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那次是因为出差来到了这座城市,刚好走进了这个小酒吧!那个晚上和今天差不多,酒吧里没有几个客人。她就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我便试着和她攀谈了起来。
当时她已经结婚了,老公是父母托人介绍的,家庭条件、工作都不错,在双方的撮合下,很快就订下了婚礼。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男人又是个小领导,经常应酬不回家,婚后的生活渐渐开始冷清。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我们东方人的性格比较内敛,柴米油盐的生活本就没那么浪漫,但就怕生活轨迹上出现了岔路。他老公喜欢喝酒,应酬多了又难免离不开酒和异性,终于她发现老公出轨了。
那是一次酒后的乱性,谁知道呢!反正她老公是这样说的。结果无非是哭一哭,闹一闹,然后他老公忏悔,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家丑谁都不愿外扬,生活还是要继续,她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原谅了她老公,将自己的伤痕藏起。
自那以后,他们的生活有了变化,老公应酬的次数少了,但对她发脾气的次数却多了。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是几天的冷战。渐渐她厌倦了家里这样的气氛,便向公司申请调换了部门,增加了自己出差的机会,让自己不必每个夜晚都要在家中呼吸着那种压抑的气息。
也就是这样我才有机会认识了她,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酒却没喝多少,走的时候我都没收她的钱。
第二天她又来了,情绪明显比头一天好很多,也许很久都没有机会和一个人这样敞开地聊天了吧!就这样我们算是成为了朋友,我会和她讲很多酒吧里的故事,有些会让她笑得像个孩子。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好看,不是平时大家眼中的那种时尚美,是一种内敛的,像邻家女孩那样的感觉,仿佛年少时的初恋。
说实话,那时我就喜欢上了她。但我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自己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和她聊聊天。
第三天她依然那个时间过来。她说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心中不舍,但那终究是人家的生活。我们那个晚上没有喝酒,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即将分别的感觉,话变得很少,却相对坐了很久。
她准备离开时,我鼓起勇气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奇迹的是她给我了,而且似乎提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纸条上除了电话号码还有手写的几句话。
‘谢谢你的酒,谢谢这几天的陪伴。这座城市的天空布满了星星,那座城市的夜里没有晚钟。很高兴来到这里,很高兴认识你,也许下一个夜晚我仍然会记起,一杯酒、一个人,所以我愿在梦里与君对饮。’
她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心。自那之后,我几个晚上都无精打采,想做梦,却睡不着。直到我终于再次拾起了勇气,给她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就这样我们又有了联系,电波的联系,心的联系。后来她出差又去过很多不同的城市,但却再也没有走进过酒吧。她说想把那段回忆,只留给一座城市,一个人。
有些暧昧吧!当时我也这么想的,甚至有点负罪感在心上。直到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她离婚了。因为经常出差,她老公恶习不改,终究还是又出轨了。她已经对那个男人彻底失去了信心,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和那个男人分开了。
我想过去找她,或者她来这边找我,也和她提起过,但她都拒绝了。她已经对婚姻产生了恐惧,不想将我们彼此间最美的那段回忆,变成最后的苦涩。我能理解她,所以没有再坚持,仍然和往常一样与她保持着电波上的联系。在每个夜里,每个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未离开,就在她的身边。”
故事很简短,也有些老套。但楚江南看到老板在讲述时,眼中闪烁着光。那是只属于他的故事,远比自己听到的更绵长,更浪漫。楚江南发现老板跟自己很像,为了守着一份得不到的感情,宁愿自己折磨自己。但他又觉得老板比自己幸运,因为他守到了回应,也守到了可能的光明。自己呢!前路茫茫,似乎永远都只会是昏暗的角落。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楚江南突然问老板。
老板笑着摇头。“我从没有放弃过,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我愿意和她一起等,等到她可以真的放下了过往。也许那时我会去找她,一起去看更多的星空,一起听每个夜里的晚钟。”
楚江南离开酒吧时已经是深夜,因为喝过了酒,他没有开车,准备步行走回家。现在他还记得老板脸上挂着的幸福笑容。那是坚守方向的信心;那是怀抱期盼的满足;那是对未来的向往;那是爱情。
楚江南也想那样笑。他抬头望向天空,城市里的夜空星星并不多。但他依然可以看到,星星渐渐在视线中连成了一张脸的模样,那是她的脸,她在笑,所以他也笑了。
盛夏的夜风从不会惊醒梦中人,除非其中还夹杂着其它什么。楚江南就是被一阵笑声惊醒的,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路对面是一家夜总会。以前开车经过这里很多次,但今天步行才知道,都市这样的霓虹下,没有宁静的风。
楚江南不是很喜欢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所以他准备尽快离开。但转头间,他却似乎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种熟悉感让楚江南停住了脚步,借着夜总会前霓虹的光晕,他看清了那个人,他叫何启华。
何启华似乎与几个朋友刚从夜总会中出来,彼此有说有笑,心情很好。但这些都不是楚江南驻足的关键,关键是,何启华此刻正亲昵地抱着身边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很是暴露,身材高挑,烫着大波浪的红色头发,明显不是顾婉晴。
楚江南瞬间情绪上涌,抬腿就要冲过去与何启华理论,这样的画面不需要任何解释,他怎么对得起家中等待着的顾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