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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婚姻(二)

忻妩的故事 淡如水醇如酒 3015 2024-07-06 16:20

  忻妩在工作上的勤勉聪慧很快赢得了分管领导的赏识,因为身份不同忻妩会小心保持距离,一把年纪了忻妩也没想过和谁成为朋友,也是这种淡淡的态度却深得这位领导的喜欢。有一次好多人在一起吃饭,这位领导随口说想给太太买部新车,自己开家里的旧车,问问一起吃饭的女士有啥好建议。忻妩想了片刻就开玩笑说:男人如车,看女人挑车就能明白她喜欢啥样的男人,比如喜欢路虎或沃尔沃的女人比较痴迷冷酷厚重的男人,虽然往往会被对方伤的疤痕累累也依旧含泪喜欢着,就像萧红喜欢肖军。有些小姑娘呢喜欢保时捷,绝对是外貌协会的,喜欢拉风前卫的帅锅,就好比迷恋好声音决赛里的余枫,虽然帅气不能当钱花,但就是迷恋没有缘由。喜欢宝马奔驰的女人大多崇拜英雄,绝对是权势控,一旦习惯了仰视就会把自己低到尘埃。大多数女人喜欢大众和本田系列的,该是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南方女子喜欢大众,性价比较高又低调不张扬,北方女子多喜欢本田系列,功能齐全又有面子,总之都选择经济适用男。如果男人想买车又拿不定主意,不妨让爱人挑选,她挑车如挑人,那你就能判断自己是哪一款了,有胆量试试么?在场的一桌人都哈哈大笑,这位领导却对忻妩多了好奇的神色,他很喜欢和忻妩聊天,有不错的出差的机会他也会留给忻妩。有次他很随意的问忻妩:大家对你评价都很高,可为啥你前任分管领导居然没有提拔你?忻妩就笑着说可能是等我有所表示吧!领导立刻了然道果然如此,其实这样也很好,你活得如此洒脱通透。忻妩也没想到不久之后这位领导也辞职下海,忻妩笑着说:领导你才是真的潇洒。

  领导成了一家民企的副总后,他们居然真的成了朋友,他们会在企业会所里品茶聊天,男人每次都会给忻妩要杯香醇的咖啡,忻妩每次都要放好多方糖,男人喜欢微笑着和忻妩谈天说地,他喜欢听忻妩说些单位的趣事,每次忻妩妙语连珠评论官场上的那些奇葩事,他都说离开官场实在是感觉太无趣了,可是被你那么一说倒是有点意思。他们很少聊到关于各自婚姻家庭的事,只有一次忻妩和许四毛因为小事有了争执,忻妩就说职场上的明争暗斗总好过自家人之间的无情伤害,江湖上愿赌服输,可是家庭里2个人的战争中善的一方总会被另一方伤到满目疮痍。男人盯着忻妩看了一会说:聪慧如你应该懂得不要让自己活得憋屈,找出对方执意要冒犯你或是让你感觉到憋屈不快的源头然后反击或者远离,记住无能是谁都不可以委屈了你。忻妩奇怪男人为啥和她说出这些话,但还是感激的点点头嘴里应着“哦”,心里却记住了他的话。

  忻妩不知道的是,这个大忻妩1岁的男人,当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市府大院的市府办时就注意到那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女孩,最让他好奇的是那女孩又大又黑的眼睛里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哪怕是她微笑的时候。他打听到了女孩的名字也大概知道了女孩的家世,他对那个叫忻妩的女孩更加好奇,可还没等他找机会认识忻妩时,就被派到县里去挂职锻炼,2年后他被提拔回到机关,忻妩去了乡下东山村“路教”,没等到忻妩返回他又被派往外地任职,后来他接受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介绍的女子,很快就与那女子结婚生娃。外地回来后在市里的几家部门辗转任职,兜兜转转最后成了忻妩的分管领导,可忻妩对他并无印象。等他认识了忻妩,并和忻妩成了朋友,他依然好奇过去了那么多年,忻妩总是微笑的脸上那双通透的眼里依然带着那抹隐隐若现的忧伤。他与忻妩的陈姐夫是旧识,也隐约知道一点忻妩并不如意的婚姻,他除了鼓励忻妩变得更坚强而外,对忻妩总有些莫名的心疼。

