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到中午分开前约好的地点,黄粱早已等在那里,远远看到那样一个清俊少年,文婉突然为这一世自己的勇敢感到庆幸——那是属于我的少年。
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原本是想做个背后偷袭,但她低估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和黄粱的敏感度,还没完全走近时,原本还低头刷手机的人就已经回头,准确无误地看到了她:“或许下次你可以收敛一下脚步声。”
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文婉大大方方走上前,豪气地一昂首:“走吧,今天就让未来的富婆带你去搓一顿好的。”走过他身边,还抛给他一个挑逗的wink。
黄·小白脸·梁配合着她的表演,乖巧跟上,问:“金主今天去谈的合作看来很顺利咯?”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谈的。”文婉丝毫没有厚脸皮的自觉,大言不惭道。在前面带着走了几步,看着旁边路过的小情侣,感觉到一丝不对,忙停下脚步向后转,紧跟在身后的人差点与她撞上。
“怎么了?”黄粱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文婉没有直接回他,反而伸出一只手盯着他。
伸到眼前的手,手指细长,但和他的手比起来又显得瘦小。反应了一瞬,突然明白过来,黄粱拉下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上前一步与她并肩,带着她继续向前走。两人融入人群,成为其中一对甜腻温馨的小情侣。
都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今天又快结束了。
在某“富婆”的带领下于路边大排档走了一遭,人还美其名曰“接地气”,就直接把大餐的档次一降再降,直到两人坐在马路牙子边,吃着最简单的小炒菜,吧咂着小青啤。
此时回到文婉家的楼下时间还比较早,,这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心照不宣地找了一个背光的休息椅坐下,互相依偎在一起。
文婉依偎着他,被夜风吹过的脑子有点酒精上头,看着阴影下那张再熟悉不过,但依然帅气勾人的侧脸,心神有些恍惚,行动快于脑子就凑了上去,在黄粱嘴角落下一枚轻吻,又极其自然地把头靠在他肩上,自然到仿佛她刚才没有做过什么撩动人心的动作。
黄粱喉结上下滚动,抽出原本被搂住的手臂,直接把人拥在怀里,声音低沉地对她说:“想搬出来一起住吗?”
“同居?”文婉惊讶地抬起头看他。
黄粱看似镇定地点点头,也直视着她的眼睛,最大限度地展示着自己的真诚。
惊讶过后,文婉对他的提议有些蠢蠢欲动,她也希望每晚两个人能面对面说声晚安,再给对方一个晚安吻;早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他;两人都在家的时候能一起做饭一起吃……
很多很多,她都想和他一起慢慢体验。
“但我们的父母,还有房子……”文婉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让双方父母坐下来聊一聊,给我们的关系过个明路。”黄粱有条不紊地开口,其实在他们在一起后,他就开始设想两个人未来的生活,原本的预谋是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渐渐融入到她的生活中,但现在,他只想抓住两个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口吻略带一丝引诱的意味:“我们两家那么熟,相信他们对我们的关系会是乐见其成的。至于房子,我们可以一起租,想要什么样的随你挑,我的存款还买不起房,但租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看到她脸上越来越松动的表情,把她的纠结看在眼里,黄粱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他单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灼热的嘴唇印上她的。
文婉刚想咬咬牙答应下来,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阖上的眼睛睫毛微颤,她的脑子瞬间停止工作似的,只有唇上火热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已经宕机的她好像想说些什么,嘴巴刚打开一条缝......
心跳好快!
文婉有些无措地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攀在他胸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全凭本能地开始回应他。
黄粱感受到她的主动,原本闭上的眼睛略微分开,眼底倒映出眼前的小脸,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满足。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一点距离,额头抵着额头,文婉有些小喘。神思渐渐回笼之后,黑暗中两人都没敢直视对方,文婉的脸逐渐羞红,而黄粱的耳尖红得似要滴血。
“咳,我……”黄粱刚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会儿的气氛,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语调中带着几分惊讶,又带着几分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文婉顿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乖乖巧巧地看向向他们走来的父亲,心底一阵哀嚎:“什么眼神这么好使,在黑处都能发现我们。”
黄粱随之站起,原本亲吻的紧张奇迹般地被当下的场景给抚平了,冷静地对上气势汹汹的文永丰,心底还有意思小雀跃: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你们……”
“文叔,我和文婉交往了。”不等文永丰开口,黄粱直接投下一颗炸弹,炸掉了文永丰心里最后一丝庆幸,说完,肯定似的牵住文婉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旁。
眼睁睁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这么嚣张的小子,文永丰不可置信地嘴开开合合,愣是没说出一个字。他之前有多喜欢这个老邻居家的孩子,现在就有多想揍他,他文永丰精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是这么好拱的吗!
文家客厅——
一边的沙发坐了老实乖巧的文婉和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黄粱。刚刚上楼的时候他就偷偷给自家老妈发了求助信息,相信为了文婉这个儿媳妇,她会很乐意帮忙搞定文家父母的。
另一边的沙发只坐着一个气呼呼的文永丰,李素芹笑眯眯地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放到茶几上推向黄粱那边,一只手拍在了文永丰的腿上,示意他收敛一点:“吃水果吃水果,都是今天刚买的。小梁啊,你和我们婉婉在一起多久了?”
“谢谢阿姨。我和文婉是前不久才确定关系的,但我喜欢她很多年了。”说着,转头看了文婉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文婉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听到他说喜欢文婉很多年了,又看到他们的互动,文永丰心头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好你个小子,还喜欢很多年了,你……”
“别上火!”话还没说完,又被李素芹给拦住了。她和文永丰相反,听到黄粱的回答,她反而心里乐开了花。
“我把你画成花,未开的一朵花……”茶几上,文永丰的手机响起,四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手机屏幕上,是“老黄”的电话。
一时间四个人心思各异,黄粱心下更稳了一分,文永丰则是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机向阳台走去。
“呵呵,先不管他,我们继续。”李素芹对这个邻居家的小孩儿本来就很喜欢,现在他成了自家女儿的男朋友,带了有色滤镜的她,对他知根知底的情况下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今晚,文婉就扮演着一个安静漂亮的洋娃娃坐在一边,面对父母的盘问,全权交给黄粱应付,但紧紧拉着他的手哪怕在父母面前也没放开,又很坚定地表达了自己和他一样的立场。
“阿姨,我们谈恋爱是认真的,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我已经在准备考公务员了,也是以我爸为目标去规划我工作的。我向您保证,我会尽自己所能去给文婉更好的生活。”
“我相信你,你也算是我看着长的的了,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优秀的孩子。你和文婉在一起,阿姨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唯一希望的,也就是你能一直对文婉好。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我啊,就没什么要求了。”
“我会的,毕竟文婉也是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人,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黄粱不避不闪地看着李素芹和打完电话回来的文永丰,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
“哼,说得好听。”文永丰还是有点气不过,但从语气听得出,他已经缓和了些许,黄粱知道,是她妈给力了。
似是不愿多说,文永丰对黄粱挥手:“行了,赶紧回去吧你,你爸说这周末我们两家找个地方再聊聊,你现在就别在这碍眼了。”
听着这话,黄粱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把人给逼急了,也就规规矩矩起身,松开文婉的手,先是轻声对她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再走到门口,换好鞋之后又冲着俩老说自己先回去了。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一晚的文婉这下也没人在前面挡着了,心虚的她直接和父母打招呼:“那个……爸,妈,我先上去洗漱了。”
说着,一溜烟冲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