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周六，商念来信息的时候，童羽跟秦晴陶醉在两人的共同爱好中玩得不亦乐乎。
两个人高中就是学校乐队的，童羽钢琴，秦晴是大提琴。
秦晴秉着将优雅进行到底的原则，后来又学了古筝，在童羽的指导下对钢琴也略知一二。
童羽则不一样，反正秦晴对她的概括一直都是：高素质高学历的小太妹。
从她走极端的音乐品味就能看出，她的性格特点不是一系列相似点而是一连串对立点。玩乐器也是如此，在拿下“乐器之王”钢琴的专业级证书后，她玩起了爵士鼓和吉他。
秦晴曾讽刺她为何不学个唢呐。
童羽：“我家商神的乐队里没有唢呐手。”
秦晴：“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就算你一个人能承担起商徵一整个乐队，你依旧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脸同样十年不晚。
十年之后，秦晴响当当地被打脸了。
起因是商徵东家S公司的作曲总负责Jason在下属推荐的曲目中，挑中了五音后二的demo。
这是今年年初童羽过年在家闲来无事，将珍藏许久的商徵的所有专辑拿出来配以最高档的耳机逐曲欣赏之后，突发灵感写下的一小段曲谱，时长只有一分钟。
主旋律是吉他，后期她又加了爵士鼓强化节奏，在开头部分用钢琴渲染。
没有曲名，徒有个日期，0212。
合成后她听着效果还算不错，于是随手传到网上。
当她收到私信，定睛一看是Jason时，全身的血液在凝固五秒后直接沸腾。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商徵。
在商徵这么一个全能歌手创作怪才面前，业界作曲大神Jason也只是给商徵打下手，做些辅助工作或者提供参考，所以被Jason看中的曲子，不一定能够得到商徵的认可。
Jason问她是否能将Demo进一步扩充完善，从1分钟的时长增加到3-4分钟。这也是童羽今天叫来秦晴的原因。
秦晴进门时被奶牛吓得不轻。
秦晴：“我的妈！童羽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
养猫就养猫，还养这么凶狠的猫。
这年头温顺乖巧，优雅粘人的猫多了去了。童羽这只怎么跟进化前的猫一样，满满的战斗力。
秦晴刻意与奶牛保持一米以上距离，以奇怪的路线进入客厅：“这猫长得是挺漂亮。就是这尾巴末端的一撮黑毛也太搞笑了，有个性。”
“我怎么莫名觉着眼熟！不就是你的头像嘛！”秦晴终于想起来。
可是童羽这头像好多年没有换了，猫是最近才有的。
秦晴对好闺蜜童羽的事情向来记得清楚，一番回忆之后：！！！
秦晴：“童羽！这这这，这不会是商徵的猫吧？不是吧？”
童羽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走来：“嗯，是商徵的。”
秦晴张成“O型”的嘴巴能塞下一颗琵琶：“你们，你们俩……他把这猫送过来的？”
“是。”童羽在她一旁坐下。
“他来过你家了？？？”
童羽点头。
早在商徵来她家之前，她都去过商徵家了。
因为商徵身份特殊，加上童羽最近工作恋爱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一直就没机会没把跟他的进展告诉过秦晴。
但是两位好闺蜜从小学起就不曾错过对方生命里的点点滴滴，于是，意料之中的，秦晴炸毛了——那是出于爱意的炸毛。
秦晴：“好啊童羽！你最近瞒了我多少事情？你们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上周末发朋友圈那天，商徵把猫送来的吧？”
在童羽开口回答之前，奶牛响亮地“喵呜”一声，跳到童羽大腿上，被对童羽面朝秦晴，拱起身体尾巴直立，眼神凶狠，进攻蓄势待发。
秦晴：这护主都护上了？连猫都知道童羽和商徵的关系，她不知道？？？
童羽不停给奶牛顺毛：“奶牛，乖。不许发脾气。”
秦晴：“啥？他名字叫奶牛？哈哈哈，哎哟喂，商徵这起的什么名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童羽迅速察觉奶牛的发力，一把将他拽住，恐怕现在他已经在秦晴脸上留下抓痕了。
秦晴：“童羽你这个不孝女！赶紧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童羽：“先帮我把0212这曲子搞定。不搞定我不告诉你。”
秦晴：“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搞定。你拿捏不准的地方我保证不给你意见。”
童羽：“……”
为表示自己的诚意：绝对不会听完童羽的猛料就闪人，秦晴打电话给周末加班的施晚，跟他好说歹说向他保证下周儿子交给保姆，每晚的时间都给他后，施晚才同意这周末放人，允许秦晴住在童羽这里。
