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妩用极其危险的自残方式结束了和华警官的来往,在洪亚家养了几天伤,在洪亚家她见到了来告别要去省城闯世界的Mr 潘公子,他把自己用了多年的小提琴送给洪亚做纪念,也给忻妩送了礼物,是一把漂亮的吉他,估计洪亚把忻妩受伤的真相告诉了他,他看着忻妩惨白的脸说:傻姑娘,任何时候都记得要保护好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潘公子只是和洪亚暧昧了一些日子,还没等洪亚有所表示就华丽转身不留下半点迟疑,洪亚也瞬间变了颜色,黯然低头。不久就听说潘公子成了省国旅老大的乘龙快婿,洪亚的恋爱酝酿了半天还没开场就草草结束,洪亚落入孤寂,她向忻妩抱怨世上的男人都花心,忻妩却说子安从不花心。忻妩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洪亚妈妈的心,她灵光一现就有了主意。
那年岁末,忻妩一家人正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洪亚妈只身上门为洪亚提亲,忻妩有些吃惊本想说这二人不太搭,可是看见父母满脸的微笑呈现满意的神情只好闭嘴,她悄悄拽了拽子安的衣角给他使眼色,想让他拒绝,可是子安却会错了意以为忻妩让他答应,于是说那就听爸妈的意见。忻妩脸一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她其实很想把自己初中同学中唯一的朋友阿陆介绍给子安,阿陆才高八斗,秀外慧中,虽然家庭比较清贫,可是外貌气质都卓尔不群,现在被自己闺蜜妈插了队,忻妩有些懊恼。
洪亚妈迅速和忻妩爸妈摆明了态度,还说这是洪亚爸生前的愿望,一个已故之人的夙愿,全家人都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忻妩只好暗自叹息,不再多说。等洪亚妈离去,忻妩冲着子安嚷嚷:现在你有了女朋友,你好好对人家吧,别到时候你把她得罪了,害我10多年的朋友也没了!子安说道:你直接提出反对我就不答应了呀。忻妩妈听了却说:妩妹儿凭什么反对,她有资格反对么?洪亚和你作朋友都算是抬举你了。忻妩于是冲子安翻个白眼去了自己房间。
子安和洪亚成了男女朋友,却给忻妩带来困扰。子安单位食堂每周都有自制的蛋糕麻花之类的点心,原先子安都会买来给忻妩解馋,可后来忻妩妈一看见点心盒就对子安说你给洪亚送去吧。原先忻妩总是会约洪亚经常看电影,后来忻妩妈一看忻妩要去看电影就说:让子安和洪亚一起看电影吧,妩妹儿就别凑热闹了,后来发展到家里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忻妩妈首先会考虑到洪亚,洪亚成了王家的公主,忻妩却成了外人。子安也觉得别扭,每周会按双方家长的要求陪洪亚看一次电影,吃一次饭,逛一次街,他不像是谈恋爱,倒像是把洪亚当成了客户,满足客户的要求是他应尽的义务,忻妩总会忍不住心疼子安,可是又对洪亚生出愧疚。
第二年夏天,洪亚妈妈患子宫肌瘤住院做子宫切除手术,偏巧洪亚面临电大毕业考试,忻妩为了洪亚能考试过关,每晚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洪亚,子安负责辅导洪亚功课,忻妩夜夜陪护在洪亚妈病床前,为洪亚妈端屎端尿擦澡洗衣,洪亚妈流着眼泪说:妩妹儿你可能对亲妈也没这样伺候过,阿姨这辈子都欠你一份人情。忻妩这时候想到,再强势彪悍的母亲也有生病衰老的一天,也需要有人伺候的时候,那么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会有需要她伺候的一天呢?忻妩不厚道的期望那一天早点到来,也让母亲也有感觉亏欠她的一天。可是很快忻妩又为自己的不厚道生出自责,她觉得自己太不善良了。
