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成全你,那不成了我的错了吗!”
罗桥向来说到做到,有拿得起放得下的狠劲,我只有俯首帖耳的份。过去喏喏唤她名字,想抬手碰她,不料被她举动吓了一身冷汗。
“你……你干吗?”
她从包中取出一把防身用的短柄匕首,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然后指着我,问,“说吧,要怎么个绝交法?割袍?还是割肉?”
不过寻常的吵架拌嘴,不至于玩这么大吧??
“呵呵……呵呵……”
我笑得抽搐,她一脸严肃,我伸出手小心试探几下,像只猫咪软化主人,终是把那吓人的东西放回了原处。
“哎呦……桥桥,我刚才开玩笑呢,我错了……我错了……行不?”
我低声下气道歉,她把头撇向一旁仍不肯理我。
“雷柏霖,救命啊!救命啊!我错了,你知道我的,有时说话不经过大脑,再说今天不是喝醉了吗?”
我只好“曲线救国”,对前面沉默开车的人一通道歉,可他只闷闷咳了几下再无别的反应。
这是也生我气吗?
雷柏霖什么时候也这样小气了?
“你帮我劝劝罗桥嘛,满海城,她只听你劝……雷柏霖……雷大哥……”
我不罢休的继续缠磨,却看到了一张完全不同于雷柏霖的脸,立刻傻愣住了,呆呆问道,“罗桥,这……这谁啊?”
朴英见罗桥未答,自己笑了笑,说道,“你好,我是朴英。还记得我吗?”
朴……英?!
我顺时瞪大了眼睛,抬身往前瞧这个开车的男人,这个被我误以为雷柏霖的男人,他温暖的笑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会认错了??
不由惊叫了起来,说道,“好心人!大明星!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前段时候在娱乐头条还看到你了呢,没想到,咱们又遇见了,好有缘分!”
朴英被我声音吵得脑仁发麻,挤了挤眉,因想到那个头条写的是什么,笑容渐渐变得牵强。
罗桥立马把我拉了回去,近似咬牙的问道,“你酒还没醒?用不用我帮帮你啊?”
呃……她这么暴力的人,我才不要!
“嘿嘿……”我像犯错误一样老老实实坐好,不过抬眼瞧去前面的朴英,后视镜里的他在笑,我也跟着笑了。
车子缓缓停在小区停车场,罗桥率先拉我下了车。楚江河早先得到通知,带女儿已等在楼下。
“妈妈……”
小柔跑来奔向我,双手抱着我的腿,扭头跟罗桥嬉笑说道,“姨,谢谢你!又把妈妈给捉回来了!”
孩子的话啊总是这么有趣的击中事实,“惯犯”如我酒醒了,脸颊倒绯红了。楚江河牵起了我的手,替一双冰凉渡满温度,说道,“饿了吧?家里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
我听后顺时感动心里,我知道,定是婆婆亲手为我做的,她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不是,所以在以另种方式“讨好”。
“人交给你了,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罗桥当面警告了楚江河。
楚江河应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会跟我妈好好谈谈,一定把关系平衡好。”
罗桥点点头,转头看了看车旁站着的朴英,让我们先回家,在我们应了声走后,她却望着我们一家三口的亲密影子愣了几秒。
是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所有女人都在渴望成为她,可她内心最深处埋着的是向往我这样平凡的生活。
解决完我这个插曲,剩余两人正打算一起吃个晚饭。未料,朴英那里接到了经济人电话。还是像上次一样情况,尽管已经很晚了,他得飞回京都,且助理已经等在了小区外。
“我……又要走了。等下次来,我们一定一起吃个饭。”朴英深感遗憾,或者有某似牵绊的东西突然衍生出一种渴望,他,不想离开这座有自由的城市。
“好。”罗桥应道。
“任何事情都别太纠结了,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定没错。”朴英抿了抿嘴,还是直白说了句宽慰的话。他希望她真正的开心,希望看到我也期盼看到的灿烂笑容。
“嗯……”罗桥愣了愣,犹犹豫豫中点头应了声。
朴英口袋里催促的铃声再次响起,他伸手挂掉了,跟她说了声“再见”,才几步一回头的走往小区门口,直至上了一辆黑色房车。
他从后面玻璃透过铁栅栏看她弯身进了车里,神情终于有了丝不舍。她带上车门,双手攀放方向盘,白色腕表显眼,耳边响起他方才的话,遥望深远的夜空,吸了一口气,包中去取出手机,拨了电话。
雷柏霖躲了多日,心里便念了多日,早就想“和解”。罗桥听他说已经在家里了,便问他想吃什么,她顺路给捎带回去。雷柏霖电话那边忽而受宠若惊,硬着头皮说了句甜丝丝的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回来就行。”
罗桥听后微微拧了眉心,认为还是要买点东西回家,就像连他生日都未一起吃过的蛋糕。她想退后一步,也是补偿吧,也想委婉的告知,尽管那晚发生了尴尬的事,他们还是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
说了句“我先去买个蛋糕,一会就回去了”然后挂了电话。
离他们小区不远的街边有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罗桥拎着那家店里最贵的一款大蛋糕徒步往家走。
成功避开多日的人竟堵在了巷子口。
罗桥缓了几步又加快步子,打算绕开过去,关赫抬手拦住了她,说道,“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她望着前方的路没有看他。
关赫料到她会拒绝,笑了笑,低眼看向她手中的蛋糕时,又深了眸子,问道,“谁过生日?”
