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说实话,顾谨寅在我家住的那段时间,我基本啥家务都没做,等到我去做的时候,顾谨寅都帮我做完了;
顾谨寅伤口拆线是十天后,那天彭姨和顾叔出差还没有回来,是李青莲女士拎着我陪他去的,李青莲女士带着我的意思,就是要让我看看,是我胡乱说话惹下的,是给我一个警醒;只是这个警醒代价有点大。
拆线的时候没有打麻药,顾谨寅疼的龇牙咧嘴的,像极了一个猴子;我一直看着,看的我浑身哆嗦,上下牙在不停的打架。
那天晚上回去,我做了一周的噩梦;这是李青莲女士的教育方式,狠;不过现在想想,如果一直是钟辉均先生和老爷子外公外婆对我们的溺爱,我和钟欣宇迟早要长歪,辛得李青莲女士的狠,及时纠正了我们的陋习,才使得我们没长废。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便改掉了我乱说话的毛病,越来越乖巧;当然,这只是指我说话那方面,行为上,该皮的还是皮。
五月初的时候,顾谨寅的伤基本好了,也可以正常的活动了,那个时候学校要举办班级的篮球比赛,有男子的,有男女混合的,也有女子的;顾谨寅和李谦牧在我的撺掇之下勉勉强强的去报了一个男子篮球比赛,徐毓报了一个女子篮球。
我?我自然是给他们加油打气的了;运动方面上,我就是一个小废物,之前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我抱着篮球在那里茫然的不知所措,以至于我要去报名女子篮球的时候,体育委员直接拒绝了我。。。
男子篮球的第一场比赛是在五月其中一天的上午,那天上午比赛的班级不用说上课;很快就到我们班级了,徐毓那天家里有事请假了,我一个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挤到前排去了,顾谨寅和李谦牧此时正在脱外套,我拼命的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看这儿。
他两正在朝反方向不知道在找什么,我拼命的喊,怎奈周围的声音太吵了,掩盖了我的声音;是闵长青先发现的我,然后撞了撞顾谨寅和李谦牧示意他们看我这儿。
看见他们投过来的目光时,我松了一口气,差点把我的声音喊沙哑了。
那两人抱着外套朝我跑过来,我很自然的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十分自然的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外套,抱在怀里,随即就转头跑向了队伍里,边跑两人还不忘回头冲我招手。
热身运动做完之后就开始了,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天在赛场上他们两意气风发的样子,顾谨寅的伤还没好的利索,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打球,一个帅气的三分球引得全场尖叫,不止女生,包括我们班的男生也纷纷叫好;我也是个小女生,我当然也很激动了;
在顾谨寅投了一个三分球之后,球场上的士气一下子就被鼓舞了起来,李谦牧作为队长也在此时拍这手调动着气氛;
上半场比分我们赢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班的后勤提着水就过来了,只是比较好笑的是,他两的东西班上的后勤很自然的给了我,而且一点都不带客气的,我拿着两瓶水,一脸纠结,什么时候我成了后勤组的人了?
顾谨寅的伤还没好,下半场打到一半肩膀就受不住了,班主任让替补的王琦接替了他;我和他站在前排为班级加油。
我看着李谦牧在球场上努力奋斗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跳的有些快,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不出意外,我们班赢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李谦牧笑的那么开心,他冲我跑过来,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一瞬间,好像所有光都在他身上,我就静静的看着他;
只听见他用爽朗的声音问我:“怎么样,哥帅吧。”
我不太清楚我当时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点了点头。
接着,李谦牧又将目光落到顾谨寅身上,关切的问:“伤口没事吧?”
“小问题。”顾谨寅笑了笑。
李谦牧笑着讲:“你刚才那个三分球真棒。”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
顾谨寅笑着锤了他一下:“你下半场也不赖啊,你进球最多。”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大大方方,相互欣赏。
两人在那里聊了一小会之后转过头来向我招手:“悦悦,走去买水喝。”
“好咧。”初中开始到我成年之后,我的零食都是被这两个人包的差不多,为此,我还存了一笔钱。
下午没有我们班级的比赛,所以我们在教室里面老老实实的上课;我记得那节课是政治课,老师在上面讲的呕心沥血,我坐在窗户边上望着下面的篮球比赛出神。
而我当时脑海里浮现的是李谦牧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想着想着我还娇羞的笑了笑。
走神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被喊道最后去罚站。
我就站在顾谨寅的旁边,那两个人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时不时的给我塞点零食;站了一节课后,我反而吃撑了。。。
李谦牧因为篮球比赛收获了一批迷妹,每天都在迷妹的簇拥中渡过,他性格好,幽默风趣,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的,我也不例外;顾谨寅不同了,他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也就和我在一起他的笑容要多一点,而我也喜欢时不时的去逗逗他。
顾谨寅是属于英俊帅气那一类的,而李谦牧长相就稍微俊美一点点。
而我,悄悄喜欢上李谦牧之后,这个秘密谁也没有告诉,就连顾谨寅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有事儿瞒着顾谨寅,我心里挺愧疚的,那段时间我就对他特别的好,好到李谦牧都有点吃醋了,那个时候的吃醋还仅限于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班级上传出我喜欢顾谨寅的流言蜚语,就连徐毓都开始问我是不是喜欢顾谨寅,我当下就反驳道不是,我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顾谨寅的心情变得很差,而李谦牧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是班主任找我谈话,谈完之后袁老找我做思想工作,然后班主任那周的班会课给我们上了一节关于青春期懵懂的课;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
为此我有两天没有搭理过顾谨寅了;他们的篮球比赛我也没有下去看,我就自己坐在教室里,越想越委屈,以至于委屈的一个人哭了起来。
最后是顾谨寅将我哄好的,我红着眼趴在教室里的栏杆下望着下面球场上我们班的位置,闵长青、李谦牧他们都在,唯独没有看见顾谨寅,他今天不是也要打比赛吗,人呢?
就在我四处张望着找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你在找什么?”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看着他身上还穿着班级的球衣,披着一件外套,从包里掏出一串阿尔卑斯棒棒糖,全是香橙口味儿的。
我接过他递的棒棒糖,撕开包装之后塞了一支进嘴;那个味道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浓郁的奶香味加上橙子皮的清新味,那是我喜欢的味道;我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为什么不去打球?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里仿佛藏了很多话,但是我只听见他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伤口疼,不想打。”
“我看看。”说完我就上手去掀开了他的外套,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的心思都在他的伤口上,伤口上已经长出了新的肉,只是那道疤就像蜈蚣一样,会一直在他身上,多年后我会时不时的扶上他身上的这道伤口,也是他唯一的一个伤疤,而他会趁机将我揽进怀里蹂躏。
楼底下篮球比赛正进行的火热,我们两都不想下去,我就趴在栏杆上看的,而顾谨寅就站在我旁边;我的目光一直在楼底下的李谦牧身上,直到我听见顾谨寅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他问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件事,我直接开口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他们乱讲。”
顾谨寅笑了笑,笑的挺难看的,然后他轻松的说了句:“没生气就好。”
后面他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见,因为那个时候李谦牧投了一个三分球,我激动地跺着脚;而我,也没有问他说的是什么,他也没有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