童羽早就习惯于秦晴和施晚腻歪的对话。但是这次，听着竟有些羡慕。她有些憧憬，或许几年之后，跟商徵也会有类似的对话。
“好了。你现在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秦晴挂了电话，面朝童羽，不刨根问底不罢休。
对于秦晴已经知道多少，童羽已经记忆模糊，跟她最近一次提起商徵，童羽只记得是在香港出差。至于后来……
秦晴喝了一大口咖啡之后，把咖啡杯“砰”的一声落在茶几上：“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童羽：“……”
她回忆了一番，决定从她和商徵被偷拍，为解决这件事，她去见商爷爷开始说起。
秦晴：“什么？！！！What the Fxxk！你都见过他长辈了？？？”
童羽：“只是见了他堂哥和他爷爷，在外面见的。”
为了避免秦晴误会，童羽尽可能详细。
不得不承认，商爷爷对童羽已经充分表示尊重。让秦晴在意的是商徵意味深长的邀请措辞。
秦晴：“原来商徵那时候已经对你有意思了。应该说是在香港的时候。你说，他不会故意走错房间跟你睡一晚的吧？”
童羽：“故意被拍？拿自己的事业冒险？”
秦晴闭了嘴。后来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之后便是因为宋元没抢到演唱会门票，童羽买了工作证进后场，给商徵送领带……
那天商徵正式表达，他在追童羽。
秦晴：“这么说我间接成了助攻。你看，宋元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童羽：“罪大于功。我爸妈像是被他下了降头。”
秦晴再次闭嘴。
后来嘛，就是商徵在童羽汇报会上，因为宜曦故意不带材料，童羽遭商氏旗下企业领导的批评。
商徵当场怼了回去，带童羽离开。也就是那天见到奶牛的。
阴差阳错，童羽看到了小时候的发圈。
秦晴：“解气！原来商神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性冷淡。是没碰到对的人啊！听你这么说着，我竟然觉得商徵有点帅。”
童羽：“何止是有点帅！！！简直帅呆了！他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就已经够要人命的了！”
秦晴：“拜托你矜持一点。以后的家庭地位你要不要了？”
童羽：“家庭地位？”
秦晴：“？？？别跟我说你没考虑过结婚。我不信的。他还不认识你前，你就在日思夜想了。”
童羽：“追星的花痴梦和现实能一样吗？！”
秦晴：“哦，原来你还是清醒的。”
童羽：“……”
童羽：“再说。他不认识我前？我开始追星前，他就见过我了。”
秦晴：“什么意思？”
童羽：“小时候我被绑架那次，就是他把我救出去的。不，确切的说是他们商家。他发现的我，打电话给他堂哥……”
童羽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秦晴。
过了好一会，秦晴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原来，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
童羽：“对于命中注定，你不应该这么震惊。你和施晚不也是千丝万缕的缘分。”
秦晴摆了摆手：“那不一样。你和商徵这个，更加唯美。”
童羽：“？？绑架唯美？”
秦晴：“……”
理工科学生交流起来就是这样，什么含蓄婉转，文艺清新，有的只是直来直去和清奇的脑回路。
秦晴：“抛开绑架不说。在你六岁时就救下你，只有他能牵你的手，还有一系列种种机缘巧合，不觉得浪漫？”
这次，童羽点了点头。
秦晴：“所以我说，你们俩是肯定会走到最后的。所以我这才，警告你提前收拾好小迷妹的心态，确保以后的家庭地位。”
童羽不以为然，说话还带着骄傲：“家庭地位不用我费尽心机争取。商徵宠我。”
秦晴：“没想到我也有被喂狗粮的一天。啧啧，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满面春光。”
童羽：“有这么明显？”
秦晴：“嗯，比以前更骚包了。”
童羽：“……”
秦晴还有特别关心的一点：“你俩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的？你怎么给他转正的？”
童羽不会忘记那天。
拿下自己爱豆的日子。初吻。怎么可能忘记。
童羽：“12月4日，我提到，他救了我两次命。一次小时候，一次在香港落水。他就问我，要怎么报答。我说，以身相许啊。”
秦晴脸色都变了，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对准童羽的脸砸去：“你丫的怎么这么不矜持！”
童羽：“爱豆面前谈什么矜持？！我想睡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晴：“这能一样吗？爱豆是爱豆！现在在说你的男朋友！”
