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中,男人西装革履,单手插在裤兜,绝有一般高冷,若不是深沉甚重的话。
是那首英文经典名曲“昨日重现”,能勾气许多人忆起美好的旋律,在他磁性的声音出来,却失了些翘首以盼的明朗。
罗桥坐在首排位置,安静的听他唱,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虚的心里曾打过怵,不过倔强的面容依然有力量。
“你想怎么样?”
待一切结束,她直截了当的问。
“你觉得呢?”
关赫慵懒的语气里有柔和的冷厉,压制的是失望带来的希望。
“放过她们吧,你想要的不就是让我认了这件事吗?对,是我,你满意了。”
罗桥揽下所有是他意料之中的。外冷内热,侠骨丹心,才是她啊。
一抹危险的笑,他的手挥了一挥,某个角落的子良便明白了意思,带所有人出去了。
伴随轻轻的关门声音,空气突然就充斥起一种特别的气流。台上的人把手里的高架话筒往旁一扔,纵身一跃,平稳跳下,尔后在罗桥一旁潇然坐下。
“说说吧,怎么弥补?”他也很直接,像一个来寻债的债主,特意来回描了描她的身子。
她厌恶的往回一缩,乍然感觉十分可笑,嘲讽的语气说道,“弥补?有人逼你那么做的吗?”
“可是你给我下的药!”他激动说道,想来一贯小心的他着了道,就那么一杯寻常不过的冷水,也就是她能这么容易做到。
“那又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罗桥回道。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因为雷柏林?”关赫故意问道,反手把一旁的遥控器一按,大屏幕再次打开,显现的竟是朴英与罗桥相拥回归爱巢的画面。尽是不太清晰,已然真相大白。只有那么一次,他们大意了那么一回。她就被抓住了把柄。
她应该更加小心的,应该知道关赫的消息网有多怕。
“不错,比那些狗仔强多了。”她居然在夸奖他。
他微眯的眼里尽是怨念,一把扯住了罗桥手腕,把她拉来面前,面对面的,尽量压制了狂躁,声音由此变得暗哑。他问,“姓朴的碰你了?”
“我单身,他也单身,你凭什么?”她不肯低头的样子惹恼了他。
“凭什么?”关赫悲愤一笑,大手猛的扼住了罗桥下颚。他有多痛,手里的力道就多重。他爱的女人,他捧在手心爱着的女人,居然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伙同别人设计他。居然,那么容易跟了别的男人。
呵!多可笑,多可悲。
“信不信,我毁了姓朴的。”他怒吼咆哮,他想杀人的心都有。
她感觉吃痛,却没有丝毫挣扎,微微蹙眉,一行话从齿缝里出来,“我们的事跟阿英无关,有什么冲我来。”
阿英!好亲密!
好一对恩爱的恋人。
他们才在一起几天?
妒火中烧使人恨意涌到极点,颤抖的声音,泛红的眼眶,犹如一头爆发的狮子。他问,“你们当年就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告诉我!罗桥,告诉我!为什么不跟他讲柏拉图?为什么?”
爱之深恨之切,男女之事最易生出血海深仇。罗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她不要朴英受到牵连,不要让他为她承担一点危险。
“你都可以睡别人,我为什么不能?”她倔强的反问,尽量过错引咎于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关赫有些不相信。
“你是觉得我的魅力不够,不够去引起一个男人的兴趣?”她又反问。
他气得不答话了,手上的力道也没那么重了。
“你爱怎样我不管,我想怎样,你也管不着。我跟朴英,原因在我,是我主动找他的,是我要跟他在一起。就算退一万步,就算没有他,还会有别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一定不会是你。”罗桥眼里蕴湿了,他听得愣怔,她继续说道,“不管是谁,他绝对不会像你一样骗我控制我,他的心会是阳光的,他不会像你一样阴狠又卑劣。”
满身怒火被流在指尖的湿润浇灭,他缓缓放下了手,无助于爱着的心。她得以解脱,吃痛的下颚引得干咳,由而干呕了起来。
就是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是那如梦曾经怀孕时的动作,如雷电一般击到了他。
“你怎么了?”他眼里竟是恐惧。
她看到了,明亮的眸子突然闪烁着属于女性的光辉。
她看向他,说出了残忍的话。
“怀孕了,我也很意外,所以,我得结婚了。”
他怅然惘凉,停了所有动作,甚至是呼吸,眼中夹杂伤情与不信,去看风衣包裹下的腰身。
胖了一圈的她,确实不如从前纤细,连尖翘的下巴也变得圆润了。而他并不知道,这全是伙食太好被人喂胖的缘故。
“多久了?”他涩声问道。
罗桥闻言怔了怔,才缓缓回道,“跟你没关系,反正我是要趁显怀之前结婚的。”
关赫心里撕裂一般的痛,面部表情无法言喻,背过了身去。可谎言终究还是谎言,是谎言就有被戳穿的可能。
“别再继续下去了,就算为了自己,有些事已无法更改,你也知道的,我是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性子。我们,别做鱼死网破的仇人。”罗桥说道。
从来深情最难解,从来伤自己最深的就是自己递出去的刀子。
关赫再有能耐,再有钱,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身份地位都不能与他相比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只是出现在了刚好的时间。
为什么?
