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君被刚刚的一顿惊吓,一下子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走到田罗的沙发旁,一个人顺势到了下去,好在田罗家的沙发够大,容纳得下一个顾青君。
顾青君躺在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环入怀中,“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就直接跑开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田罗还是再好奇顾青君是怎么进来的问题。
“我买通了守门卫的大爷行了吧。”顾青君躺在沙发上,扯着怀中的沙发抱枕,心不在焉样子,田罗一点都没有相信这个答案。
“爱信不信。”
顾青君躺了一会儿,坐了起来,看向田罗,“你真的没事吗?”
田罗坐在顾青君旁边的沙发上,低下了头,“还好。”
顾青君一看就知道好个鬼。
抱着抱枕,顾青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李阳的之言偏于,拼凑不出来田罗完整的过去,顾青君只好转移话题。
“诶,那个,你这儿有水吗?我有点口渴了。”
田罗站起来,“我去给你倒。”
看着田罗走向厨房,顾青君以为田罗最多给自己端一杯白开来。结果,不久就听见厨房传来了榨汁机工作的声音。
顾青君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门前,田罗正在桌子前切着糕点。
“你在家也做这些吗?”顾青君忍不住问道。
田罗回过头,看着顾青君扒着门框偷偷往里面偷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对呀,进来吧。”
“好哒”顾青局蹦了过去“你做的什么啊。”
“巧克力酸奶蛋糕。”田罗指了一下榨汁机,“还有芒果汁。”
顾青君从田罗手中接过一块蛋糕,快快乐乐的蹦跶出了厨房。
餐桌上,顾青君就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你做的真的比餐厅做的好吃多了。田罗。”和嘴一样没停过的就是对田罗手艺的夸奖。
“你看。”顾青君拿出一块完整的巧克力酸奶蛋糕,拿叉子划开,就见着白色的酸奶混着巧克力的碎片流下,“我告诉你,你这个绝对算的上是艺术品了。”顾青局拿着甜点叉叉了一块放入嘴巴。
然后对着田罗比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田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田罗终于笑了,顾青君也是好奇,“你笑什么呢?”
“我看你刚才那个拿着蛋糕的动作特别像电视里鉴宝节目的那些教授啊,鉴宝师,就细细的先举着,一点点的看。”田罗一边说一边模仿着。“真的,特别像,学历史的人都这样吗?”
顾青君瞄了一样自己手上破碎的蛋糕,生不怕脸疼的说,“学历史的人对艺术品都会有崇高的敬意。”
看着顾青君手上的蛋糕,田罗又憋不住笑了。
“别笑,我是有敬意的。”
田罗看着闹腾的顾青君,“谢谢。”
顾青君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真的,我们对艺术品都有着崇高的敬意的。”
“你说什么?”顾青君看着田罗,严肃的问。
“谢谢,你能来陪我,能遇见你,我很开心。”田罗想着对顾青君说道。
顾青君感觉自己心里跟百花齐放一样,这就是春天吗?顾青君想着,这就是我的春天啊。
看着田罗温和的笑容,和如沐春风的声音,顾青君感觉自己就像是是浮在云层上一样。飘飘忽忽的。
田罗还在继续,“今天很谢谢你帮我出头,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顾青君真的很感谢你。”
说着,田罗就要站起来鞠躬。
顾青君终于从春天的世界里头里出来,一把扶住就要弯下腰的田罗,“这个就不用了,就像你说的,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是我领居,我不帮你帮谁啊。”
田罗看向顾青君,又说了一声谢谢。
顾青君坐在桌子前,吃完了整个巧克力蛋糕,还喝了两杯芒果汁,揉着发鼓的肚皮,顾青君在心里把李阳骂了千百十次,要不是这个人来闹,老娘这么会饿到现在。
推开洗碗碗出来的时候,顾青君正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鼓鼓的肚皮发呆。
田罗走过去,“那个,已经很晚了,要不。”
顾青君明白,这是要送客了,不过今晚,顾青君才不会走的呢。
顾青君站起来,坚决的看着田罗,“今天,我就住在这了。”
田罗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话都说不清楚了,“不是,那个,怎么,那个,可以呢?”
