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茵知道他们在庆祝,说完生日祝福后就想挂电话,即便裴沐起故意说她男神也在,要不要说两句,她也只是哦了一下。
“不打扰你们玩了,我晚上再找你吧。”沈文茵笑了笑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上,她坐下来开始吃晚餐,晚餐非常丰富,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是三个人。
只要想到宝宝们,不能见到尉迟觉阅的心情好像也没那么低落。
他们和她,是永远的一家人,血脉相连。
想到家这个字,从内心深处发出喜悦的笑声,打散了弥漫在餐厅里的寂寥。
这日,沈文茵胃口出奇的好,一个人吃光了所有菜。
可另一头却没她那么愉快了,尉迟觉阅听到她不想和自己说话,整个人都郁闷了。
那么久不见,难道一点也不想他吗?
这么没良心的女人,尉迟灌了口酒,见祁无咎要回去休息了,起身说道,“你没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祁无咎看着已有些醉意的人,心底是拒绝的,不过看得出他心情不畅快,便点头答应了。
“路上小心点。”
来为她庆生的客人,裴沐起很感谢他们过来,把人送到了包厢口。
看着两人离开,裴沐起无奈地望向陆风。
“你说茵子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她男神了?”
很美好的开始,却走不到一起,总觉得可惜。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陆风只能这样说。
以他对沈文茵的认识,一个挺保守规矩的女人,能在毫无感情基础和保证的情况下,就把身子给了尉迟,肯定是很喜欢他的。
至于放弃,他或许能理解。
豪门虽光鲜,但尉迟家的水很深,不放弃也很难有好结果。
从早上就开始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好些人已经疲乏了,武溪行更是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陆风叫了代驾,把人都送回去,而他则跟着裴沐起他们到了帝华豪庭。
他和江恕己一起把武溪行扶进房间,江恕己就忙着照料武溪行,没工夫管他。
陆风乐得如此,转身就去了裴沐起的房间。
裴沐起喝得不多,此时在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在整间卧室,听得陆风浑身不自在。
瞥了一眼磨砂的玻璃门,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到。
眸光暗了暗,颇为可惜地转头,水蓝色的被子上一抹艳红吸引了他的目光。
屋里暖气十足,他边朝里走边随意地脱下外套,丢在一边,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
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挑起细带,入眼的是一件菲薄光滑的睡.裙,显然是准备待会儿要穿的。
有了这个想法,陆风略微偏头,再看那片白雾时,只觉室内的温度不停攀升。
指尖冰凉的触感,忽然变地热烫。
猩红的布料,好似一团火焰,狂猛地扑向他,灼烧着他所有的感官。
水声停了,紧接着是开门声。
陆风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一双热气氤氲的眼。
热水浸泡地绯红的肤色,身后水汽缭绕,因开门后突然的温度变化,袅娜四散。
顾盼神飞,似仙女下凡。
裴沐起看到他在外面还有些惊讶,羞窘地捂紧了手上的白袍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动作,就这么互相看着。
见他望着自己呆愣出神的样子,与平日的强势霸道大不相同,裴沐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可否认,他这模样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
她心下早就认定了这个人,很快就平复了害羞扭捏的窘迫,故作轻松地走过去。
“你怎么进来了?”竭力维持淡然的声音,仍有些轻颤。
“走进来的。”陆风迫使自己移开视线,指了指门口。
裴沐起笑了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他把门锁了?
念头一闪而过,裴沐起微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走到梳妆台前。
陆风心底早已狂涌翻腾,却不想吓到她。
几次试探,她似乎一直都没做好准备,本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事,他不愿她有半分勉强。
“今天好像喝得还挺多,你,要洗澡吗?”她背对着他,偷瞄了一眼镜子里的人。
她的头发包在毛巾里,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发根处有水珠滑落,停停流流,直至消失在白袍子里。
“好。”
一滴水珠而已,却看得他热血沸腾,再待下去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克制得住,陆风几乎是逃跑一般,朝卫生间冲去。
他脱了衣服,皱眉蹙额,低头看着。
刚才就应该跟吴医生他们回去,留在这里,能看不能吃,堪称身心双重折磨。
见他进去,裴沐起这才松口气,快速擦了脸,换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卫生间里许久都没动静,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关心一下,忽地传出来水流声。
明明是很正常的水声,仔细辨别,好似还能听出水落在他身上和地上的细微差异。
越是专注聆听,越觉得面红耳赤。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裴沐起拍了拍心口,看向来电显示,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
“沐沐,怎么这么慢?”对面传来沈文茵的声音。
“刚刚洗了澡。”裴沐起笑着解释,许是怕被陆风听见,压低了声音,“挺晚的,你还么睡啊?”
