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说眼前的蔡靖川和文婉所熟知的哪位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年龄、气质上的差别。她认识的那个人是未来秦知南的丈夫,曾是国家特种兵部队的一员,后转业开了一家非传统意义上的武馆,同时开设了体能、技巧与策略项目,从中发掘和定向培养人才,有点像为社会输送人才的学校,只不过学员大多以收养的孤儿为主,这大概也是和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有关吧。
秦知南和他结婚后,她俩和蔡宁宁一起聚会时有提过到过蔡靖川的童年。蔡靖川即将出生时,传来他爸死在战场上的消息,他妈一个刺激就要生了,但是他妈是个没有主见,性格懦弱的农村妇女,失了丈夫就一下子失了主心骨,愣是不敢生了,但娃都要出来了那可能说不生就不生的,两相折腾之下,难产着生下他,他妈郁郁寡欢,月子都没坐完就去了。
这个闭塞的小村子没多久就传出了他克亲的传闻,又加上村人都不富裕,村里没人敢收养他。
幸好蔡宁宁的爷爷蔡大山是村里的村长,又是他爷爷,就把这孩子揽过来自己养了。
也幸亏蔡大山早年家里还是个小地主,被送去外面读过一阵子书,又是个厚道人,不信什么克亲的说法,而且这孩子顺顺利利养了五年也没出过特别的岔子,最后倒也被留在了村里。
只是村里也没人瞒着他这些事,蔡宁宁她妈生她前家里又开始不断地出岔子,早熟的蔡靖川便一声不吭搬回了他原来的家一个人住。
村人大多还是淳朴的,见他这么识趣,也不往人前凑,边让他吃着百家饭长大了,直到年岁一到,就收拾行李出去参军了,直到小有成就后才回来过一次。后来就是转业后回来拉拔村人了。
文婉估摸着想,他当兵后回来的唯一一次应该是现在吧,没想到阿南和蔡靖川的缘分原来这么早就有了,但当年也没听阿南提过这件事,难道是自己回来造成了蝴蝶效应?
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主要是她这个疑惑现在也没人能给她解答,况且她还被面前三个人注视着要答案呢,总不能跟他们说我知道你们以后会是一对儿?
“呵呵……那个,之前听宁宁提过你。”这话倒也没说错,虽然蔡靖川是秦知南的丈夫,但他这个锯嘴葫芦,秦知南想要多了解他,还是特意找的蔡宁宁了解了很多他的事。而且现在蔡宁宁不在场,就先让她背了这个锅吧,嘿嘿。
秦知南琢磨着,蔡宁宁和蔡靖川是堂兄妹,蔡宁宁和文婉又是一个专业的,两人相处的时间是比较多的,她没听过可能是她们俩一起的时候提到过的吧,便也没有多想了。
反倒是蔡靖川,虽然现在的他比起以后的他还有点稚嫩,但军人的直觉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由于没有直接的线索,他也不会主动去戳穿她,就自己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去自己家。
入夜的山里有些凉,但文婉现在有点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只是鉴于她八卦的两个主人公现在还啥事儿没有,只能逼着自己和秦知南聊些有的没的。
黄粱手里的两个行李箱已经被前面带路的蔡靖川拎了一个走,空出一只手的他摸了摸文婉有些凉的手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拿件外套裹一下?”
文婉现在心头正火热,哪还能感受得到冷,反倒摇摇头,兴致勃勃地感叹道:“这里还真是安静啊,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身处其中能让人心都静下来。”
秦知南结果她的话:“所以我本来是来散心找灵感的,现在反而静得感觉要出尘了。”
“对了,你来了这么几天有画好的吗?”
