为她爱你深入骨髓吗?你根本就比不上阿居对未晞的好的万分之一!”

  难得一向说话妩媚而又慢条斯理的盛扶苏跟倒豆子一般的这么一通说,最后撂下一句:“别在这儿杵着了,再闹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报警告你深夜扰民!”

  从她下来,自始至终顾在莒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开头是不想说,后来是被骂得哑口无言。

  回去的路上,顾在莒坐在后座异常沉默。后视镜中,男人英俊的脸上情绪难辨。司机老赵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复杂的表情。愤怒、讥诮、自嘲还有心寒。

  各种情绪仿佛一瞬间全部都出现在老板的眼睛里,偏偏的,他的眸深的像深海的水,沉的像重石,那么多情绪交织在他脸上,他偏偏完全不动声色。

  “老赵你说我对太太不好吗?”

  前头的雨刮器不停工作,老赵朝后视镜望了眼,心头倏然滑过不好的预感。

  而顾在莒自言自语一般地问完,也不等答案就闭上了眼睛,他右手手指放在自己左手中指的位置,指腹下,铂金质地的戒圈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顾在莒的太太心里藏了一个终年不见天日的男人。她从来不提起,甚至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有在夜深人静陷入梦魇时,才能叫出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叫做:阿居。

  何其可笑。情人节那天,她去祭拜这个男人,而他四处找她,甚至为了找她,找了交警,动用了许队的人。

  而她呢?她嘴里只有一句:阿居。

  他顾在莒当时竟会糊涂到以为这声阿ju是在叫自己。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顾在莒侧头淡淡地看着窗外,最后终是将戴在中指上的戒圈给取了下来,他先是握在掌心用力捏着,最后降下车窗,目光投向窗外。银色的戒圈如果落到雪地里,那么就再也找不到了吧?

  窗户开了足足五分钟,车厢里已经是一片冰冷了。老赵刚想提醒老板关上窗户当心感冒,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他自己关上窗户了,老赵便缄默着,继续稳当开车。

  顾在莒将这枚戒指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人有过往很正常,但今晚听到的那个“阿居”有些过于杀人诛心了。杀的是顾在莒这个人,诛的也是他的心。

  第二天,凉未晞从盛扶苏家出来,打的去医院上班。一直担心顾在莒会来把自己押回去。可直到下班,他都没有出现。

  一天过去,两天,一周,两周,慢慢地,凉未晞适应了没有顾在莒的生活。有排班的日子去上班,没有的日子在家健身,浏览医学文献,写文章总结临床经验,有时跟迟安或盛扶苏休息的日子一致的话,就约出来吃饭逛街。平平静静,倒也过得充实。

  而顾在莒,是不是真的就此放过凉未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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