在洪亚妈出院没多久,市政府的1号办公大楼要重建,局机关都搬到离机关大院200米处的军分区招待所的临时办公楼,忻妩和洪亚在一楼的同一间办公室。有一天在招待所的食堂午餐时,洪亚认识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和她的爸爸。那天小女孩一眼就看中了洪亚旁边的座位,她怯生生的爬上椅子坐在了洪亚旁边,2只大眼睛一直看着洪亚,旁边就有人打趣道:洪亚这小妞长得和你可真像,不会是你女儿吧?几桌人都看过来,果然一致认为的确很像,只是小姑娘更加白嫩。洪亚就问:小姑娘你叫什么?你家大人呢?小姑娘回答李玉儿,爸爸在打饭呢。不一会女孩的爸爸就过来和洪亚忻妩坐在了一桌,一张四方桌洪亚、忻妩、玉儿、玉儿爸一人坐一边围成了一圈,玉儿爸极高极瘦麻杆一般,板寸头40岁上下,身上的短袖衬衣似乎飘荡在身上,胳膊上看不出肌肉,骨头的关节都突兀在各自的部位,忻妩悄悄打量了一下有了评判:“尖嘴猴腮一定小肚鸡肠”。忻妩打量几眼桌对面的玉儿,果然长得不像爹,红润的圆脸、细眉大眼、高挺鼻梁和洪亚真有些神似,于是笑笑低头吃饭。左手边的玉儿爸一坐下就似被桌对面的洪亚吸引,神愣了一会,低声嘀咕“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在半天。”洪亚没听懂,迷惑着看了一眼忻妩。忻妩就说这位大叔的意思是张生看见崔莺莺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不着四六,人家是夸你漂亮呢,快谢谢大叔吧。洪亚脸一红却对那“麻秆”说,妩妹儿说话口无遮拦你别介意。“麻杆”这才看了一眼忻妩说:“小姑娘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看了《西厢记》,这本书好像曾经被当作黄色书被禁过”。忻妩满不在乎的说:管它禁不禁,张生和崔莺莺都不是好货色,红娘也就是个拉皮条的东西。说完匆匆巴拉完手里的饭菜,起身离去。她实在觉得和“麻秆”一桌吃饭很倒胃口。
很快忻妩就发现那个叫玉儿的小姑娘时不时来找洪亚阿姨,那个“麻杆”爸爸会以找女儿为由来找洪亚搭讪。洪亚告诉忻妩,玉儿爸爸从鄂中南大山里的军工企业调来S时的一家科研所没几天,单位还没房子就住招待所里的客房,招待所以门厅和楼梯为界,客房在住宿大楼的东侧,办公室在大楼的西侧,玉儿妈妈还没调过来,据说正在想办法办调动手续,爸爸一个人照顾玉儿有些不便,所以有时会请洪亚在非工作时间过去帮忙。
洪亚那段日子上班早到下班晚走,时常带着玉儿出去吃饭玩耍或看电影吃冷饮,有时远远望去三个人像极了一家三口。忻妩婉言劝阻,可是洪亚似乎一肚子憋屈的说:子安陪我去看电影吃冷饮逛公园像是履行任务,根本不走心,玉儿爸爸说好女人只是架钢琴,男人是演奏家,曲子好听不好听是看演奏家的水平。
忻妩大怒道:这是啥屁话,那位演奏家有没告诉你,我们国家法律规定,一个演奏家一次只能拥有一架钢琴,孩子就是演奏的曲子,曲子好不好当然不只是看演奏家,你把钢琴砸了试试,他能弹奏出个屁!
洪亚再次和忻妩解释:我也是看玉儿可怜,在帮忙想办法早日把玉儿妈调过来,让他们一家三口早日团聚。
忻妩于是说你想干嘛是你的自由,但别失了分寸。
周末,忻妩照例去看望刚刚从乡下老家休养回来的洪亚妈,洪亚妈却说:我看阿亚三天两头往你家跑,看来阿亚和子安关系越来越好了。
忻妩差点想说子安一直在省里培训3个月刚结束呢,可是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她出了洪家骑车跑到单位,果然看到洪亚的自行车在车棚里,敲开玉儿爸客房的门,看见洪亚陪着小姑娘睡午觉,玉儿爸坐在床边喝可乐。忻妩直视着洪亚的眼说,子安回家了,你要找他么?
洪亚躲避着忻妩的眼,起身拿起包先出了门,忻妩盯着“麻秆”的眼说:等你女儿长大了一定记着告诉她,别和已婚男人走得太近,除非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说完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