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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致我的青梅——阮佩佩》之一

离别总是蓄谋已久 涯山道 3059 2024-07-06 16:21

  “不恋爱,毋宁死。”

  芽紫穿个大裤衩,夹个人字拖,坐在爆烤鸡头王闪烁的霓虹灯下,一边撸串,一边跟我贫。

  期间我看到喷飞的泡沫,和狼藉的杯盘。我在想要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赵钱孙李们看到他们的女神化身成如此这般纯爷们,怕是要翻眼吐沫捶胸顿足吧。

  我和芽紫是青梅竹马,那时候她不叫芽紫,叫阮佩佩,我和她是被双方母亲指腹为婚的。我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是铁打的闺蜜,大学同宿舍,工作同公司,两人要好得恨不得睡同一个男人。

  当然这是玩笑,但孕期惊人的一致也是事实。

  我比芽紫晚出生三天八小时零四十七分,理所当然成了他的小弟。

  因为母亲怀我时怕身材走形而节制进食导致我从小体弱多病,而芽紫是个十足健康的小胖墩,圆滚滚,白嫩嫩,极受宠。

  正是因为给她构不成威胁的缘故,从拖着鼻涕开始,她就在照顾我,她无论爬行,走路都比我早,所以后来她老是含情脉脉地对我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每次她说起这句话,我总是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没有记忆的那些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而我的酮体,早在最纯真的时候被她玷污。

  女生在小时候总是占尽优势,在我们院子里数芽紫长得最快,自然成了我们院的孩子王,她带领我们摸爬滚打,上掏鸟窝,下抓泥鳅,滚铁圈,打弹球。

  虽然她技术一直不好,可是碍于她的身型,我们只能让着她。直到她背着我们代表大家和邻边的院子拍纸板,把我们院集资吃了三个月小当家才集齐的全套水浒卡给输了去,小伙伴们冒着被她削飞的危险也决定和她势不两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意志消沉的她,虽然我恨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但碍于双方父母的情面,我拍了拍她,说:“没事,不过是从头再来。”

  我当时肯定帅爆了,一个羸弱清瘦的男孩,迎着风,眺望着远方,顶着风言风语,对受尽诽谤的女子,许下了一句承诺。

  我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芽紫转过身,长久的注视着我,那副场景,真的很唯美。

  没想到她一本正经地说:“晓东,只有你这么仗义,以后有我芽紫一口就有你半口,跟着我,不会亏待你。”

  那时我俩都迷着古惑仔,可惜她是个女生,不然我都要和她结拜了。

  可是,芽紫是个什么东东?我疑惑了。

  她告诉我说她在她妈的书上看到两个很难写的字,她问她妈什么意思,她妈说就是有仇必报的意思,于是她灵光一闪,决定用这个词勉励自己,可惜那俩字太难写,于是她挑了两个字典里她能认出的最难的同音字,后来我才知道那两个字是睚眦,因为怕被人误会成牙渍才有了芽紫。

  女生就是麻烦,取个名字也要绕这么一大圈。

  后来我们打闹着一起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突然有一天,芽紫话变少了,文静了,我才发现她已经褪去年幼的婴儿肥,出落成一个姑娘了。

  直到周围的人在背地里讨论她,我才仔细地观察起她来,原来她的脸还是很好看的,一头精炼的短发,越发衬出她的清秀。

  难怪男生总有意无意从我这打听她的情况,还打趣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惜我从小受制于她,她掌握我太多糗事,我知道她太多秘密,太过熟悉,反倒没有多余的感情。

  为了取得兄弟们的信任,打消他们以为我和芽紫有私情的疑虑,我很乐意回答他们的一切问题。

  在父母的胁迫下,我只能和芽紫一起上下学,母亲说小时候一直是芽紫保护我,现在轮到我回报了。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后来发现同行的哥们喜欢有芽紫的陪伴后,我开始听之任之,大家都开心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日子本来应该就这样打打闹闹叽叽喳喳地过去,直到那一天,每个故事里都有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天气如何,早就不记得了,芽紫让我放学去小时候常去的河堤旁的那颗柳树下等她,她有要紧话对我说,并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满心疑虑,从没见过她那么紧张的表情,我突然有些慌乱起来,难道,她要跟我表白?

  那可不行,我喜欢的是隔壁的学习委员白静,我喜欢她扎的小麻花,喜欢她头帘上的小发卡,喜欢她走路柔弱无骨的样子。

  芽紫呢,虽然现在温柔了,可在我眼中她还是不折不扣的女汉子,我可不喜欢这样的。

  如果她和我直说,我也只能明确地拒绝了,虽然这样会对她造成伤害,可是迟早是痛,晚痛不如早痛。

  正当我脑补场景的时候,芽紫出现了,绯红着脸,给我递来一封粉色的信,我正酝酿着怎么委婉地跟她说我心有所属时,芽紫开口了:“晓东,你能帮我把它给阿成吗?”

  阿成?阿成!阿成是个什么鬼?不是我吗?我内心翻腾,却强忍着不行于色。

  “就是,就是放学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刘宇成。”芽紫低头忸怩着。

  哦,我懂了,就是那个刘海搭到眼睛然后作势吹开的刘宇成,那个假装阴郁双手揣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刘宇成!

  “怎么了,晓东?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芽紫本来红着的脸更红了,“我不知道该找谁,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

  “咱俩什么交情,交给我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我突然感到很失落。

  回到家,我拿着那封信,对着光,试图探究出里面藏着的秘密,虽然那已经不是秘密。信封上还残留着香味,是芽紫的香味。

  我突然感觉很厌恶很疲惫,把信随手扔到桌上,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掉它,可我的眼睛无论转换多少个焦点,最后总不自觉地看向它。

  为了甩开烦闷,我只好披上外套出门溜达透气。

  其实我是知道的,刘宇成也喜欢芽紫,可是我讨厌他,讨厌他的做作,更讨厌他谈论起芽紫的口气,在他口中芽紫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要征服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清爽优秀的男子她不喜欢,怎么偏偏喜欢如此油腔滑调像痞子一样的刘宇成!

  我长久地眺望远方,想起小时候给她的承诺,知道以后站在她身边的不会再是我,突然感觉有点悲伤。但我没太在意,以为这不过是玩伴的缺失。

  第二天我将信如约交给刘宇成,结果他们当天就确立了关系,动作之迅速,简直叹为观止。

  此后的日子,芽紫像是淡出了我的视线一样,虽然还同在一个班级,但我们像是交叉后分开的两条直线,渐行渐远。

  我只是更频繁地打球,拖延回家的时间,因为实在不想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他们温馨得仍人反胃的背影。

  更可悲的是,我发现自己对白静的喜欢也慢慢淡去,似乎对其他女生也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还好在那个蓬勃发展的年纪,可以发**力的渠道有很多,喜不喜欢这些细小的问题也没纠缠我太久。更何况我学习成绩不好,母亲给我报了一个绘画班突击,希望我能凭借特长成功考入大学。

  之后的日子乏善可陈,多数时间都在画室度过,不带感情地画着各种模具,唯独削铅笔的时刻是幸福的,那个时候我可以自由地缓慢地浪费时间,不心疼不在意。

  辗转听说芽紫和刘宇成分手了,听说她又交新的男朋友了,听说她又分了。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旦开启,就不可停止与逆转,她在她的爱情中跌宕沉浮,我已经学会了不动容。

  白开水的生活平淡,无味,倒是清澈,我可以整宿整宿在画布上涂抹,内心平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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