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蔓肚子很痛,她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又用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精神一些。
萧蔓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现在一个小巷子里,她扶着墙走出去的时候,发现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诊所,再前面就是比较热闹的街市了,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音络绎不绝。
萧蔓将钱攥在手上,弓着腰走进了小诊所。
“您好,医生。”萧蔓说话很吃力,嘴角早已经干裂。
医生看见她这个样子,赶忙将她扶上了病床。
萧蔓的脸色有些发白,手捂着肚子。
医生看着她捂着肚子,又看见她衣服上有血渍:“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说着还长叹一口气。
“医生,你误会了。”萧蔓的声音很微弱,她想辩解。
“小姑娘不用遮掩了,来我这小诊所的还捂着肚子的,几个不是这样的,见的多了,没什么。”医生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男朋友呢?他不来看你?”
萧蔓想重新解释,可是她又没有力气,稍微一动便拉扯了全身。
“医生,我不是来流产的。我被人打了。”萧蔓侧过身子,看着医生。
医生看着她这个样子,眉头一皱,又冲外面看了看,发现没人赶紧回来:“你招惹什么人了?”
萧蔓吃力的摇头:“没有,我被人绑架了,又被人救了。麻烦您看看我现在什么情况。”
那医生轻轻剪开了萧蔓的袖子,却发出了“丝丝”的声音,随即扶住了旁边的床。
他这个样子,就像……晕血!
一声还有晕血的?这是什么黑医生,有没有营业执照啊!
萧蔓迅速判断,这家诊所肯定不可靠,便哀求他:“一声,要是您这边不方便,能不能帮我交割救护车,费用我给,尽快。”
诊所医生还在犹豫,萧蔓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来。
“求求您了!”萧蔓艰难地抓着她地衣角,那医生遮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连忙转过身去拨了电话。
萧蔓咬着牙,蜷缩在一起,床单渐渐湿透。
萧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她被人抬上了担架,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痛,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到医院之后,医生给她包扎了一下外伤,又拍了片子,发现有几处骨折,索性没有致命伤,手术之后便将她安排在了普通病房。
“萧小姐,请尽快通知您的家属来交一下费,我们也好做后续治疗。”
萧蔓躺在床上点了点头,她想拿手机拨电话,手机却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最后只得借旁边病友的手机,可是手机号码是多少?
萧蔓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号码,打给爸妈又怕他们担心,打给其他人……萧蔓忽然想到,自己的包里好像有张祁连的名片,她用单手翻了翻,果然还在,便打了过去。
“喂,哪位?”祁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山,我是萧蔓。”萧蔓的声音十分虚弱。
“蔓姐,找我什么事情?”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
“小山,你现在能不能来中心医院一趟。”萧蔓努力提高音量,让他能听清。
“蔓姐,你是不是不好,怎么这么虚弱?”祁连的声音瞬间焦急起来。
“帮我找个人来医院。”镇痛剂的药效已经过去了,萧蔓尽可能少说话,因为她每说一句话,就觉得一阵疼痛传来。
“蔓姐,我现在不在这边啊,赶不过去啊怎么办?”祁连的声音变得焦急不堪,“蔓姐,我给陈哥打个电话,他应该很快就能到,你别急啊。”
“你别叫他……”还没等萧蔓说完,那边就传来了滴滴声。
萧蔓长叹一口气,这要是陈维尔真的来了,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陈维尔正开车准备回工作室,接到祁连的电话之后立刻赶往了中心医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萧蔓出事,自己这么着急。
陈维尔赶到医院的时候迅速问了前台萧蔓的病房,到了病房他看见萧蔓去靠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许苍白,正咬着牙,好像忍受着巨大的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互相感应,他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萧蔓忽然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起。
陈维尔走到了萧蔓的床边,坐在她旁边的空床上。
“听祁连说你在医院,他有事,我替他来了。”不知道很久没见的原因还是什么,萧蔓竟然觉得这时候的陈维尔说话竟然温柔了起来,不像是之前那个说个话都能把人冻死的千年大冰山了。
萧蔓“哦”了一声。
“你怎么了?”陈维尔看着萧蔓仿若白纸般的脸,眼神无比的柔和。
“没,没事。”萧蔓甚至几次遇见他的目光都躲闪了过去,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他说话都结巴了。
“检查过了吗?”
