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于清被霍邱拉着进屋后,去看了看霍母,她没想到上次见面还明媚乐观的霍母,现在被疾病折磨的没有了往日的生机,身体瘦的已经到了皮包骨的层度
于清心里很是难受,但是他不能在霍邱面前表现出来,强忍着心里的酸苦,拉着霍母的手陪她聊了会天,看着她有些昏昏欲睡才慢慢从屋里退出来
于清在临床工作的这几年,知道临终病人大概是什么样子,她想问霍邱是不是就这几天了,却又不忍,最后也只是陪着霍邱吃了顿饭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于清再三拒绝了霍邱要送自己要求,“别担心,小镇很安全的,我绝对可以平安到家得,我保证”
现在已经是快要十点了,对于大城市来说夜生活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可是在小镇已经是家家闭门开始进入梦乡的时刻了,虽然是法治社会,可是霍邱还是有些担心,他知道于清拒绝自己送的原因,自己的母亲现在这样身边是一刻都离不开人的,“那你到家一定要给我发消息,手机时刻保持联系”
于清信誓旦旦道“一定,我把手机黏在我手上”
霍邱本来想送于清到路口的,结果到门口的时候,于清说“就到这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看着霍邱想要拒绝的表情,于清抬手捂住了霍邱的嘴,垫脚亲了亲他的脸,说了句“再见”就快速的跑走了,完全不给霍邱反应的机会
于清觉得命运有时候很是喜欢看自己打脸的一幕,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给霍邱说完“保证安全到家”以后,遇见了于清活了二十五年都没有遇到的酒鬼调戏美女的场面
而这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前几个小时刚挑拨完于清和霍邱关系的罪魁祸首——夏西,调戏她的则是两个一高一矮的两个中年男子
要不帮她报个警,假装没看见的离开吧
夏西:滚开,你们不要命了吗
不要管,不要管,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被连累受了伤,霍邱会担心的,反正你都报完警,她撑一会警察就来了
夏西:救命,救命,不要碰我,滚开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烦死了,,,操
脚步往夏西的方向加快的跑了过去,拿着包就往两个男人身上打,将惊慌失措的夏西护在身后“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了,要是不想坐牢的话,我劝你们现在就赶紧离开”说这话的时候,于清是哆嗦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可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害怕
然而喝醉的人往往脑子都是混沌的,听着于清的话只觉得是在吓唬他们,男人侵略好胜的本能让他们更加想要征服眼前的女人,高的那个猥琐又色眯眯看着于清,“兄弟,今天运气真好,居然又碰到一个美女,你要哪个”
另个矮男人搭着他的肩膀,把卑鄙龌龊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都想要,我们可以换着来,一定特别的欲仙欲死”
于清扶起夏西,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只觉得恶心,在他们上手要过来抓的时候,把刚才从地上捡起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劲的往他们头上招呼着
顿时鲜血从那个矮男人的头上涌了出来,而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个矮男人
“妈的,找死”
说着快步追赶着没跑多远的于清和夏西,追上便抓过于清往脸上扇了一巴掌,却又觉得不够解恨,把手中酒瓶一摔,拿着碎酒瓶指着于清“妈的,臭娘们,你是想自己躺下还是我帮你躺下,如果让我帮你,那你可就永远都起不来了”
前后都被拦住
于清又被那个巴掌打的嘴角出了血,脸上火辣辣的疼,混着血的唾沫吐了那个男人一脸,“恶心”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躺在我身下的时候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那男人见于清不屈服,便想给于清吃点苦头,拿着酒瓶就想往身上划去
撕拉
一声玻璃瓶划过毛衣的声音出现,于清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些的夏西,声音颤抖着“你,,你怎么样”
夏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帮别人当刀的时刻,特别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但是在自己最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人却也是她,“闭嘴,疼死了”
那个高个的男人见出血了,似乎有些清醒了一点,“你干什么,想闹出人命吗”
而在这时出现了让于清格外安心的警铃声
见那个矮个男人手中瓶子一扔就想跑,于清上前一个熊抱死死的拽着,无论那个男人怎么挣扎都不放手,最后光荣的把他送到了警察叔叔的手里
本来于清不想联系霍邱来医院的,但是夏西在本地只认识霍邱一个人,就算于清不联系霍邱还是要来一趟,索性就给霍邱打了电话
本以为是于清打来报平安的电话,却听见于清说自己现在在医院,需要自己过去一趟
于清说自己遇到了一些小事故,现在在医院,但是自己没什么事
然而霍邱只听见于清遇到事故在医院,
下一秒,开门,上车,去医院
等霍邱着急忙慌,生怕多耽误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于清的时候,他看见了走廊上和夏西聊天的于清,这才深呼了一口气
“于清”上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以后,皱了一路的眉头才有舒展的迹象,可是在看见于清脸上的巴掌印后,脸色阴沉的吓人“谁打的”
看着霍邱穿着一身秋日的家居服,脚上穿的还是拖鞋,无情噘着嘴“你怎么不穿件衣服就来了,现在这都什么天了,还整日说我穿的薄,把我外套上,不许拒绝”
随后解释道,“我没事,你也知道脂肪具有缓冲外界冲击力的作用,一看我这脸就知道脂肪不少,刚才护士也处理过了,明天就能消下去,别生气,别生气,快,穿衣服”
还能看见这样和自己嗔笑说话的于清,霍邱无比的珍惜和庆幸,哪里还会拒绝于清的要求,想着医院反正也不冷,一会出去了就直接上车了,应该也冻不着她,就听话的把衣服给穿上了,“你以后没有晚上一个人出门的机会了”