“你干嘛这么紧张?难道你屋里有其他人?不会陆风也在吧?”
沈文茵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她的脸蛋忽然凑近了摄像头,让裴沐起觉得她好像是胖了好多。
“什么表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裴沐起佯装自然,视线却有些飘忽,不敢直视。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沈文茵正要挂电话,被裴沐起叫住。
“什么?”
裴沐起正要跟她说尉迟的事,余光瞥见陆风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出浴的造型,某人已经走到跟前。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裴沐起一抬头,一只手已经捏住她身上的被角。
这是要直奔主题了吗?
他头发还湿的,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
裴沐起身子一僵,心脏怦怦乱跳。
咚咚咚——她觉得耳膜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碎了。
被子被掀开一块,冷风灌入,刺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她慌了手脚,手机掉了也没发现。
紧接着,整个人被抱着坐了起来,一个手机塞进她的手心里。
陆风见她茫然,勾起嘴角,抵了抵她的手背。
手机贴着耳朵传来沈文茵的声音,“喂?还在吗?”她才扯着两边嘴角对他干笑一下,慌忙低头说话,“在,我在……”
身边的人不着寸缕,存在感惊人。
热烫的体温煨烤着她,把她烘得快融化了。
此时沈文茵说了什么她不清楚,只能稀里糊涂地嗯嗯啊啊。
对方察觉她的心不在焉,调侃道:“你是不是很忙?要不我还是挂了吧?”
“不,不要!”裴沐起压低声音,“再聊一会儿吧。”
现在如果没有茵子的电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风。
决定是一回事,真要实施,总觉得太过惊心动魄。
电话对面和头顶上方同时传来轻笑,裴沐起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风知道她紧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取了条毛巾温柔地擦拭着,然后开着最低的风量,帮她吹头发。
除了爸妈,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种事,心头好似被什么击中,坍塌了一大片。
裴沐起木木地仰头望向她,陆风却有些严厉地拍了她脑门一下,“头发湿的就躺下,不怕感冒吗?”
一板一眼的一句话,反让她觉得甜到了心坎里。
她来不及回味这暖人的关心,突然头皮传来一阵灼痛,烫得她低叫一声,缩起了脖子。
陆风慌忙丢开吹风机,“没事吧?”
“有事。”裴沐起扁着嘴,伸手覆着脑袋,“好痛。”
她满是控诉的眼,微红泛着水雾,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陆风不禁笑出声。
“有这么夸张吗?”
他刚刚都有注意,小风又隔了一段距离,他的手还一直挡着,理应不会这么严重。
“哼!”裴沐起转头不理她,继续跟沈文茵讲电话。
其实也不是很痛,就是有点烫而已。
裴沐起注意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他在给自己吹头发,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
开门?她一回头就看见某人出去了!
就这样走了?
十分钟后,房间依然静悄悄的。
裴沐起挂了电话,死死盯着门板,有种被放鸽子的感觉。
她踹了一下被子,倒头就准备睡觉。
心中一股郁结之气,加上白日喝了点酒,此刻疲倦袭来,睡意甚浓。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一阵响动,旁边好似有什么在陷落,身体也跟着倾斜过去,落入一处温暖贴合的地方。
舒服的变化让半睡半醒的人无意识地攀附过去,手脚并用缠在某人身上。
陆风低头,只能看到怀里毛茸茸的一团黑发,纠缠在腰间的手爱娇地蹭着。
她平时很注意影响,不大喜欢在人前表现得太过亲昵,没想到睡迷糊了这么主动。
睡觉都不安生,折磨人的小妖精。
陆风深呼吸缓慢平复身体,却没料到怀里的人根本不懂收敛。
看来这一夜是没法好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