萧蔓点了点头。
“什么问题?”
“我,我说我被人绑架打了一顿,你信吗?”萧蔓的声音低低的,有些不敢看陈维尔,她现在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
“被人绑架?还打了一顿?”陈维尔的声音瞬间升高,跟刚刚那个温柔的语气相差甚远,好像这个才是本来的他。
萧蔓点头。
陈维尔一拳打在床上,那声音把萧蔓吓了一跳:“知道是谁吗?”
萧蔓摇头:“没看清楚”,但是她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有了线索,“我被打之前,一直跟着一个特别像简阿姨的人,但是我不能确认是不是她。”
“你说余媚?”陈维尔眉头紧皱。
“谁是余媚?”萧蔓不记得这个名字。
“余媚就是简思清的母亲,就是你说的简阿姨。”陈维尔跟她解释。
萧蔓努力去想那个女人的样子,可是真的太模糊了,再加上有头套在,她从缝隙中也看不太清楚:“我不能确定,但是很像。”
陈维尔将萧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知道了,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付医药费。”
“算我借你的。”
“先养伤吧。”陈维尔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了萧蔓放在一旁的衣服,他拿起来看了看,准备带出去。
“你干嘛拿我衣服?”萧蔓连忙叫住他。
“上面都是血,扔了。”
“哎……”萧蔓还想说什么,陈维尔已经走开了,他把衣服拿走了,自己出院穿什么?穿着病号服出去吗?萧蔓刚有点对他的好感瞬间又破灭了。
陈维尔去收费口交完钱,将萧蔓的衣服扔在了车上,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喂,陈哥,你在哪,蔓姐怎么样?”是祁连的电话。
“她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打电话什么事?”
祁连站在工作室的门口,提着一大堆东西,将电话夹在脸上:“陈哥,我忘记带钥匙了,在工作室门口进不去,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工作室没人吗?”
“你忘了,今天工作室放假,我在网上订的器材到了,现在进不去。”祁连的声音很大,陈维尔把音量调小了很多还是觉得大。他此时正用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抱满了东西,明明身材比较瘦小,谁知道竟然能一次性抱了将近十个小箱子。
陈维尔调转了方向盘,朝工作室的方向开过去:“你等会,我马上过去。”
“好嘞。”祁连挂掉了电话,坐在工作室门口的台阶上,他浑身灰头土脸,衣服也被树枝刮破了,活像一个乞丐。
陈维尔的车停在了门口,祁连立刻走上前去:“陈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要被蚊子咬死了。”
陈维尔过去开了门,帮祁连把东西搬进去:“你去我车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去扔了。”
“陈哥,什么东西?”
“脏衣服。”陈维尔把最重的一个箱子搬进了工作室,祁连便去车上拿东西。
在看到衣服的一刹那,祁连愣住了,衣服上面不少血迹,还沾染了不少的污泥。他瞬间有些发抖。
“陈哥,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件衣服?”他的声音很大,陈维尔在工作室都能听见。
“你蔓姐的,她受伤了,这衣服不能要了,你去扔了吧。”
“蔓……蔓姐……”祁连的手有些颤抖,他将衣服拿出去,碰见了出来的陈维尔。
“不是让你扔了吗,站那里干什么?”
祁连仿佛定在了那里一样:“陈哥,这衣服上面都是血,蔓姐她伤得这么重吗?”他的声音都写满了惊吓。
陈维尔见他半天不动,从他手里接过衣服:“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说完陈维尔就将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陈哥,你把蔓姐的衣服扔了,她穿什么?”
“等会去买套新的送过去,那衣服也没法穿了。”陈维尔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要一起去?”
祁连却赶忙拒绝道:“不,我不去了,我把东西搬进去收拾一下,陈哥你去吧。”
陈维尔也没再勉强:“你弄完回去洗个澡,这样子像个乞丐。”说完他又开车去了商场。
祁连坐在工作室里半天没动,像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