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栩惊慌失措,护住脸不让水流入自己的眼睛鼻子。
赵星洛放开花洒走过来,拿开她的手,非要踩着她的痛点道:“你连我是谁都不敢和他说不是吗?宁栩。”
“那你敢和别人说我是你前女友吗?你还和我住在一起,睡一张床!”宁栩不甘心地看着他,目光狠绝。
“当然,知道又怎样?”赵星洛耸耸肩,“这本来就是我啊。”
浴室暖黄色的灯光映在脸上,宁栩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同寒冬已至,冻入冰窟。
宁栩笑得比哭还难看,在赵星洛面前,更加不堪一击。
她喃喃问:“是啊,原来你也清楚的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没有心吗?不能换个人欺负吗?我不过对你求而不得。
就算看着我在泥沼挣扎,还冷笑着反过来把我往更深处按。
宁栩痛苦地咬着唇,艰难地哭声把哭声吞咽着,“赵星洛,我有什么错?”
“你要我怎样啊?!”恨恨给了赵星洛一巴掌,宁栩估计着自己肩上的牙印,对着赵星洛相同的位置一口咬下去,狰狞见血。
在面对他的时候,看见他无所谓的表情的时候,宁栩又一次没忍住发疯。
赵星洛还偏着头,舌头顶顶被她扇的那边嘴袋,火辣辣疼。
“我要你啊。”
趁她俯身,赵星洛更好地除去她仅剩的衣物,待她嘴角混着自己的血松口时,掐着她的下巴面向镜子。
本来分开多时还可以坚定下去的决心,原来只需要赵星洛的几句话就能土崩瓦解,赵星洛说得没错,她虚伪极了。
不敢告诉沈寒他们什么关系,犹豫着要走向沈寒的时候,心里还向着赵星洛。
“你在想什么?”赵星洛抽空松开她的唇问她,目光游离在脸侧。
宁栩讥笑,“在想男朋友啊,呃……”
“想,啊——”宁栩分不清为什么哭,却不想就此屈服,“想!我想他!我就是在想他!赵星洛,我恨不得你就是他。”
惹怒赵星洛没什么好下场,宁栩腿后侧被洗漱台的棱刮得脱皮流血,疼得眼睛直冒泪花。
“你不喜欢我吗?”赵星洛埋在她的颈窝,亲昵柔情。
“那你为什么不爱我?!”
吻吻她的唇角,赵星洛叹气道:“你不是知道吗?”
“是吗?你也没告诉过我啊。”
没告诉我你已经放弃了我的时候,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原地,你已经向前走出去好远。
他当然不是对宁栩完全没有感情,可惜的是没有维持多久。就像玫瑰,就算放在有药水的花瓶里养着,也总有枯萎凋谢的那一天。
在宁栩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晕过去之际,她勉勉强强能抱住赵星洛,乞求,“赵星洛,你现在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了?我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赵星洛,你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求你了……”
“我就是,爱你……”
赵星洛听她说着,帮她抹去眼泪,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回答。
“装模做样也不会吗?”就算不像,我也会觉得你应该有那么一丁点,还喜欢我。
赵星洛:“宁栩,我说一直都喜欢你,你信吗?”
“信啊。”宁栩笑起来,凄厉且疯狂着:“信你只是想和我上床。”
我不知道自己在你这儿犯了什么错,就已经这样罪无可恕了。
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消失殆尽的感情……最后竟然只剩下以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这样可悲的关系。
宁栩从白天睡到晚上,高烧不止。
一直在说着梦话,浑浑噩噩,梦魇一般缠住她,呼吸不畅。
脆弱得像是清晨叶片上的水珠,要是风一吹,抖落泥土里,来不及躲避就被初升的太阳和刚过的风带走晶莹的生命。
她在梦里呓语,似乎在把自己熟悉的事物全部梦一遍,但不该全是痛苦的啊,就连喊爸爸妈妈也眼角淌着泪水。
赵星洛以为她是累的,想把她喊起来吃了再睡,却发现她浑身发烫。
“宁栩?宁栩你醒醒,宁栩?”赵星洛晃了晃她,发现她半点没有转醒的迹象。
甚至是深陷噩梦之中,额上冒着冷汗,极其不安稳。
赵星洛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钳住用力掐,似乎要将指甲也嵌进他的血肉里。
全然不觉疼痛的赵星洛摸摸她的额头,拧着眉道:“宁栩?我带你去医院。”
听到他低声呢喃,宁栩松开他的手,转而揪住他的衣襟,小声呜咽,眉头紧皱,眼泪流了满面。
赵星洛揽人入怀,轻抚她的后背,“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动作轻柔耐心。也没有人提醒一下他,眼睛里的和心里的,叫做心疼。
医院值班的是个和他们父母年纪差不多的医生,赵星洛抱着宁栩进去时她正在看报纸,桌面上的保温杯打开着,冒着腾腾热气。
看见他们来,医生立刻戴正眼镜询问:“这是怎么了?”
赵星洛:“发烧。”
医生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温度很高。
赵星洛扭过脸,要不是个女医生,他……算了治病要紧,轮不到他挑三拣四。
边给宁栩量体温边问:“烧多久了?”
“午后到现在。”
他估计的。
医生拉开一些宁栩的衣服,手指顿了一下,恢复如常。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没什么人,值班的护士都少走动,医生看看赵星洛,又看看被他抱在怀里的宁栩,若有所思点点头。
赵星洛想了想,“医生,她身上有伤口和发烧有没有关系啊?”
“什么伤口?”
他把宁栩的长裙撩到膝盖上去一些的地方,医生着急,“再往上一点啊,我也是女的你还怕我对你媳妇儿有非分之想吗?”
“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