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纹然诧异地看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做饭，眼里满是崇拜之色，夸赞道：“你真厉害！”
在她眼里会做饭的人很厉害，她自己只会最简单的，而且只能说是堪堪入口，要说好吃那肯定是谈不上的。
谭寂之做饭倒是很好吃，但他不常做，她也仅吃过几次而已。
常泽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这句话对他甚是受用。他笑了笑，声音都沾上了欢愉，“我可以做给你吃！”
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
谭纹然垂眸，抿抿唇，轻声道：“有机会一定尝尝你的八十一道菜。”
“嗯。”他应道，她的声音清甜，落在心头如羽毛轻拂着，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酥麻。
一碗米线的时间要不了多久，总会结束的，况且他们也没有故意拖延，不多一会儿就吃完了。
外头风大，呼呲呲地刮，到寝室楼下却又停了，好生奇怪。
“明天我在外面陪你。”常泽暄略略思索，用了陈述句。
是可以观赛的，只不过不能发出声音。本没有很大的事，被他这样一说反而有点正式，谭纹然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了，用不了多久就结束了。”
话已至此，常泽暄也不便再提，轻轻舒了一口气，“那行，你加油。”
“嗯，借你吉言，”有些晚了，她要回去了，轻轻摇手，“再见。”
吴清清吃坏了东西，拉了一会肚子，如今吃了药，好多了。
第二天她们都早起了，李卉和郭霜去图书馆，谭纹然和吴清清做好赛前最后一次挑重点的复习。
比赛九点开始，七点半就到了现场，签到，抽题，安排座位，讲注意事项……不多时考卷就发了下来，谭纹然大概扫一遍，感觉还可以。
里面有许多巡视的领导和监考的老师，外面有许多人，大概是等里面的人考完，一丝噪音都未发出，只有里面笔和纸磨出的沙沙声。
当铃声响起来那一刻，谭纹然刚好检查完第二遍，她合上笔帽，排队出了考场。
吴清清在另外一个考场，等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她们没讨论题目，同路的其他人也没有，考完不聊题目是每个人都默认的事情，也许从高中便形成了这个习惯。
霓虹初上，车水马龙入了夜色，一片繁华之景。蒋一凝要将头发染回黑色，这次没有预约，直接看见一家正在营业的理发店就进去了。
在谭纹然看来很适合蒋一凝的发色，终究是没能停留。蒋一凝说攀墨不喜欢这个发色，他从未说过，但是她能感觉出来。篮球赛的时候她太高兴，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小的细节，最近一次见面，更加确信了她的想法，那些几不可见的皱眉，恍惚间怔愣的瞬间都被一点点放大，最终指向矛头。
也许黑发真的更好。
蒋一凝并没有太多想法，什么样的发色不太重要了，她在乎的只是攀墨而已。
谭纹然嘴唇翕动几下，终将已到喉口的话咽了下去，谁让千金难买她愿意。
酒红少女短暂停留了几天，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感。
蒋一凝也来礼堂捧场了，下午的时候获奖名单各专业负责人已经转发到各个班群里，没有意外，谭纹然获奖了，第二名，吴清清也是。
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但也是很不错的，毕竟第一名只有一个名额，要在众多优秀的参赛者当中脱颖而出，实在不简单。
奖金一千元，直接打到学校发的银行卡里，到现场领取的只是一张薄薄的奖状。
其他赛区获奖名额少一些，一二三名都只有一个，最后领奖的有二十四个人，站在台子上还显空旷，于是又有几个领导站在旁边，他们站得整整齐齐，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
蒋一凝和常泽暄坐在一块，他们来得很早，选了一个视角极佳的位置。台上的谭纹然穿着白衬衫黑外套，明明都是一样的装束，却可以一眼看见她。
那套衣服是上学期买的，当时是参加辩论赛必须着正装，于是就跟学姐要了链接买了一身，平日里没有穿过，今天是第二次穿，跟平时感觉都不一样。
穿着正装，黑色显严肃，比平时成熟不少，但她的眉尾自然朝下，完全没有攻击性，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温软，透亮，就算是生气也是糯叽叽没有威慑力的。
唇角的笑容不大，却渡上了一层温柔。常泽暄一直没动，直到蒋一凝提醒他，使了个眼色，他才猛然回过神，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特写照。
常泽暄手机里除去蒋一凝之前发的在海边她的自拍照和一张他和她及她弟弟的合照之外就没有了，他放大，轻轻地按下拍照键。
蒋一凝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不是谭纹然要求的，也不是打算发给谭纹然的，只是想记录一下，然后顺手就发给了谭寂之。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发给谭寂之，也许是以前谭纹然拍照片很多时候都会发给谭寂之瞧瞧的缘故。
咔嚓一声，摄影师比了个手势，他们按照顺序下台。
照片学校是会留着的，有时候运气好也会登上学校的公众号，同时也会洗出来发放到各位获奖同学的手中，留做纪念。
蒋一凝最后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谭纹然，谭纹然点开看了一眼，感觉还不错。
“什么时候你得奖我也给你拍几张，到时候铁定挂在朋友圈帮你宣传。”
蒋一凝知道谭纹然是开玩笑，也没有很在意，只是做出了一个跟她外形极度不相符合的动作，她白了一眼，嗔道：“去你的！”
“哈哈。”轻笑两声，这副表情如果记录下来绝对会成为经典，日后也可以做成表情包发给蒋一凝。只是稍纵即逝，眨眼间她便收了表情。
有点可惜。
默了默，谭纹然长睫扑闪，摇着她手臂，憨憨的样子让人好想上去揉一把。尾音拽得老长，翘着唇角说道：“你再翻一个呗。”
蒋一凝真的是很无语，这是什么特殊癖好？还有上赶着让别人翻白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