“有呀,我自己感觉还不错,明天给你看看。”
说着,瞅了瞅跟在文婉另一边的黄粱,手肘碰碰文婉,给她暗示:“你们……”
文婉倒也不含蓄,抽出被秦知南抱住的手臂,立马给她表演了一个“重色轻友”,转头和黄粱空着的那只手十指紧扣,还抬起来给她看:“咳咳,我们现在是这种关系了,回去后请你们一起吃饭。”
山里的月光好像要比城里的亮,姣白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看着黄粱脸上的纵容,再看自己好友一脸尾巴翘上天的得意,顿时感觉到了一盆满满的狗粮扑面而来,搓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果断抛下她去追走在前面的人,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手里的油灯留给他们。
几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蔡靖川家,他给他们指了房间,又简单做了些交代就要把秦知南送回村长家。蔡宁宁知道秦知南要去自己村后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她同学,蔡大山便把人安排在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由于昨天确实累着了,两人简单收拾过后,等到蔡靖川这个主人回来就睡下了,一夜无梦睡到了日上三竿,要不是秦知南过来喊她,她怕是能直接睡到午饭点。
在别人家里还睡到这么晚,文婉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起床后发现早饭是蔡靖川做的,而他和黄粱都已经吃过了。蔡靖川出去了,黄粱倒是还在,但因为知道她赖床的毛病,又觉得昨天有点累就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眼看时间差不多,刚想去叫人的时候秦知南就来了。
吃过早饭,两人在秦知南的带领下先去拜访了村长,打过招呼后文婉被秦知南带着去看她的画,而黄粱则留在堂屋和老人聊天。
蔡大山“啪嗒啪嗒”瞅着旱烟,深吸一口后惬意地眯起眼睛,看着屋里留下的这个小辈似是有些不自在,便主动开了口:“小娃儿是我们宁宁的同学?”
“准确来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但我女朋友和她是一个班的,我们也都认识,算是朋友。”
“哎,没想到这丫头让你们过来玩,自己却不晓得回来。来我们这的路很难走吧?”
“您孙女是考研成功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学校学习,等她读完研就是个硕士了,您老就有福了。”黄粱对蔡宁宁的了解不算多,只能宽慰老人家,接着便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村长,现在时代发展地这么好,您村子怎么没修一条通到镇上的路?修了路村民外出务工也方便不是。”
说道这个话题,蔡大山的语气有点激动又有点无奈:“我们肯定想修啊!但我们穷啊,报到了镇上,镇上也一直没给我们一个章程,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还没修。”
说着,叹了口气又说:“村子里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回家的路不方便,出去了,回来的就越来越少咯。现在村子里就快只剩我们这些腿脚不利索的老头老太太了。”
“他们出去挣了钱没想把你们接出去吗?”
“我们都是没文化的,外面什么都贵,哪个能挣那么多钱哦,最多也就把孩子接出去,让孩子能上个好学校。”
“我们来的时候镇上的发展好像还行的样子,怎么咱们村都没几家有个像样的房子?镇上领导都没来考察过吗?”
蔡大山听了直摆手:“别提了,这么些年镇上就派人来过一次。我们村在这大山的最里面,路不好修,做什么都难,谁还愿意来这第二次。”
黄粱思忖着,不知道是各级领导不作为,还是这块地界真的太偏了难以规划,按理说这里风景这么好,开发个农家乐、旅游景区,后期也应该能回本的。不过他也就这么一想,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目前还不是很懂,但为了他以后的发展,回头问问看他爸倒是可以。
正琢磨着,刚刚去看画的俩姑娘出来了,秦知南轻柔开口,对蔡大山说:“宁宁爷爷,打扰您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去了,您看您有没有什么要给宁宁带的,您准备一下,我们给您捎上。”
把烟杆儿在桌上轻轻磕了几下,蔡大山不在意地开口:“我说你们城里就是讲礼貌,打扰什么呀,我们村多久没有年轻娃儿的声音了,你们能来玩我们都很欢迎的。下次可以和宁宁一起回来啊。”
“那一定的,在这儿呆了几天我感觉自己都精神了不少。下回我们和宁宁一起再来,您可别嫌弃就成。”
“哈哈,可以可以,哪会嫌弃。那你们明儿个走今天还要出去逛逛吗?都看你一直呆在山上没去过别处,穿过村尾那的竹林,那后面风景倒也不错,你们可以去看看。”
“好呀,我们这会儿去您推荐的地方采采风,就先不打扰您了。”
“去吧去吧,可别过了饭点儿昂。”
三人和蔡大山别过,结伴往竹林后走去。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他们就已经回到了深市机场。
三人在机场门口说好等着文婉和黄粱的电话请吃饭就分开了,秦知南带着蔡大山给蔡宁宁带的一些东西先去学校,文婉和黄粱则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