  忻妩越来越明显的倔强冷静与自信让许诺爸强烈感受到不安,他对逐渐快要从手中滑落的婚姻一筹莫展。他试图通过与忻妩的争吵引起忻妩的关注。他想起结婚时忻妩总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注视着他的脸色,想起他们结婚的头几年忻妩总是默默为他买来各种礼物刻意讨好他的表情,想起很多年前忻妩总是给晚归的他留着灯,坐在床上等候,想起忻妩大着肚子半夜三更去他与朋友喝酒的小店接他回家。而眼前的忻妩却对他如同路人完全熟视无睹,既不关心他更不讨好他,甚至害怕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他想起他们有10年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更没有夫妻间的亲密触碰,他对忻妩也完全陌生了。对许四毛来说婚外游戏只是男人的调味品,没有这玩意,男人会觉得婚姻的乏味,多了又会难以招架,所以他决定回归家庭。虽然他对忻妩从来就没有过爱意,可是这个婚姻在他意识到可能就要失去时,他才发现他舍不得放手。他对忻妩的愤怒渐渐演变成了对婚姻的执着。他尝试着做出点努力来挽留忻妩渐行渐远的脚步。可是这么多年他并不知道如何来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友善。

  忻妩妈脑子还没完全混沌时问过忻妩:小许是你自己挑选的吧?所以好还是不好都不能怨别人只能自己担着。

  忻妩立刻说:小许是我选的,子安的老婆是你选的,所以我后悔了就要自己担着,那子安后悔了您能替他担着?

  忻妩妈辩解道:子安老婆是我选的,但是结婚是他自己定的,所以他后悔也不干我事。

  忻妩说:小许当初是我自己选的,您也是我爸自己选的,我和老妈的婚姻的都是自己选的,可是我爸娶你的时候爱你坚定不移,而我只有婚姻。我们的结局似乎都不咋样。

  忻妩妈说:我看小许也没什么不好吧?既然是你自己选的,你就不该始乱终弃?就像你爸当初也说会爱我一生一世,可是最终我在他的眼里就只剩下厌倦。

  忻妩就笑道: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您和小许才是一路人,我和我爸的眼光才是一样的差劲。忻妩妈一脸的怒意看着她。

  忻妩妈帮着小许说话也是有原因的。忻妩结婚后忻妩妈一直都看不起许四毛,直到忻妩爸去世后,忻妩妈喜欢来忻妩家,只有小许对她尊重客气,这是她在子欢和子安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她对生活的要求很低,小许经常从食堂打来的饭菜都让她非常满意。只有忻妩看见饭菜不对胃口就吃得很少,甚至不吃。小许就和忻妩妈抱怨说忻妩宁可去吃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垃圾食品也不愿吃家里的粗茶淡饭。忻妩妈就解释说忻妩嘴巴刁,都是被她爸爸惯的。小许又说忻妩花钱大手大脚,忻妩妈说也是被她爸惯出来的毛病,她问小许你干嘛不管管她?小许说我可管不了,忻妩从来都不听我的,也看不起我。所以有了忻妩妈对忻妩的质问。忻妩就和她说:我花自己的钱干嘛要别人指手画脚,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帮着别人说话。忻妩妈每次都说妩妹儿你和你爸一样的臭毛病一样的臭脾气。忻妩回答:很荣幸您给我那么高的评价。

  也许是忻妩妈的提醒,忻妩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婚姻。她记住那个男人的告诫:“找出对方执意要冒犯你或是让你感觉到憋屈不快的源头然后反击或者远离”可是她能想到的许四毛所有的不堪在结婚后不久都早已呈现,包括他对感情的不忠、糟糕的生活恶习,冷漠的情感,恶俗的三观,这些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她很多年来还是卑微的讨取他的欢心,维持着表面和睦的婚姻,甚至很长时间都假装喜欢并不合她胃口的烹饪技术。却原来是不想复制父母的爱情悲剧,却原来是渴求着那份相濡以沫的爱情,到头来能感动和受伤的只是自己爱上爱情的那颗不甘的心。她和她的精神挚友叹息:原来那么多年来我爱上的,忍辱负重追求的只是自以为是的爱情!天空大笑着回复: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所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都不是用委曲求全换来的。忻妩一下就释然了,她放下了心中对爱情的执着也就放下了多年的委屈。既然没有了爱情,那就把2个人的战争过成一个人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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