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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个人的寂寞

橘之恋歌 依语悠尘 3594 2024-07-06 16:20

  回到家的时候,姑姑和李薇已经把一桌子的菜做的差不多了,进门的那一刻,李薇看到陆峰手中的大蛋糕,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忙不迭的接过蛋糕,然后问了一句“要不要给陆宇送过去?晚自习有个考试,他说不回来了。”陆峰刚要脱掉外套,又重新穿好,“你给他打包,我送过去。”

  回来的时候,陆峰又去就近的超市买了两瓶红酒,然后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

  爸爸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这是他从出院后,第一次和家人围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恢复的不错,因为是二次复发,左手臂还是抬不起来,说起话来还有点含糊不清,

  李薇给姑父和陆峰倒上白酒,然后又给姑姑和自己倒了红酒,给爸爸围上兜兜,陆峰举杯,“借这个机会,大家聚聚,我祝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然后转向李薇,“生日快乐!”没等大家发话,便一饮而尽,大家见状,也纷纷把手中的酒干尽。

  几杯酒喝下来,姑父已经微微有些醉意,姑姑喝了两杯便打住,李薇今天高兴,一直陪着他们喝着,脸上泛起红晕,眼睛也有些迷茫,但神志还算清晰,不时地给爸爸夹菜添水。陆峰有些酒量,这点酒醉不倒他,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你们不觉得现在这个家里缺了点什么?”姑姑突然问。

  “缺了什么?”姑父打着饱嗝,环视着四周。

  “孩子啊!如果你们俩再添个孩子,这个家就锦上添花了。我明年就退休,今年怀上,等明年我一退休,正好给你们看孩子。”姑姑美滋滋的说。

  陆峰和李薇各怀心事的没有说话。

  晚饭结束,送走姑姑他们,陆峰帮爸爸洗涮,李薇上前帮忙,他拨拉了她一下,“你喝多了,早点去休息!”

  李薇歪歪斜斜的回到卧室,陆峰给爸爸收拾利索后,便自己也去冲了个澡,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低,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抽着烟。他进卧室的时候,李薇还没有睡,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他见了,轻轻捅了她一下,示意她挪挪身子,然后自己也躺下眯着眼,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丝的轻佻与放纵,“看来这个也是蛮忠于她的。”

  陆峰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不动声色问“忠于谁?”

  “她呀?你的琳妹妹。”

  他挣扎了一下,抬手关掉床头的灯。

  这一夜,他彻底沦陷。

  .......

  因为明天要出差,杨曦琳决定利用星期天的时间,把屋子清扫一遍,临近12月底,各种汇报与总结纷沓而至,这段时间是不能消停了。

  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杨曦琳把整个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把床单、被罩连同换下的衣服统统洗了,整个阳台挂的满满的,中午的时候,泡了一碗方便面,草草填饱肚子,现在已经感到有点饿了,今天的晚餐在哪里呢?有时候想想,叶骁南在的时候,也挺好的。他喜欢在双休的时候,随便捡一天聚个餐,大家一起热合一下,可自从他那天说出个长差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她想起那张火锅店的卡,不如晚上的时候,叫上卫丽,请她去吃火锅,如果韩俊和她在一起的话,就一起去。想到这里,她便去找那张不知放到何处的卡,在卧室窗台的一角,她发现了那张卡,一起发现的还有数月前,自己从家里带回来的那两个橘子,如今,就静静的立在窗帘的后面,像两个饱经风霜的干瘪老人,相依相偎着。杨曦琳不禁苦笑起来,拿在手里摩挲着,想扔掉它,又有点不舍,于是,便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穿上鞋子,直奔楼下的小花园,她挖了一个小坑,把两个橘子放进去,重新埋上土压平。

  看来家里是不能多呆了,无所事事后的回忆,会令她难受。于是,她穿好衣服,拿起包,打了个出租,直奔上次叶骁南带她去的那条商业街。路上,她给卫丽打了电话,卫丽告诉她,晚上和韩俊的同学一起吃饭,他们正在路上。

  今晚只能独自一个人了。想想也挺可笑的,偌大的城市,自己连个朋友也没有,大学时的同学如今也没再联系过。她在一家酒吧门前站住,是有好长时间没有进过酒吧了。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去酒吧,是在临回国前的一个晚上,几个异国的同事和她在酒吧里狂欢了一夜,大家都醉醺醺的,那时,心里对他们虽有不舍,但自己更多的是高兴,因为自己终于要回家了。