童羽：“这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心心念念的商神本神！”
两个人正要拌嘴，童羽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商念。
秦晴：“商念？商家人？”
童羽：“商徵的堂妹。”
秦晴：“童羽你可以啊。已经是半个商家人了。”
童羽：“……”
她接起商念的电话。
商念：“小羽姐姐，你有没有看到哥哥的采访？！”
童羽一直都在跟秦晴聊天，没顾上看手机。
果然，微博推送已经有几十条。
商念：“赶紧去看去看！小羽姐姐，我好激动好激动！我把链接给你，答应我一定要马上看！特别注意五十分开始的地方！”
商念挂了电话，微信抛来一个链接——商徵的采访直播，几分钟前前结束的。
自从商徵变成了自己男朋友，童羽的生活重心从微博转移到微信，从商神最近的行程动态物料，转移到何时何地要跟男朋友约会。
微博上已经炸锅，童羽决定先把一个小时的采访视频看完。
破天荒的，秦晴也凑过来看。
童羽：“你什么时候乐意看商徵了？”
秦晴一直对童羽追星嗤之以鼻：误终身，败桃花。
秦晴：“身份不一样了。现在我这是看妹夫。”
童羽：“……”秦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采访前半段都围绕商徵的音乐展开，秦晴不会像童羽这么专心，边听边刷微博。
秦晴：“你家商徵真的可以。短短一小时采访，直接霸占热搜第一第二。第一，商徵35前生子。第二，商徵疑似已婚。还有在往上窜的，商徵全球巡演，商徵N.10专辑。”
童羽：“第一第二肯定是媒体擅自解读采访内容。往上窜的话题是粉丝在净化。”
秦晴：“……”不愧是追星界的老手。
秦晴一直在微博吃瓜。
粉丝分了好几派，声音最大的当属商徵的老粉，数量最庞大，也最有头脑，他们统一口径在微博刷话题做净化：无论商徵做什么决定，我们脂粉最大的心愿就是爱豆能够幸福快乐。我们只需关注和支持商徵的作品，不应去打扰他的私生活。
还有一批玻璃心的女友粉，多半是年纪轻的小女孩，一片哭天抢地，秦晴都觉得那碎了一地的少女心肉眼可见。
还有强行分析，举例证明商徴不过随口一提的，下面赞成和反对的都不少。不少路人像秦晴这样赶来吃瓜，吃久了忍不住说上几句；还有平日想蹭商徴热度蹭不到，想争商徴风头争不上的几位爱豆家的粉丝，在面对商徴这位大敌时总能和谐地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秦晴瞄到童羽的视频进度条播放至五十分时，关掉手机凑过来。
画面中，商徴一身C家的套装，墨镜，不苟言笑，冰山脸。
秦晴看了一眼满脸放光芒的童羽，纳闷对着这座冰山是怎么花痴起来的。
除了皮肤白点，身材好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似乎也没其他优点。该有的施晚都有，只是缺了商徴的潮流感罢了。
她秦晴也不吃这一挂。不过商徵这气质跟童羽的妖娆性感倒是很配。
主持人：“聊了那么久的音乐，下面来扯一点题外话。这是收集了众多网友留言中票数最高的几条。后台工作人员刚才交给我。若是有不想回答的，我们跳过便是。”
秦晴插嘴：“这主持人求生欲挺强的。”
童羽：“能不强吗。商徴极少直播就是因为几年前在直播中直接起身走人。所以没几家媒体敢。而且，提问越界的，只需一次，就永远进入黑名单，再也接不到采访。”
秦晴不知该说什么。她之前听童羽说过商徴是神一般的存在，娱乐圈的王者，不是他混娱乐圈，而是娱乐圈围着他转。现在看来，或许不是粉丝因为厚重的滤镜在那夸大其词。
商徴没半点反应。丝毫不捧场。
主持人尴尬地清了清嗓，鼓起勇气打开提问纸，看到问题后，怯生生瞟了眼商徴：“第一个问题，票数最高的。请问今年满三十周岁的商神是否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主持人的紧张很明显，手里的纸被她攥得皱起来。
戴着墨镜的商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大家都做好了他时刻会起身离开的心理准备。
出道以来一直干干净净零绯闻，从不允许媒体谈论除音乐以外的事情。
没想到，商徴神色正常的回答了！
商徴：“三十五岁前，结婚生子。”
主持人：“看来商神对人生有着很清晰的规划呢。的确，事业已经达到巅峰，在事业更进一步的同时，也该考虑家庭。”
秦晴：“这主持人情商挺高。”
童羽得意又骄傲：“那可不。水平低的拿不到商徴的采访。”
秦晴心里碎碎念：她有夸商徴吗？
主持人还挺识趣，后面问了关于商徴对乐器的偏好和之后专辑、演唱会的问题
完了之后，秦晴和童羽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半晌，秦晴终于开口：“羽宝，你说，商徴这是不是在隔空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