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纹然随意猜了左手，常泽暄闻言把右手放进兜里，在她面前缓缓摊开左手，手掌上面赫然是一颗糖。
跟补课小姑娘给她的是同一个牌子，只不过小姑娘的是牛奶味，常泽暄手里的是西瓜味。
常泽暄怎么知道她喜欢关于西瓜的一切！
“你怎么知道啊？”谭纹然有些惊喜出声，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说过。
常泽暄没有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解释道：“问的蒋一凝。”
谭纹然点点头，接过糖撕开放进嘴里，抿了一口，很甜，这才想起来，“右手没有糖吧？”
“当然……有。”常泽暄眼角上扬，飞扬肆意，是阳光和朝气。
谭纹然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发觉他这样幼稚。
校园里飘着雪花，笃行桥下往日潺潺的流水已经冻结成固态，路上的学生行色匆匆，对寒冷避之不及，只有少数没见过雪的学生欢喜雀跃。
回到寝室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离校了，昨天晚上她们都把行李收拾好了，就等着考完回家。
“明年见！”挨着抱了一圈，李卉最先走，听着咕噜咕噜远去的轮子声，这学期真的结束了。
常泽暄本来说开车送她回家，谭纹然没让，最后他送到了高铁站。
对于刚和谭纹然确认关系的常泽暄来说是很不舍的，还没更近一步就要隔着一个多月的寒假，关键是他寒假还需要去参加个培训，以至于都不能借口去她家附近兼职的理由去看她。
对于谭纹然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她没那么多想法。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广播响起声音，快检票了谭纹然打算去排着，常泽暄突然说道。
“可以抱一抱吗？”常泽暄顿了顿，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好久见不到了。”
常泽暄换了身衣服，不是上午在考场外的黑色羽绒服，现在是一件驼色大衣，很厚实，看着很温暖。他长开的双臂弯成好看的弧度，仿佛能看见下面结实分明的肌理。
默了有十几秒钟，常泽暄也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谭纹然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最终她点点头，主动往前走了一点。
常泽暄的怀抱确实很暖和，整个人被拥在里面感觉不到任何空气流动，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清爽干净，跟他人一样。
“我该走了……”谭纹然伸手抵着他，他才缓缓松开，她小小一只，抱起来感觉很好。
“走吧。”常泽暄弯弯唇，音调都是上扬的，冲淡了离别的愁绪，满是得逞之后的得意。
愣了愣，谭纹然唇角掠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冲他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走了。
虽然还有将近一个月才过年，可爸妈也开始经常加班起来，等得她都快睡着了，他们才回来。
谭寂之随后也回来了，看见他那一刻，他也看了她，看样子挺高兴的。谭纹然眼神闪了闪，随即别开眼不去看他。
美美吃了一顿谭纹然躺在床上回复着常泽暄的消息，最近他的话真的变得好多，只不过都是她比较感兴趣的，所以回复起来也没有不耐的情绪。
寒假事情并不多，谭纹然找了一份肯德基的兼职，打算做到年底，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学习。
腊月二十六的时候谭寂之终于放寒假了，他还来捧了个场。
其实谭寂之一个人来无所谓，和邱彦博一起来也可以接受，但是他和邱晓羽两个人来谭纹然多少有点别扭和膈应。
“我哥回去倒头就睡，到了雷打不动，牛拉不醒的地步。”邱晓羽用轻松的口吻变相解释了她和谭寂之两个人来的缘故。
真是晚一天都不行啊。
明天来多好，三个人谁都不缺席。
谭纹然暗自腹诽，面上却是很平静，毕竟他们又不知她的想法，用不着考虑她。
临近年关，加上跟谭寂之一样补课的学生放假了，店里人实在是很多，人手就那么几个，于是除了取餐时潦草说的几句话之外他们全程没有交流。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终于解脱了。
这家店离家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送邱晓羽到公交站台看她上了车，他们才往回走。
以往的年货都是他们买，今年也不例外，谭父谭母一早就把这个任务跟他们说了。需要买的就是对联，零食糖果，红包之类不容易出错的，剩下容易拿不准主意的就由谭父谭母购买。
腊月二十七这天晚上谭纹然上完班就离职了，看着支付宝里的收款记录，瞬间觉得这些天的辛苦都有了回报。
谭纹然尽心尽力当好一个姐姐，其他什么都没想，先和谭寂之吃了铁锅炖，然后就去超市买年货。
超市的爆满程度远超乎她想象，也体会了一把采购半小时排队一小时的感觉。
常泽暄培训结束了，得空给她打了个电话，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谭纹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放假这些天里常泽暄给她打了两个视频两个电话，也没说什么，视频开着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搭上几句话。电话也一样，聊天主力军是他，她就偶尔附议问问他近况啥的。
这是第三个电话，常泽暄昨天发微信说过今天培训结束，按理来说应该她主动发信息，结果反着来了。
她好像对他太不上心了。
铃声不大，可谭寂之离她很近，久久没接电话，谭寂之都不免奇怪。
在谭寂之的注视下，谭纹然点了接听，常泽暄愉快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培训终于结束了。”
“嗯，我知道，”谭纹然说着，顿了顿，又道：“可以过个好年了。”
“是啊，”常泽暄认真听了听，发现谭纹然这边的声音甚是嘈杂，问道：“你在哪呢？”
谭纹然也觉得声音很大，喇叭的声音，交谈的声音，她都要贴着手机才能听清楚常泽暄的话。
“我在超市买东西呢。”
“重不重？你一个人吗？”
“没有很重，和我弟弟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