被纠缠的多了,罗桥有些不耐烦,把蛋糕换了另一手拎着,再次要绕开。
“阿兰……”关赫又拦了上去。
“关总!”罗桥挡开他,提醒道,“别再叫错了,我是罗桥。”
路归路,桥归桥的桥,那个蠢笨的罗兰早就死了,就在京都的豪华酒店外,跟他的孽种一起。
可这些事,他不配知道。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阿兰,阿兰……”关赫缓着态度想感化她,却得到鄙夷的神情,罗桥说,“你不觉得可笑吗?已经结束的事情揪着不放,会让人看不起。”
她说完走进了巷子。
“我知道你恨我才走的,你改了名字跑来这么远就是为了避开我,对吗?可是你应该懂得,当年我身不由己,我不能看着关家败落……”
关赫追上去,一边解释,一边想拉住她,却一不小心把她手里的蛋糕扯到了地上。
那可是她买来跟雷柏霖“和解”的啊,就听“扑”的一声,柔软的蛋糕当时就摔烂了。
这下,恼人的火气烧着了,罗桥怒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别再来烦我!”
巷子口的路边,子良等在专车一旁,用警告的眼神驱赶想要往巷子里瞧的路人,自己倒是忍不住凑近了一些。他实在好奇,一向傲视群雄的男人是怎样被女人降服的。
关赫被吼得一怔,罗桥欲要离去,他大步向前跟上,握住了她手。她猛然反手一转甩开了他,然后掌心用力一撑,把他推开了,又突然来了个前踢。
动作狠戾、准确、毫不留情,曾经就有几人因过份纠缠她而被踢伤住进医院,现在却是被他身子骤然一偏躲了过去。
她没停顿,紧着来了个左右横踢接下劈接跳前踢,连杀动作猛烈,招招显示她心里的火有多旺盛,竟还是被躲过了。
也难怪,只跆拳道一项,关赫在少年时就拿过全国冠军,更不用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散打冠军也被收入囊中。
她,不是对手。
倒是罗桥不同当年,让关赫眼前更为一亮,意外之喜之外一个温柔进攻动作,轻如飞腾,如捉兔之鹘一般,把人拥揽转了一圈,顺势抵靠在了墙上。
却是转眼瞥见一个身影,那刚拐进巷子深处的男人,正止步在黑暗里。
关赫立刻双手箍住挣脱,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想李亓山倒霉就别动!”
罗桥听后反射性一顿,倒是不再反抗了,但她最是痛恨被人威胁,此时尤为强烈,一是被人这般亲近,二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任何人。
她抬眼看向他,带着无声的藐视,他更靠近了一分,她立刻嫌弃一般扭头避过。他看着她的抗拒,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在骂我,骂我无耻、卑鄙,是,我承认,我都承认!我还是伤害了你的混蛋!可是阿兰,我爱你,我爱你!”
爱?
好可笑的一个字!
罗桥的心依然平静,讥诮一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关赫认真回道,“跟你那个挂名丈夫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得如此简单。
“不可能!”
她一字一句明确说着便要推开他,却被他用带有男人气息的双唇袭击了过来。
尔后趁机推开了他。却没有因恼羞成怒再次与之撕打,而是一旁扶墙干呕了起来。
她恶心,是一种身体的自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