顾青君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松软的沙发,“就这儿了。你在我哪儿睡了一宿,我也就在你这儿睡一宿吧,这样就扯平了。”
最后,拗不过田罗让出了楼上的床铺,睡到了沙发上。
顾青君是绝对不会随便再别人家留宿的人,今天硬是要留下来,一是为了预防田罗做出什么不安全的事情,二是,顾青君实在是好奇了,田罗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顾青君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顾青君在床上安静的躺了一个小时,‘这下田罗肯定睡着了吧。’,从床上偷偷摸摸的爬起来,顾青君打开手机手电筒,翻开了田罗家的床头柜。
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青君已经把床头柜,衣柜和书架的小盒子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田罗的那瓶药,可是明明自己是亲眼看着田罗拿着要上了楼的呀,他能藏到哪儿去呢。
想着,顾青君把目光投向了卫生间。
顾青君一打开卫生间的壁柜,就看到了满壁柜的药瓶,全是顾青君见过的药瓶,都是精神类药物。
顾青君数了数,大概有十种药。
顾青君拿出一瓶药,正准备把药名输入百度查询症状时,目光瞟到了垃圾桶里的一团纸,直觉告诉顾青君那很重要,顾青君捡起纸团,打开。
就看见了A市人民医院心理科几个大字。下面印着,田罗的名字以及病症:‘重度人机交往障碍,重度抑郁伴随有精神病性症状,精神分裂症,幻听,睡眠障碍。
顾青君感觉自己的手在抖,越来越接近真实的田罗,顾青君不知道这是激动还是害怕,但她还是没有就此收手。
顾青君按照药名一个一个查询起来,直到一个药瓶映入眼帘,顾青君认识上面的字,也很清楚药的用处,那是老鼠药。
顾青君一下站了起来,田罗想干什么,握着老鼠药瓶,顾青君思绪万千。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田罗的声音,“我确实是想用他自杀来着。”
顾青君被吓得一跳,转过身,“你怎么在这。”
“从你开始翻箱倒柜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田罗冷冷的回答道。目光转向顾青君胸前的诊断书。
顾青君把老鼠药往身后藏了藏,“那你睡的比较轻。”
“都知道了。”田罗答非所问。
“嗯,都知道了。”顾青君的语气弱弱的,毕竟确实是自己处在弱势的地位。
田罗走过来,抢走了顾青君握在手中的诊断书,两把把诊断书撕到粉碎,顾青君想出言制止,但最后还是止住的嘴巴,就那样看着田罗把纸张撕碎,往上一抛,碎纸像雪花一样飘落而下。
透过漫天的纸片,顾青君看见了田罗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自己,“有什么感想?”
顾青君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如果这时候手里有一个手机,顾青君肯定会立马忘掉被催婚的烦恼,给七大姑八大姨都打个电话,问一下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
看到顾青君不停地呃躲闪着自己的目光,田罗又问了一次,“有什么感想没有?”
顾青君决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比较好,“就是觉得病挺多的,药也挺多的,但是,不是什么绝症就好,我们两个还有的时间做邻居。”说完,尴尬一笑。
田罗轻蔑的提了提嘴角,“笑话。”
顾青君没有听清田罗说的是什么,“啊?”
“我说这是笑话,不是绝症,我还巴不得自己得的是绝症呢?”田罗的语气中满是不被理解的愤怒。
顾青君被田罗突如其来的火气震得头皮发麻,这时候的田罗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温婉而雅的贵公子,变成了满是火气的俗夫。
“把老鼠药还给我。”
顾青君把老鼠药又往身后收了收,“这个还是暂时交给我来保管的好。”
田罗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没了这个我就死不了了吗?”
顾青君很是不解,“你就这么想死吗?”
“对呀,我就是这么想死,我除了想死没有其他期望的事了。”说话间,田罗的腕口透过宽松的睡衣露了出来,在雪白的手腕上,顾青君看到了一道深色的疤痕,直直的横跨整个腕口。
顾青君心里一惊,吃惊看向田罗,田罗也注意道了顾青君的目光,把整个手臂都伸了出来,在那个疤痕后面,并排着一列整整齐齐的疤痕,“好看吗?”
顾青君倒吸了一口冷气,“田罗··你”
田罗松开挽着袖子的手,袖子滑落,遮住了刺眼的伤疤,“,看见了吗?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怪物,一个疯子,怎么了,还觉得我好吗?顾青君。”
顾青君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敢在出声了,田罗满手的伤痕把他惊呆了。
“你走吧。”发泄后的田罗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倚在墙上,用着微弱的声音驱赶着顾青君离开。
顾青君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那你想怎么样。”田罗有些无奈。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田罗没有拒绝,顾青君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顾青君,不过,这是省略过后的版本。
一个女孩因为性格的原因被同学们疯狂的排挤,同学们都很讨厌她,常常欺负她。
最后,女孩患上了心理疾病,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防备,随身必须带着一把刀,到现在,她都没有改掉这个毛病,说着顾青君走到床边,从床头的呃背包里拿出一把带鞘的小刀,展示给田罗看。
女孩的爸爸就是心理医生,看着女孩的情况也是非常的着急。
知道有一天,女孩去学习了武术,女孩怀着只要自己够强的心理就不会被欺负的想法,拼了命的联系的武术。
找到了方向的女孩眼里又从新充满了希望,虽然,依旧对世界充满了防备,但是女孩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一些事情了。
女孩重新回到了学校,那些又准备欺负女孩的人被女孩一顿胖揍,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女孩了。
女孩第一次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
女孩从此变得无所畏惧,她开始直面那些人生中的问题,最后,她认识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也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但她再也没有逃避了。
顾青君停下叙述,“故事怎么样?”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不要逃避你心里的那些痛苦,去直面那些让你害怕的事。哪怕他一次次的把你打到,你都不要放弃,你要一次次的站起来。你要明白,那些没有杀死你的痛苦,让你成长,让你强大。”
“田罗,你明白吗?”