  她在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点了一瓶干红,一份爆米花,一个果盘和一份墨鱼丸。

  隔着窗子,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她无聊的拿起手机,拍下几张颇有意境的镜头:华灯初上的街角、灯光迷离的酒吧、摆在桌上的菜谱、以及菜谱旁的那份晚餐和灯光下自己拉长的影子......她简单编辑了一下,拼成一个九宫格,标题是:一个人的寂寞,发在自己的微博里。

  她倒上红酒,一个人慢慢的喝着,吃着口感颇佳的爆米花,感觉自己现在的形象有点像鲁迅笔下,那位在咸亨酒店里吃着茴香豆靠仅存的一点精神麻醉着自己的孔乙己。

  不是不想他,是因为太想了。但她心底的倔强与骄傲,又不允许自己去找他,哪怕是给他去个电话,只一句“为什么?”都不行。以前只知道孔乙己是可悲的,不想自己却活成了他。

  一瓶红酒快见底的时候,她又要了一打百威啤酒,酒量放开后,她便没了顾忌,一瓶接一瓶的喝,等她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起路来已经是摇摇晃晃了。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从卫生间出来后,便一头趴在了满桌狼藉的空瓶之间。

  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在梦里。

  叶骁南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发现了角落里的杨曦琳,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凭感觉就知道一定是她。

  下午刚到家,晚上他便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也订在这条街上的另一家酒店。不想来的路上,手机有一条提示音,他扫了一眼,却发现是杨曦琳刚刚发的一条微博,他是通过卫丽,知道了她的微博号并关注了她,是特别关注的哪一类,所以,每当有消息,都会有提示音,他看了下她发表时的位置后,便把吃饭地点改到了这家酒吧。

  叶骁南快走几步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揪起来,她醉眼迷离的看看他,又一头倒在桌子上。他本想逗逗她,见她醉成这样子,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坐了一会儿,他便决定先送她回家。

  他朝刚刚进来的一个朋友招招手,“来,搭把手,我送她回家。”

  “这谁呀?”来人诧异,“这么猛!”

  “同学,正好遇上了。你们先进行着,我去去就回。”

  两人一起把醉成一摊泥的杨曦琳架到车上。

  到了家门口,叶骁南问她开门密码。她说了几个,都没有打开,最后一次他让她想清楚了再说,他摁下去后,又失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拖着她下楼,重新扔到车里,直奔自己的家去。到家后,便把她放在沙发上,去厨房拿来一瓶水,重新扶起她,扒开她的嘴往里灌。

  “喝成这样,得受了多大刺激。”他自言自语道。

  正准备离开家,杨曦琳突然干呕了起来,一副要吐的样子。叶骁南急忙去了卫生间拿盆,大声喊道“忍着,忍着,别吐!”吐倒是没有吐出来,看到她一副难受的样子,他又换下鞋,走到厨房,冲了一杯白糖水,让她喝下去。见她稍稍稳定了下来,便又拿起车钥匙,对她说“吐的时候,旁边有盆,不要吐到地上,走了!”门被重重的关上。

  过了没多一会儿,已经下楼的他,又返了回来。他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过不去了。

  “这是什么事?”他懊恼道。

  从下午下了飞机到现在,叶骁南还没进食,肚子有点饿,看到她这个样子,倒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饥饿感一次又一次来袭,他去了厨房,煮了一碗方便面,扔了几个大虾进去,又打了一个荷包蛋。一会儿功夫,房间里便香气四溢。匆匆吃过后,洗碗的功夫,听到客厅传来呕吐的“哦哦”声,接着是“砰”的一声。

  “坏了!”他飞跑过去,只见杨曦琳滚到地上,身下是那个接着呕吐物的盆子。

  他捏着鼻子,去找手套,然后气急败坏的把杨曦琳提溜起来,看着她身上沾着的污物,他也差点吐出来。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长裙脱掉,只剩内衣内裤时,他停了下来,把她推进自己的卧室,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他把客厅的一地狼藉收拾利索,又把她的衣服简单的处理一下,扔进洗衣机,这才接了一盆温水,拿来一条毛巾,去卧室处理那个醉生梦死的女人。

  杨曦琳早已把整个被子抱在怀里,睡的正香。

  把被子重新盖好,他蘸着温水,小心的给她擦着脸、脖子、胳膊,看着她紧致细滑的皮肤,他有点走神,不小心碰到了她,恍惚中,她抓住他的手,喃喃道:“陆峰,是你吗?”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叫陆峰。

  也许只有千里寄相思的明月知道:同一个夜晚,相隔千里之外,曾经的一对恋人,一个为爱沦陷,一个为爱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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