而看着眼前狼狈,神情因为担心,即使看到于清无事还不能完全放松的霍邱,夏西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以前觉得自己还能和于清争上一争,现在却连资格都没有,呵,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这个资格,后背真疼,疼的夏西眼泪都快出来了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霍邱很是不满,在和警察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霍邱之前对夏西的愧意也荡然无存了,虽然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夏西,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迁怒于她,自从她出现,他的小姑娘受辱,难过,不安,现在还受了伤,把于清揽到自己身后,“你该离开了,夏西”
本身难过的夏西,在听到霍邱冷漠的言语后,内心灰暗一片,但是骄傲不允许她在这一刻低下头,“不用你说,我会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夏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扭头就想走
于清看着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刚刚才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情,赶紧拉住夏西“等等,现在太晚了,明天再走吧”,顿了顿,“我还有点害怕”
对于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夏西也是心有余悸的,虽然很想拒绝,但是看着外面无尽的夜色,又见于清已经把台阶搭好了,夏西就沉默着答应了
霍邱没再说什么,本来刚才也是因为看见于清受伤才气昏了头,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就这样,于清一手挽着霍邱,一手拉着夏西往外,感觉周围气氛有点微妙,随意说着“赶紧走,赶紧走,你母亲还一人在家呢?”
霍邱说“我来的时候给隔壁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帮我看一会,没事”
于清说“那也是要赶紧走,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我明天休息,我去帮你”
“不用,我请了阿姨”
“阿姨哪有我专业”
就在这样絮絮叨叨中,当然是于清一个人絮絮叨叨,霍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夏西则是沉默了一路
夜晚,于清和夏西躺在一张床上,感觉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剑拔弩张,现在却能和谐的躺在一张床上,“你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于清知道夏西没有睡
“不想输给你”夏西睁眼看着黑暗中的于清,她大概知道霍邱为什么喜欢于清了
如果自己是于清,在另一个女人暗示自己和她男朋友睡了,别说是救那个女人,可能自己连警都不会报,他就是这样别人对我三分好我回三分,别人对我一分坏我就十分还回去
“你这人好胜心怎么这么强”于清不解,“安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我不能容忍自己比别人差”
“人外有人,你是比不完的,只会逐渐的把自己给逼疯了”说着说着感觉没有什么力气了“做自己才是最优秀的”于清昏昏沉沉的给夏西灌着鸡汤
“做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夏西喃喃的说着,不一会就听见于清平稳轻浅的呼吸声
“真是心大,睡这么快”,说完自己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梦里,有人拿着卷子凶神恶煞的往自己脸上摔,“为什么成绩又倒退了,最近是不是没有用功,整天只知道玩,你这样怎么能超越别人”
“我没有,我有用功的,我真的很努力的学习了,而且我是班级第一”小夏西哭泣着,觉得很是委屈
可是那男人不但没有听小夏西的辩解,反而拿起戒尺抽打着她“班级第一怎么了,你要成为全校第一,乃至全市第一,这样你以后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我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爸爸,别打了好不好”
“夏西,夏西,醒醒”,于清轻推着夏西的肩头,她醒来就看见夏西眼角带着泪,眉头紧锁,像是陷入梦魇般醒不过来
幽幽转醒后,夏西先是盯着于清迷茫了一会,好像在反应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随后才推开于清坐了起来,抹了把脸,一声不吭的就去洗漱了
到卫生间后愣住了,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于清家,没有自己的牙刷
“给,牙刷”于清倚着门框,拿着牙刷的手递到夏西面前
“谢,,谢”夏西别扭的说着,明明昨天还趾高气扬的去威胁挑拨人家,现在却在人家家刷牙
“你刚才做噩梦了吗,怎么哭的这么惨”于清无事的和夏西闲聊着,当然也是因为现在这时间父母都已经出门工作了,于清只能和她聊
“没什么”
很好,一句话掐断话题,于清一时也没了聊天的兴趣,觉得无聊,就转身去做早餐了
夏西想起那个梦,那是自己在小学的时候,至于几年级夏西记不得了,毕竟无论几年级只要自己成绩倒退就会迎来这么一顿毒打,有时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可是看着自己父亲在他自己工作中也是那般严苛的要求自己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好胜心,又让夏西打消了那个念头,而现在夏西这种固执好斗,不允许别人有一点看不起自己的强势性格也是这样养成的
可以说,除了在霍邱面前,夏西一直都是骄傲不可挑剔的,可对于霍邱,回想起来,也是因为他的优秀和得不到,才让她坚持了那这么多年,是她自己没有看清,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无论你多么努力都不能得到的
吃完饭,于清送夏西去火车站,离开的时候,夏西想给于清道歉来着,可是看着于清在自己检完票进站后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就差拉个条幅普天同庆了,夏西觉得,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