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列车终会到站,但生活的这趟列车却依然继续。
出差回来后,楚江南开始有意地以加班为借口来减少与莫莉见面。但这样做的效果似乎并不明显,莫莉还是会经常出现在公司门口等他,甚至有时干脆直接到他的办公室中,看着他工作直到可以一起离开。
楚江南其实并不反感莫莉这样做,只是他现在一见到对方,就总会想起那天在酒店中的情景。说实话,莫莉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自己那晚看到的画面,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说没有一点心动,那是假的。
加班这个借口彻底失败了,楚江南最后干脆每天都尽量提前下班,也不回家,就说是有客户需要招待。这样一来二去久了,莫莉自然也会看出些苗头,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应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想来想去,最后莫莉也猜到了可能与那次酒店中的事有关,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不冷静。不过通过了这件事,莫莉也几乎可以确定,楚江南并不是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只是自己太心急了,有些把他吓到了。
既然想通了这点,莫莉也不愿把楚江南逼得太狠,真的跑了自己又要到哪找去。她还记得XZ的那次,要不是最后楚江南主动联系了自己,可能他们便要就此再也不见了。
莫莉终于不再每天都来公司徘徊,电话也少了,只会偶尔发条信息相互彼此问候。楚江南真是如获大赦一般,每天工作时身体都觉得轻快很多。不过可能人都有点贱皮子,几天过去后,楚江南反而开始有点不习惯了。没有了那个在耳边叽叽喳喳不停的女人,生活竟显得如此单调无趣。
下班后,楚江南一个人来到了常去的那家酒吧。因为之前躲避莫莉的关系,已经有日子没过来了,这里还是一样的略显冷清。楚江南之所以会喜欢这里,就是因为它不那么浮躁,听听舒缓的音乐,喝一杯小酒,可以和朋友聊聊闲事,也可以找个角落自己静静思考。
这里的酒保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也是酒吧的老板,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彼此也已经熟悉。
楚江南在吧台前坐下,点了杯啤酒。老板将酒推到了他的面前,反正客人不多,闲来无事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有日子没来了。”老板试着和他攀谈起来。
“是啊!最近有些忙。”楚江南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老板等他喝完放下杯子,又继续说道:“前几天莫莉来过两次,见你不在,坐坐便走了。”
“是吗?”
楚江南的回答有些随意,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但老板却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打算。“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没有,只是工作比较忙。”
楚江南又喝了一口酒。其实他今天过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没想到老板却提起了莫莉。他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又不愿离开。这样的夜晚,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挺好的,总比一个人回家强。
老板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好像完全看不到楚江南脸上的无奈,坚持要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其实那天莫莉过来,我也和她说过相同的话,她和你今天很像。”
“她都说什么了?”
楚江南似乎终于有了些好奇,但老板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楚江南一时沉默了,他不明白老板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莫莉是个不错的姑娘,每次从她看你的眼神就能知道她对你的心意。不过,你心里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她。”
楚江南抬起头注视着老板,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今天他突然和自己谈起这些,难道他真的能看透自己的心吗?
“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又不是妖怪。这个酒吧我也开几年了,虽然生意始终不怎么好,但来往的客人加起来也不少。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即使我并不想当个观众,但终究还是听了,看了。这样带着故事的人在面前久了,便难免会悟到点什么。所以渐渐我就懂了,懂了些你们不想去懂,不愿意去懂的事情。”
“你才多大啊!怎么说话就像个老和尚似的。”楚江南笑了,不是开心的笑,却也并不显得多么无奈。
今天的老板的确与平时很不一样,不过他还是更适合做他的酒保,说起人生感悟,他这张脸还真有些不匹配。
“人生如修行吧!我们早晚都会成为自己眼中的那个老和尚,只不过我们都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就像现在的你,其实你心里的答案比任何人都清晰,只是不想去面对。心中那个她也好,莫莉也好,你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楚江南的心,使他正在摆弄着酒杯的手都停顿了一下。不过就像老板说的那样,自己不就是在逃避嘛!如果可以面对,又何必此刻一个人坐在这里,听着老板与自己说什么人生感悟。
逃避就是懦弱的表现吗?谁说逃兵就不是勇敢的,至少他坚定地迈出了那一步。既然开始了,那就勇敢地逃吧!逃一时风平浪静,逃一刻海阔天空。
楚江南又笑了,这次他笑得有些无奈,为自己能给出这样的借口而无奈。他也很满意,至少自己没有迷茫,逃避也算个方向不是吗?
楚江南调整了下思绪,将面前的酒喝干,示意老板再给自己一杯,然后问道:“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那个她。”
这不算是转移话题吧!只不过是聊过了自己,再聊聊对方而已。老板看出了楚江南的意思,也没在意,笑着回答:“我的她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指的是酒吧?”
老板摇头。“她不在这座城市。”
“异地恋啊!你们是网友?”楚江南似乎终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好奇地问道。
“不,她也是我的客人。”
老板看得出楚江南似乎很感兴趣,索性便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与楚江南碰了一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