他很想再问一次,却是背对着,无法言语。不过,她看不到也不会在乎,她在意的只有她的阿英,她为了她的阿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就是这样的对人不对事。
“我还约了人,可以回去了吧?”罗桥问。
关赫没有回话,只仰头深深吸了口憋闷的气,她等了一会,见他仍旧没有回应,步伐平稳的往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门,近在眼前,手触碰到冰凉的扶手,门将将要打开。身后沉默的人开口喊住了她,“罗桥,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他用了最后的气力。也是他最后对罗兰的气力。
罗桥没敢回头去看,手心的温度绝对低于扶手的冷,她的手不由微微一颤,转而打开了门。
过得许久,关赫才从“天涯知己”里出来。可见他阴冷的神态,转身回望了牌匾,唇角扯了扯,是酸涩的嘲笑。
“先生,已经都送回去了。”子良回禀道,关赫不在乎的睨了睨眼睛,子良又试探问道,“那这里……”
“我不想再看见它。”关赫说道,然后对欲要跟上的人命令道,“不准跟着。”
他这样说,一众保镖没人敢再跟着,只有子良,他隔着很远的距离跟上去了。
清晨的街上,行人不绝,车水马龙,独自走在街上的人却显得十分扎眼。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夜场,到了此时热闹着第N场,他竟门口停住脚步一刻,接着进去了。学起多年前的自己,扔了一张卡过去,便在吧台狂灌喝酒。
都说晨酒容易醉人,不知喝了多少,关赫就感觉出了眩晕,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他颓废的在无人识得他的地方释放自己,却转眼瞥见舞池中,一抹近似罗桥的身影。
他忍不住起身,扒进人了堆里去寻她。
“阿桥……”他搭上了她肩膀。
那女人不知因为什么心情不佳,被人突然搭讪,刚想发火,反被对方的男色打动。且,认出了价值几十万的外套。
“你好啊!”
她骤然变得热情,反让关赫倍感失落。嘴里念道,“不是她,不是她……”
“哎~别走啊!”女人忙拦住了要走的人,顺道搭上了他结实的肩膀,自己姣好的身材贴近的蹭了蹭,说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他恍如酒醒,嫌弃的把人扯开,那女人仍旧不死心,继续纠缠贴住不肯罢休。
“滚开!”
关赫终于怒了,一把把人甩走,可能用力猛了些,那女人趴到了地上。
这下,全场眼睛看来,她臭大了,眼见美人计不得用,改了伎俩讹诈。
她一边赖在地上不起来,一边大哭吵扰被人搭讪不成反被打。也是个心机不轻的女人,整个场子里玩的男人,都被迷了心,包括夜场经理,见她被打纷纷赶了过来。
女人梨花带雨的被扶起,音乐被叫停,没多大会就有十几个带有纹身的壮硕男人围上了舞台。
不过都是些自讨苦吃不自量力的家伙,先不论人家这身手,倒也不仔细想想,能穿的起昂贵衣服的人,他们定是惹不起的。
关赫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正是有恨无处发泄的时候。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病猫们,开始张牙舞爪,并拿话语恐吓,意要他赔钱了事。
他不屑一顾,王者之气碾压所有,跟进来的子良示意一眼,子良却步一顿,还是听从指令出去了。他这里单手一挥,被脱下的外套就似垃圾般扔到了一旁。
这下虚张声势的人,见了那利落动作,都没了上前的底气。
但他们畏缩了,关赫可不答应,只见他眼中闪出极重的戾气,扯了一抹阴冷的笑,然后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看清动作之时,便有几人吃力被踢下台去。
“啪啦!啪啦……”
几声砸到了玻璃桌上,瞬间玻璃粉碎。
开始有人四处逃窜,挨打声,求饶声,嗷嗷喊叫声,打砸物品声,真是一片狼狈,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